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覺得如此甚好,就跟著馮叔和香娘離開寢室,去書房開藥了。


    「怎麽不好好想想你的身子還有孩子?這麽貿然跑出來,要是在路上發生什麽事……」教他該怎樣才好!


    「大夫不是說了沒事?您就別擔心了,倒是大少爺怎麽一點也不意外離兒懷孕?還有孩子的爹是誰?」她早看出他的憂心,是將她放在掌上的嗬護,雖然有些霸氣,可本質上還是不變的關心,所以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忘記兩人之前的是非怨念。


    瑞木修言有些難以應付她的話,總不能承認自己早已知道她懷上他的孩子後,還讓她一個人住在二南村裏吧?於情於理,他對她總是難辭其咎。


    「孩子還會是誰的?你別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小姑娘的脾氣犯起,賭氣的迴道:「這很難說,馮叔就誤……就說這孩子是茶田主人的!大少爺還是確認一下的好。」


    大少爺理應不知顧家主人的事,所以她也不多做解釋。


    這丫頭!還在胡說八道。


    「那你說該怎麽確認?把顧家的男人全叫來問上一遍,看誰跟你好過?」他氣急攻心,口不擇言了。


    離兒本來有些受傷的心情倒被他的話覆蓋上疑惑,「大少爺怎麽知道顧家主人的?方才我沒說啊!」


    幾個月不見,這娃兒多出來的不隻一顆肚子,還有一腦心計。


    事已結束,到了如今,他也沒什麽好瞞她的了,「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孤身在外?光不說你有了身子,就是沒有,我也不放心。」


    「所以您識得顧家主人?」


    「嗯,約莫十年前,我曾教他們如何種植茶樹,好讓他們得了病害的植株再重新耕作翻新,茶田才有你今天看到的模樣……」他與顧家的淵源也可以從前世說起,隻是都經過了這麽多事情,有些往事……就讓它隨風吧!


    現在的他,隻想好好守著他的女人和孩子,他就滿足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離兒怎麽不知道?」


    「當時你還小,去了什麽地方,你隻當玩樂,怎麽會記得我帶你去過二南村?」想起那時,他好似還看見那個小小的她,稚嫩的她,執著且知足的孩子,跟在他的身後,從來不會過問他要帶她上哪去,隨著他的步伐,隻要別把她拋棄,她就不會哭泣,是那麽深得他心,從此許下不離不棄。


    是嗎?原來她早已認識顧家主子,所以他們兄弟倆才會如此照顧她啊!這也多虧大少爺,不然她吃上的苦還有多少?


    「那你還敢說孩子不是我的嗎?」顧家兩兄弟不是忘本的家夥,得知離兒是他的人後,隔三差五就會請人送來信息,讓他知道離兒安好,而他也計畫著他手邊的準備作業到了一個段落,便要親自去二南村尋迴她,看顧她好好產子,誰知道她竟會用這種方式自投羅網,好在她身子夠韌,他心髒夠強,不然真要被她嚇出病來。


    「就算是,讓人知道了也不好,大少奶奶她……」大少奶奶離開的原因,


    會讓世人對她的肚子永遠存有質疑,而她不能說她欣喜人家的離開,因為這事關他的麵子問題。


    想起那方麵的事,她就憶起兩人初次的那夜,當知道「那個魔」真的不在了後,她居然有種淡淡的失望,鬱悶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事情結束了,以後都不會再幹擾我們。」


    他與伍顏,僅存在著一筆交易,她救他出了牢獄,他娶她為她掌謀。


    這事牽扯到朝堂上的紛爭奪權,瑞木修言也略知一二,他自然站在叔大這,為叔大謀計。


    屯情展開的原因,來自幾年前伍階向皇上彈劾一名朝中與他勢力相當的大,幾潘來去,那名大臣毅然決然的辭官迴鄉,叔大不甘伍階如此膽大妄為,這場計中計,由瑞木修言主導。


    當叔大趁著瑞木修言暗自迎迴伍顏到徽州準備迎娶時,故意泄漏信息讓遠送到眾人皆知,他是憎恨也發怒,立馬帶著自己的親信趕至徽州,連著幾製的毛病,想將其扳倒,而這段時間都由瑞木修言這個當家主。


    邊時城也沒幾個得閑,他集結其他朝中大老、群臣,聯合提名上……繼一行人的所有舞弊,就連宦官都識時務的選擇最有當權之相的一方相挺,繼而成功領來一摺密令,內容就是要把伍階就法執辦。


    若是伍階人馬沒有全出京城,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可當他傾盡人力對付瑞木家時,也間接斷送了自己的仕途與寶貴生命。


    想伍階死的人,不是叔大,不是瑞木修言,更不是皇上。


    殺死伍階的禁衛軍其實是伍顏的男人,他混入情勢複雜的場麵中,趁著刀光劍影,人影重重,伍階一條命,瞬間葬送在他和伍顏手上,所以伍顏的計畫成功了,也就笑了,笑得開心,表情也就可怕了……


    而密令的出現,正巧是瑞木修言被敵人重擊到腹部,傷重之時,他腦中飛快的速度讓盤算成形,索性將計就計,上演一場重傷後遺症,從此不能再行人事,也就理所當然的大方放手,讓剛迎進門的新婦伍顏離開,讓她和那名假禁衛軍,相偕離開世人眼前,從此再也不聞其人、其聲、其事。


    身負血海深仇,然後親手結束痛苦的伍顏,離開時,對瑞木修言沒有感恩,僅有高傲的謝意,她說:「你也別怪我逼走你那丫頭,倘若不是我出現,你也知道她對你有多死心眼。」


    她說的也沒錯,離兒的死心眼,就是見不得他左擁右抱,情願他負她,也不願自己去傷害另一個女人,這就是他的離兒啊!


    這些事,太複雜,離兒不需要知道。


    可他往後的打算與計畫,絕對有她的角色要扮演,這角兒,就叫娘子。


    「迴來也好,等孩子生了下來,咱們就離開這裏吧!」


    「離開這裏要去那?就咱們?」


    「嗯,咱們,再帶上馮叔和香娘一塊,去某個地方,重新開始。」他這幾日就是忙於此事,還多虧有盟友叔大先生的幫忙,才能順利進行。


    「那老爺、庶少爺呢?!」


    「他們會在這裏過得很好,少了我,他們對瑞木家更有向心力。」


    「可老爺需要人照顧……」他正病著呢。


    「單是老爺的存在對伯源與伯楚來說沒有直接衝突,他們會願意好好照顧他到老,可若中間夾個我,就沒這麽簡單了。」宅鬥,是不分良辰吉時的,往後的事,誰又能知道呢?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重生的他,也不知其一二了。


    「您當初說好不分家的,庶少爺也肯聽您的話了。」她都被搞胡塗了。


    「傻丫頭,人心哪,沒什麽說一不二的。」


    「您是說……庶少爺還是靠不得?」


    他搖頭,「就說你好了,曾經眼巴巴的教我不可以丟著你,自己走掉,可後來倒是你丟了我,這是不是也叫靠不得?」


    離兒漲紅雙頰,不依了,「倘若知道會有這麽多事發生,離兒再怎麽樣都不會離開大少爺的!」


    「同理可證,確實我的存在是他們的潛在威脅,若早知往後可能會發生的事,不如趁早預防,那就是離開。」


    命運從來不在他手上運轉,他早已醒悟。


    就端看沈婉,她如同前世那樣慘烈死去,瑞木應同從此一蹶不振,他們的命與前世沒有太大不同,當然,對於兩個庶弟,他自然也起了防範之心,是為瑞木家好,也為離兒好。


    說到這兒,她難免還是要埋怨一下,「大少爺不該讓離兒走的,您讓離兒好自責。」


    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竟然離他遠去,萬一事情有個差錯,她該如何是好?他擁住了她,「我明白,可是我不能冒險。」


    就算他對前世再怎麽看開,再怎麽釋懷,還是敵不過離兒會被傷害的恐懼,若是這場攻防不是現在這樣安然度過的話呢?他是否又再次如前世慘死的遭遇?而離兒呢?會同樣……他無法想像。


    所以逼她自己離開,他才能放心的應付伍階。


    「離兒就別再糾結這事了,都過去了,別多想,你隻要乖乖地替我生下孩子,等找到往後的落腳處,咱們再多生幾個,一個娃,太孤單。」他有些感慨的說道。


    離兒聞言,卻是納悶加疑惑,「怎麽再多生幾個?哪還生得出來?」


    她管不住自己的視線停在男人最重要的麵子部位上,一臉懷疑。


    他隨即想到,離兒還不知道他受傷是假的事,但也不急著與她說明白,怕她一個開心,沒了心機,說給人知道就壞了他的計畫,可當表明的那夜來臨,他絕不會再放任她誤會自己和自己兄弟,肯定要徹徹底底讓她知道,他不隻可以讓她再次有孕,還要她感受一下他忍得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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