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覺得很有道理,便親切地對她說道:“你便和我一起去吧,畢竟此事還是你最清楚前因後果,而且,我也不清楚浣衣的地方在哪裏。”


    周嘉得意地笑道:“奴婢自然願意陪您一起,隻不過鄧馨姐姐這個時候卻並不在浣衣處,而是在院子裏幫著一起打掃呢,她素性愛偷懶的,奴婢帶您去她平日休憩的地方吧。”


    萩娘美麗的眸中透出溫柔的笑意,讚賞地說道:“之前見你有些傻傻的,沒想到你還挺能幹的,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畢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周嘉的臉上興奮地浮上了一抹紅暈,喜不自勝地說道:“萩姐姐,奴婢哪有您誇獎的那麽好,隻是您隻看到了奴婢的好,卻不知道奴婢平日笨口拙舌的,多麽不受人待見呢。”


    萩娘忙安慰她道:“君子敏於行,而訥於言。嘮嘮叨叨的那是長舌婦,訥言敏行才是君子之風呢。”


    這話的意思周嘉就不怎麽聽得懂了,她抬起茫然的眼睛偷偷地瞥了萩娘一眼,但見萩娘滿是讚賞的神色,便知道那必定是好話無疑了,心中更是歡喜無限,腳下生風,帶著萩娘匆匆地往前院走去。


    不出萩娘所料,正躲在陰森的古樹後躲懶的鄧馨果然矢口否認,表示自己和俞冬根本不熟,完全沒有來往,俞冬的事情和自己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那架勢,簡直就是翻臉無情,完全不認人。


    萩娘不滿地問道:“之前你們不是曾經一起浣衣嗎,怎會不熟悉?”


    鄧馨狡黠的眼睛轉了轉,顧左右而言他道:“如今俞冬是在廚房做事,我們平日既不住在一塊,也不在一起共事,怎能說我和她有關係呢?”


    周嘉立刻拆穿了她的謊言,義正言辭地說道:“你胡說,昨天傍晚我還看見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小聲說話,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鄧馨臉色一白,怒道:“怪道我說怎的像是有人窺視的感覺,原來是你這小蹄子,專愛偷聽旁人隱私,一點家教都沒有!”


    萩娘懶得和她一般見識,見她默認了確實和俞冬說過話,忙問道:“昨日你和俞冬兩人說了些什麽,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吧,若是有半個字的隱瞞,我便讓娘娘送你迴宮。”


    鄧馨雖然裝出害怕的樣子來,卻明顯麵帶喜悅,顯然是很願意迴宮的。


    “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迴宮當差,想必你該知道宮中刑罰有哪幾種吧,娘娘自然會讓你一件一件嚐過去,直到你願意說真話為止。”萩娘見她臉露喜色,冷冷地補充了幾句。


    鄧馨這才真的有些害怕,顫顫地說道:“我們,我們也沒說什麽。隻是說起了一些宮中的舊事而已。”


    萩娘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自然是不滿意她這答案的。


    她似是不經意地抓起鄧馨的右手,頗為欣賞地打量了一下她手上顆顆圓珠一樣大小的白潤珠串,淡淡地說道:“俞冬頭上的珠釵本已不是尋常之物,而你手上的珠串更是價值不菲,我早已打聽過,你們兩人出身門第並不高貴,隻怕是傾家蕩產都未必能買得起這兩樣首飾,難道宮中普通小宮女的俸祿竟然這麽高嗎?”


    鄧馨忙縮迴手去,訥訥地說道:“這鐲子是妙音娘娘賞的。”


    “哦?是嗎?那我們這就一起去見見妙音娘娘,看看她是不是還記得你這個小宮女。”萩娘不以為然地說道,她早就發現妙音根本很少和低級宮女打交道,更是不可能送那麽貴重的東西給一個浣衣婢。


    鄧馨見萩娘油鹽不進,拿定了主意要問自己話,隻能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冰冷的泥地上,連連叩首道:“奴婢死罪,隻求您不要將奴婢所行這小人之事告訴妙音娘娘,若是娘娘知道了,定然會怪罪於奴婢。”


    “那可不一定,我隻能保證,若是你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全部的事情,我便請求娘娘原諒你,令你不致於吃太多苦頭就是。”萩娘悠然說道。


    鄧馨如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十分尷尬,最終還是隻能慢慢地說道:“昨日我和俞冬,的確是在說起在皇宮中時的一些舊事。那時候在宮中,妙音娘娘雖是身份高貴,但畢竟也不是這宮中最有權勢的……”


    萩娘聽她絮絮叨叨似是要從頭說起,不耐煩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們是為皇太後娘娘辦事,我想知道的,隻是你們為她辦了些什麽事情,如今又是怎麽和皇太後聯係的。”


    鄧馨疑惑地說道:“如今?如今在這荒郊野外的翠華宮,皇太後娘娘又怎能聯係到我們,您還真是說笑了,即便皇太後娘娘在宮中再怎麽得勢,也不可能將手伸得那麽長。”


    萩娘不再和她糾纏於此事,隻說到:“那你便說說昨日你和俞冬的對話內容。”


    鄧馨順從地答道:“當日我們奉了皇太後娘娘的命令,確實是曾定期偷偷去皇太後娘娘的宮中,向她匯報妙音娘娘的信期,但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為她做過其他任何事情。昨日奴婢和俞冬兩人偷偷商議的事情,便是像如今這樣,您來問我們話的時候,我們二人到底要不要實話實說而已。”


    周嘉不讚同地插嘴道:“哪有那麽簡單,我看你們悉悉索索商量了有一盞茶的時候,怎會就這麽三兩句話。”


    鄧馨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奴婢當時便勸俞冬,您和妙音娘娘都是待人寬和之人,必不會因這樣的事情而過於苛責我們,便是實話實說,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罪孽,反而若是遮遮掩掩,倒是令娘娘更為起疑,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話說的,看似是抬高了萩娘,其實真正的目的隻是為了用話擠住萩娘,讓她不好責罰二人而已。


    其實俞冬已死,萩娘原本就不願意再傷人了,她聽了這話也就是微微一笑罷了,既不表示讚同,也不立刻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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