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冷弦剛才和螢樾的這一番打鬥,俱是掌法拳腳來去,誰都沒有亮出刀劍利刃,是以沒並有發出什麽響聲,也沒有驚動殿閣外其他巡夜的兵將。


    思冷弦懷疑的看著螢樾,問道:“何事?”


    螢樾平定了唿吸,上前一步,迴答道:“我是來和你做交換的,我們族人因為這次戰事傷亡慘重,有許多族人被你們夢安國的人打傷,可是我們的治傷藥都被你們防火燒掉,已經沒有了,再沒有藥救治他們,這些族人都會死去,我知道,你們也有許多兵將中了我們的玄術之毒,隻要你答應給我一些治傷之藥的方子救治族人,我立刻奉上解毒的丹藥的藥方救那些兵將的性命,你敢不敢答應?”


    思冷弦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位莫道魂的女兒,他微微皺眉,又問道:“你們泚勒族人最是能煉製各種丹丸,會沒有其他的療傷丹藥?會尋不出解救族人的草藥藥方?你真當我思冷弦是三歲孩童任你欺騙?”


    螢樾臉色慘淡,低頭想了想才抬起頭,眼睛中已經有一絲決絕,說道:“本來我們是屯有許多丹藥,可是存備丹藥的山洞已經被你們的人全部燒毀,現在我們族人手中已經沒有多少療傷丹藥,雖然可以再尋方煉製,但受傷的族人已經等不了。”


    螢樾的語氣越來越憤然,眼睛閃亮的盯著思冷弦,忽然單膝跪下,道:“那些受傷的族人中,有許多是我娘親一族的親眷,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去,我是莫道魂的女兒,你可以將我扣在此處作為人質,隻要你肯拿出療傷藥方救治族人,我螢樾任你們發落。”


    思冷弦從螢樾口中的這一番話得知,原來泚勒族在外麵的存備丹藥,都藏在那個被曠年禦君燒毀的山洞中,思冷弦心思輾轉,若螢樾所言為真,想來是因為泚勒族藏匿在青穀峰的族人,都完全依靠這個山洞的丹藥療傷,如今山洞中的丹藥被毀,又短時間難以尋出解救族人的藥方。


    是以螢樾以身犯險來盜取青穀峰的療傷藥方,可是因為曠年禦君下令各處嚴加防範螢樾難以得手,才不得已來求自己。可是這裏是青穀峰,是曠年禦君的地方,她不去求曠年禦君而來求自己卻是為何呢?難道是,難道是因為在懸崖底,兩人相較而言熟悉了一些。


    想到此處,思冷弦不禁抬眼看了一眼跪在麵前的螢樾,一副生死任憑的架勢,一個姑娘女兒家,本該深閨安閑,卻因為族人生死落得如此境地,思冷弦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思冷弦抬手扶起螢樾,說道:“你帶來了救治中毒兵將的解藥方子嗎?”不知不覺間,這句話的口氣已經和緩一些,螢樾當即點頭,道:“我帶來的,隻要你肯讓我把療傷藥方送迴給族人,我螢樾任你處置。”


    思冷弦低頭深思一下,螢樾一直看著思冷弦等他的迴答,猝不及防的,思冷弦飛快抬手點了螢樾的穴道,說道:“你在這裏稍侯一時,我很快迴來。”


    螢樾自知功夫不敵,白了思冷弦一眼認栽的歎口氣,看著思冷弦快步走出門去了。


    思冷弦立刻去見了曠年禦君,將螢樾來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如實告知,曠年禦君正和寒霆禦君在一起說話,聽思冷弦如此說來,都思量半晌,最後曠年禦君道:“泚勒族人的殘兵敗將雖然不該救,可是我們兵將的傷勢不能在等了,若她真有解藥,不如答應了她,盡快救治兵將為上。”


    寒霆禦君坐在一側也點了點頭,道:“本君也是如此認為。”於是曠年禦君下令,命人拿來草藥方子交給思冷弦,道:“庚著醫官忙了一天剛剛歇下,不要打擾他了,讓其他還在夜診兩個醫醫官去驗證一下那個女子帶來藥方的真偽,若是真的解毒藥,就將我們的藥方子給她,她一個女子夜闖青穀峰求藥,若是強行囚押,倒顯得咱們欺負女子之輩,就任她去吧。”思冷弦答應著,著人拿著藥方迴到殿閣。


    思冷弦帶著兩個醫館迴到殿閣,給螢樾解開穴道,看了一眼火把通明的窗外,道:“藥方準備好了,你的解藥呢?”螢樾低頭解開腰間係著的一個布袋,拿出來兩個小小的石頭瓶子,還有一幅粗布絹子,一並交給思冷弦說道:“這絹布上是藥方,可煉成這石瓶裏的丹藥,青色的內服,黑色的外敷,立刻解毒。”


    思冷弦接過兩個瓶子和粗布娟,在手中掂量一番,交給身邊的兩位醫官,那兩位醫官接過去細細的查探起來,思冷弦轉頭看了看螢樾,螢樾也正看著他,自懸崖底別後,螢樾似乎比那時沉穩了一些,畢竟也算朝夕與共一迴,心中有些想詢問她娘親的事情,但顧及兩方交戰不宜多言,便咽了迴去,想了一刻,方想起來一件要緊事,忙問道:“我且問你,你們族人抓獲我們一個侍女,名叫凝煙,你們將她如何了?”


    螢樾眼中有一絲茫然,道:“什麽?什麽一個侍女,我不曾聽說,也不曾見過。”


    思冷弦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螢樾,螢樾毫不躲閃,也看著思冷弦,說道:“這些時日,我,我忙著尋找娘親的消息,不曾迴到族人村落中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這時,那兩位醫官也都驗證了藥方和丹丸,向思冷弦點了點頭,示意藥方是真的。


    思冷弦便讓兩位醫官先去煉製解藥救人,迴過頭來,見螢樾的神情似不像是裝出來的,也許她真的裝作不知不肯告訴自己,但那也沒有辦法,於是思冷弦點點頭,擺手讓人拿著療傷藥的方子交給螢樾,放螢樾出門而去了。


    曠年禦君早派人在守軍營百裏開外都查巡了一遍,並沒有見到任何跟螢樾來的泚勒族人,顯見這個螢樾果真是孤身一人前來盜藥。


    那兩位醫官拿著丹丸和藥方迴到熬製藥材的殿閣,正要準備藥材煉製解毒藥,庚著心裏掛記著中毒的將士睡不穩,便起來巡視傷兵,忽然聽得人說有了解藥方子,當即一陣風般的趕過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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