風浪太大,吹得船高低搖擺,巨大的喊聲傳到耳邊已經聽不真切。


    船家看著那艘小船道:“那艘船快撐不住了,咱們快駛過去救人!”


    待得水手將繩索拋過去後,那為首的漢子趕忙拽住繩子施展輕功躍上船頭。這漢子方臉尖腮,手足寬大,兩側太陽穴微微凸起,顯然是個內外兼修的猛人。


    “血煞狂刀屈斷惡!”解軍在看清來人的瞬間麵色大變,慌忙喊道:“不好!趕快收迴繩索!”


    可惜已經太遲,繩索早被小船中一人緊緊拴住,烏篷船內的眾人次第抓著繩索登到大船上來。


    “二弟!快斬斷繩索!”解軍看著第二名登船之人的臉,朝解保喊道。


    解保毫不遲疑的揮刀朝繩索斬去,卻被一把寬背大刀噌的擋住。


    “哼!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壞爺爺的事!”屈斷惡大刀一擋,臂上內力一震,便將全力一擊的解保震退。光是這一招,就能看出屈斷惡的功夫比解保不止高了一籌。


    “哥哥,我來助你!”第二個登船的人油頭粉麵,卻也是身材高大。他腳下一踏踩在船沿上,也不拔刀,就這麽空手一拳朝乘機去砍繩索的解軍麵龐上轟去。


    “蘇公子,速速將繩索砍斷。不能讓他們登船,他們幾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欺師滅祖的惡人!”解軍接下一拳,扭頭朝身後幾人喊道。


    用不著他多說,從這幾人的麵相上看也不像是什麽善類。蘇青珃等人早就拔出匕首往繩索上砍,船體晃動得太厲害,剛下一刀第三名惡人也飛速而至。


    “嗬嗬,還真熱鬧!”這位登船的排行老五,麵上嬉皮笑臉道“許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幹脆就搶了這艘船去!”


    “這些人還真是討厭!”菊麵色忿忿道:“我們好心救人,他們卻反咬一口。”她沒有內力,招式卻還在。站穩了身子朝著老五攻去。


    “鼠輩!”竹亦是麵色冰冷,與菊夾擊而上。


    蘇青珃用匕首飛快的割著繩子。幾名水手亦是拿出了武器抵抗防備。終於,那條粗繩被割裂而斷,烏篷船上卻還有一人趁機跳了上來。


    “該死的,繩索斷了!”最後留在小船上的三人麵色不悅,其中一人朝大船上高聲喊道:“老大,趕快收拾了這些軟腳蝦,讓我們上去!”


    大船之上鬥得不可開交,明明蘇青珃這邊人多勢眾。卻被狂刀門搶登上船的四人逼得節節敗退。


    八名船員和船長隻是粗通武功的普通人,有幾把子力氣,水性也不錯,比起武功來卻實在起不得什麽作用。蘇青珃和竹、菊三人雖然武功不錯,卻都處在沒有內力的階段,為了不暴露身份,暫時也沒有使出那些殺手鐧的暗器和火器來。這打鬥看似眼花繚亂,卻隻有解家兄弟是主力。


    “不愧是‘鐵爪雙虎’,鐵爪門的解老頭真是收了兩個好徒弟。”嬉皮笑臉的老五戴斷心被解保一爪撕爛了衣袖,臂上顯出幾道深痕來。臉上依舊嘻嘻哈哈。手中擺了個刀花,變換招式又再攻了進去。


    狂刀門行事講究一個狂字,行事也是狂暴易怒。一語不合拔刀相向。


    雖然好勇鬥狠,但狂刀門行事終歸還有幾分顧忌。直到掌門首徒屈斷惡欺師滅祖,奪得狂刀門門主之位後,狂刀門便和那些悍匪惡寇一般無二。這幾人功夫良莠不齊,除了屈斷惡手底下功夫比解家兄弟高之外,其餘幾人皆比解家兄弟要弱。此時解軍勉勵支撐著牽住屈斷惡,解保則與戴斷心打得難解難分,最後跳上船的那名黑著臉的矮壯漢子被竹和菊用身法和招式圍堵,幾名船員則是飛快的想要穩住船。拿出弓箭等武器不讓小船上剩下的三人有機會上來。


    “沒想到這船上還有幾個細皮嫩肉的兔崽子!”油頭粉麵的老二阮俅空閑下來,那雙眼睛賊溜溜的朝蘇青珃幾人身上掃去。咽了口口水道:“爺爺我還就好這口!”他本是江湖上一名惡名昭著的采花賊,而且極好男.色。與屈斷惡早年就以兄弟相稱。等到屈斷惡奪得狂刀門門主之位後,就幹脆並入狂刀門中,也算是樹大好乘涼,謀個安身立命的去處。


    “這個長得最標致,爺爺來教導教導你,什麽叫江湖規矩!”阮俅麵露淫.邪之色,使出最擅長的穿花妙手朝蘇青珃抓去。


    蘇青珃眼睛一眯,腳下不引人矚目的虛跨幾步,似乎隻是因為船體搖晃,不經意間側了下身子,便恰好將那一抓躲了過去。


    “往哪兒跑!”阮俅麵帶興奮,看著眼前這公子哥的冠玉麵龐,頎長身姿,心下帶著幾分迫不及待。“放心吧,爺爺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樂在其中!”他露出兩顆淺黃的大門牙來,著實笑得令人惡心。


    “有本事抓得住我再說!”蘇青珃冷聲道。


    “我就喜歡這脾氣!”阮俅施展輕功,速度如電道:“你們越掙紮,爺爺我越高興!”他的功夫以輕功為主,手上的功夫則是一套獨門擒拿功。莫說是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就算是一流高手單和他拚輕功,也未必能夠勝他一籌半分。


    隻可惜,這艘船上他的輕功施展不開,在這方寸之地比身法,蘇青珃卻不會輸他。


    阮俅練的就是個眼明手快,當蘇青珃第三次從他手下差之毫厘的逃脫後,他再不會以為是什麽運氣。眼角一垂,陰測測的盯著蘇青珃道:“嗬嗬,爺爺竟然看走眼了,敢情是個深藏不露的行家!”


    “嘭!”屈斷惡瞅準一個機會,長刀橫掃,趁著解軍躲閃之際一腿踢在他的腰際。


    任是解軍銅皮鐵骨也被這一腿震傷肺腑,強忍著喉頭湧出的血腥味,再次不死不休的朝屈斷惡衝了過去。


    真是個難纏的角色!明明武功比自己遜色一籌,卻像是牛皮糖一樣是死的粘著不放。瓢潑大雨,終於落了下來,眾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冰冷的雨水打濕,屈斷惡心中煩躁,轉頭朝阮俅喝道:“老二,速戰速決,別給我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


    “咱們衝上去!”留在烏篷船內的三人對看一眼道。


    誰知剛一冒頭,便被一大波箭矢逼退,那些船員各個麵容嚴峻,弓弩直直的對著下方。


    “不行!浪頭太大,外頭又落著傾盆大雨。以咱們幾個的輕功,沒有繩索借力,極有可能會掉到江裏去。”一人惡狠狠的咬牙道:“要是一個不留神給那些亂箭射中,說不準就是陰溝裏翻船,丟了性命!”


    “該死的!不過是兩個武林中人並一幹普通人,居然敢跟咱們狂刀門作對!”


    “等大哥奪了那條船,可要好好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你這鐵爪功說是鐵爪,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了我這鋼刀!”戴斷心嬉皮笑臉的對著解保道:“接我一刀看看!”他的武功並不紮實,路數卻很邪門,不像是狂刀門的大開大合,出刀靈活刁鑽。


    解保性子憨直,使的招數雖然硬朗強勁,卻少了幾分變化。


    聽到戴斷心的話,解保下意識的雙手交錯,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又騰挪著想要閃過。誰知那長刀卻是調轉位置,刀走偏鋒,朝他下盤攻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等解保慌忙迴應,戴斷心卻是棄了刀,朝他射出一枚掌心鏢。


    解保發出一聲悶哼,難以相信一個刀客居然會放棄比生命還重要的刀,臉龐通紅的對著戴斷心甕聲道:“你耍詐!”


    “嗬嗬,天下還真有這麽呆傻蠢笨的人!”戴斷心笑嘻嘻的俯身將長刀撿迴道:“你還這以為人人都會跟你講江湖道義,一板一眼的喂招拆招?”他手掌一翻,長刀在他手中飛快旋轉的朝解保攻去,臉上依舊笑嘻嘻道:“什麽叫兵不厭詐,知道不!”


    解保急忙後退,卻未察覺已經進入屈斷惡與解軍打鬥的範圍內,屈斷惡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般,運起內力反手一掌轟在解保後心。


    “噗!”解保受此重創,噴出一口鮮血來,身子踉蹌著前衝。


    戴斷心卻恭候多時,飛起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語帶輕佻道:“我看你還是不知道!”


    “二弟!”解軍驚唿一聲,被擾亂了心神。誰知就是這一絲破綻,被屈斷惡揮刀相向,長刀在他左臂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口子。湧出的鮮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船板之上。情勢已經越來越惡劣,隻要解家兄弟被狂刀門擊敗,船上剩餘的人隻能束手就擒,再無反抗之力。


    “我沒事!”解保依舊甕聲甕氣,卻是站直了身子,像是鐵塔般封住了戴斷心的去路。


    “你這大傻蛋還真是惹人厭!”戴斷心依舊嘻嘻哈哈的笑著,眼睛裏卻閃出幾分寒芒來。


    “乓乓乓!”船身被一個大浪打高,一陣劇烈的起落搖晃。


    戴斷心一個閃神,被穩紮穩打解保欺身靠近,一爪轟在了他那張嘻哈笑臉上。


    “該死!”戴斷心呸的吐出一口血水,臉上再露不出笑來,那張淌著血的臉滿是猙獰道:“我會殺了你的,等奪下這條船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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