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宴澄、毒公子打算在東晉會稽王的茹妃生辰上大鬧一筆,讓龍在野下毒給連宗主的兒子連庭飛,並嫁禍東晉太子蕭澤生母明穆皇後的哥哥庾家,可惜被君臨插了一手,功虧一簣。


    後來龍在野死了,毒公子告訴龍涉男,‘計劃敗落,你弟弟是被君臨殺掉的。’


    是的,確實是因為君臨這場借刀殺人才失敗的,但龍在野並不是君臨殺的,而是毒公子殺的。


    厲旭輕笑一聲,道:“這是龍在野的骨頭,是的,我刨了他的墳。我刨了你幼弟的墳。”


    龍涉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厲旭莞爾一笑,接著道:“果然,我沒有猜測,因為我太了解你們的毒公子了。龍在野不是君臨殺的,而是死於你研製的毒藥之下,是毒公子殺的。”


    “不!”龍涉男倒退一步,骨頭劈裏啪啦掉在地上。


    厲旭道:“毒公子騙了你。”


    被欺騙了啊。


    他的幼弟龍在野不是君臨殺的啊。


    是毒公子找他要一瓶無藥可解的毒藥殺了他的幼弟,並告訴他,他的幼弟是君臨殺的。


    當時毒公子找他要一瓶毒藥的時候,他還高高興興的拿最厲害的毒藥。


    他還傻傻的因為毒公子的嘉獎而興高采烈。


    正是那瓶毒藥,害死了他的幼弟。


    他真傻啊。


    可惜天空沒有下雨。


    畢竟不是雨季。


    龍涉男想起這幾日他時刻都把殺幼弟之仇掛在嘴邊,時刻都仇恨的看著君臨。


    原來,不是君臨,是毒公子啊。


    毒公子騙得他好苦啊。


    龍涉男疲憊的抬起頭,問:“大公子要我怎麽做?做內應嗎?”


    厲旭笑意盈盈,道:“不了,我的身邊不需要叛徒。你不配。”


    *******************


    近來雷丞相很不順心。


    朝堂上,不知為何,太尉安重陽,安大人總是刁難他,景明帝私下召見二人的時候,身懷六甲的麗妃居然和安重陽沆瀣一氣,一唱一和。


    到底是哪出錯了呢?


    秋離正在玩耍,秦瑉之就來了,秦瑉之笑著說:“秋離,跟我去個地方。”


    秋離高興的牽著秦瑉之的手,說:“我們去什麽地方?”


    跟秋離玩耍的人見是秦瑉之,也不起疑,就讓秋離跟他走了。


    秋離牽起秦瑉之的手的時候,他的表情非常的厭惡,非常的不耐煩,甚至隱隱有甩開秋離手的趨勢。


    秋離覺得很奇怪,自然的牽著秦瑉之的手,問:“瑉之哥哥,你怎麽了?”


    秦瑉之突然笑的如沐春風,剛才臉上的不耐煩與厭惡仿佛是秋離的錯覺一般,他笑著說:“不,沒什麽,我的小姑娘快要長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幼稚討厭。”


    秋離歪著頭,看著秦瑉之,奇怪道:“瑉之哥哥,你今天好奇怪啊,給我的感覺好陌生。你以前從來不會說我討厭的。”


    “是嗎?”秦瑉之麵無表情的牽著秋離往前走,說的話也是很漫不經心。


    秋離被秦瑉之拉著,隻覺得秦瑉之走的很快,自己的手被他拉的很疼,她委屈的說:“瑉之哥哥,你今天怎麽了,你拉疼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秦瑉之笑而不語,牽著秋離,越走越遠,越走遠偏僻。


    秋離牽著他的手,疑惑道:“大哥哥,你的手好像有點不一樣,比平時涼很多。”


    平時秦瑉之的手不是這樣的,他的手很暖和,就像是小太陽一樣。


    頓了頓,秋離腦子裏靈光一現,想起七絕堂堂主潁九黎的傳說,傳說潁九黎可以變成任何人,她有點害怕。


    “大,大哥哥,我突然想起我的錢包落在那裏了,你等我一下,我,我先迴去一趟,馬,馬上迴來!”秋離的臉上寫滿了緊張。


    ‘秦瑉之’木然迴過頭,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猶如人偶一般,道:“居然被識破了。”


    秋離連忙甩開他的手,問:“你是誰?”


    ‘秦瑉之’說:“我是一個幫你的人。”


    秋離臉色有一絲蒼白,轉身就想走,那人卻扣住她的咽喉,冷聲道:“你不想拿迴你的一切嗎?公主?”


    那人說完還輕笑一聲,充滿蠱惑的貼近秋離的耳。


    秋離掙紮起來,手腳並用,道:“放開我,我什麽都不要,你放我走!”


    那人手指微微扣緊,秋離咳了幾聲,放棄掙紮。


    那人便鬆了力道,嘲諷的笑道:“你所有的悲劇,都是因為你的不足。同為公主,有的人能指揮千軍萬馬,能左右四國局勢,而有的公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死在自己麵前。公主本是高傲的貴族階級,可也是無法掌控自己的帝王家成員,能掌控自己的公主很少,有的公主隻能成為和親的祭品,有的公主隻能成為籠絡權臣的手段,而有的公主隻是普通的宮廷犧牲品,你不想成為極少數能掌控自己的公主嗎?擁有做任何事的自由,不想報仇嗎?不想殺了雷丞相嗎?秋離殿下,嗯?”


    秋離有一絲動心,但還是咬了那人一口,恨恨道:“閉嘴,瑉之哥哥會幫我的,我要去找他!”


    秋離推開那人就往前跑。


    那人抓住秋離,似笑非笑道:“傻瓜,人家跟你非親非故,為何幫你,這個世上,你能靠的隻有自己。你這麽想,永遠都隻會是他的累贅,但你是公主就會成為幫他的人,不止能為自己報仇哦……”


    秋離腦子很亂,但還是本能的掙紮起來,卻被那人打暈。


    ************


    太尉府。


    厲旭說:“安大人,幫我個小忙,您的妻子馬上就能站在您麵前。”


    安重陽瞪著厲旭,冷聲道:“若是青青和青青肚子裏的孩子有一絲一毫的閃失,我必將你們七絕堂殺的雞犬不留!”


    厲旭卻莞爾一笑,道:“安大人息怒,放心,您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不會有閃失的,這件事不難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您忠君愛國的時候到了!”


    安重陽冷聲道:“你會那麽好心?”


    厲旭笑而不語。


    下午,安重陽有要事進宮求見景明帝。


    景明帝正在議事,所以在場的有雷丞相,有三皇子苻生,有太子苻堅,還有一眾大臣,而景明帝身旁也坐著最得寵的麗妃。


    景明帝見到安重陽來大喜,道:“安愛卿來的正好,朕正欲商討禦史大夫人選,安愛卿有何獨到見解……”


    還未說完,安重陽便跪下,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彈劾雷丞相。”


    此話一出,眾位大臣麵麵相覷。


    一般而言,彈劾大臣都是在奏折裏彈劾的,這種當麵彈劾頗為少見。


    更何況,現在,雷丞相就坐在那裏。


    果然,雷丞相麵露不喜之色,冷冷道:“安大人何出此言?”


    景明帝也露出為難之色。


    麗妃卻噗嗤一聲笑出來。


    有的大臣說:“安大人糊塗了吧?”


    “就是就是。”


    安重陽指著雷丞相,道:“臣就是要彈劾雷丞相,罪名有三,一,欺君之罪!”


    雷丞相眸子裏閃過一絲怒意,麵色陰寒,怒道:“住口!荒唐!臣忠君愛國,豈會欺君!陛下莫要聽信此等小人之言。”


    眾位大臣安靜吃瓜,不敢說話。


    景明帝也有點摸不著腦袋,便道:“安愛卿,你切不可胡說。”


    “陛下,安大人這麽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不妨聽一下。”麗妃嬌笑道。


    雷丞相看了一眼麗妃,目光陰冷。


    麗妃卻迴以嬌笑,絲毫不見畏懼。


    景明帝一想也是,便道:“好吧,安愛卿你說說看,若是胡說,朕決不輕饒。”


    “是,”安大人素來剛正,不畏死,道:“雷丞相十六年前偷梁換柱,勾結當年的雷妃,換走陛下您的親生女兒,用民間男嬰代替,此乃欺君之罪!”


    “住口!”此刻,苻生坐不住了,怒道:“滿口胡言,來人啊,拉出去砍了!”


    “慢!”麗妃冷聲道:“三皇子如此激動做什麽?莫非想要毀屍滅跡,眾所周知,若安大人說的是真的,您就是那位民間男嬰吧。”


    太子苻堅淡淡掃了一眼眾人,掃了一眼麗妃和苻生,心中暗暗有了一絲清明,但還是不動聲色,舉起一杯青銅尊喝酒。


    眾位大臣依舊是不敢說話,乖乖吃瓜。


    景明帝如遭電擊,道:“安愛卿,話說清楚,若有一句虛言,朕定將你滿門抄斬!”


    安重陽道:“是的,民間男嬰正是三皇子苻生,苻生不是真正的三皇子,秋離才是真正的公主!求陛下召見秋離,我也把她帶來了。”


    “召秋離。”景明帝下令。


    如此一來,雷丞相與苻生皆明白了。


    秋離來了,眾位大人議論紛紛。


    一說:“確實和雷妃生前長得很像。”


    一說:“是啊,還很像陛下呢。”


    一說:“難道……”


    一說:“我就說虎父無犬子,陛下如此精明神武,怎的三皇子確是如此……”


    雷丞相盯住安大人,目光像狼一樣兇狠而陰沉,怒道:“荒唐,你隨便找個民間女子來,硬說是公主,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嗎?”


    安大人冷聲道:“真正犯了欺君之罪的是雷丞相您!罪名有三,一,欺君之罪,二,濫殺無辜,為了掩埋這真相,您為了得到民間男嬰而不走漏風聲,您殺了三皇子的親生父母,您為了殺掉被雷妃偷偷放過的秋離,殺了秋離的養父母,此乃二,濫殺無辜。罪名三,雷丞相您欲殺秋離殿下,謀害公主,罪不可恕,此乃罪名三!”


    雷丞相大怒,道:“一派胡言!”


    麗妃冷冷道:“是否是胡言,究竟誰說的才是胡言,本宮看得要看安大人怎麽說。”


    安大人說:“陛下若不相信,且聽臣道來,第一,秋離身上有宮中玉佩,經雷妃生前宮裏宮女鑒定,是雷妃的。那麽這毫無疑問是雷妃給的,而且據那些宮女說,雷妃一年會去見秋離一次,去了就會給很多財物。秋離與雷妃若是非親非故怎麽可能。”


    雷丞相剛打算說什麽,麗妃卻笑道:“安大人接著說。”


    而苻生漠然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仿佛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的臉上是一股如釋重負的表情,像是徹底放棄了什麽一樣。


    安大人接著道:“民間男嬰全家均被雷丞相所殺,臣這幾日挖出他們的骸骨,找到男丁,若三皇子真不是這戶人家的兒子,那麽他的血肯定不會滲入這具骸骨中。來人,呈上來。”


    不多時,一具骸骨便被呈上來。


    景明帝擔心麗妃害怕,便道:“麗兒你若怕……”


    麗妃依偎在景明帝肩膀上,道:“皇上不怕,臣妾也不怕,有皇上在,臣妾什麽都不怕。”


    景明帝這位老大爺頗為感動。


    安大人又看向苻生,道:“三皇子若不是這戶人家的兒子,那麽請證明給我們看。”


    很明顯,安大人是打算來一出滴骨認親。


    (注,滴骨認親沒有科學依據,如果有人看的話,千萬不要當真,這隻是作者君瞎比比的而已。)


    滴骨驗親,就是將生者的血液滴在死人的骨骸上,若血液能滲透入骨則斷定生者與死者有血源關係,否則就沒有。


    三國時期的吳國人謝承所撰的《會稽先賢傳》就記載有以弟血滴兄骨骸之上認領長兄屍骨的事例。


    第一個以子血滴父骨的滴骨驗親法見於《南史·孝義傳》,說孫法宗父親死去,不知骸骨,於是孫法宗就在境內尋找骸骨,找到後就刺血滴之,數十年不輟以尋父骨。這說明在當時已經存在有滴骨驗親的方法了。


    《南史·豫章王綜傳》也記載有以子之血滴於父骨之上驗親的事例。


    所以大家對滴骨認親這種方式頗為信任。


    雷丞相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步。


    眾人看向苻生,等著吃瓜。


    麗妃笑道:“三皇子,你何不證明給安大人看,告訴我們您才是真的皇子?”


    景明帝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道:“生兒,去試試。”


    苻生問:“父皇也不相信我嗎?”


    景明帝手顫抖著,啞口無言。


    麗妃卻笑道:“這也由不得陛下啊,畢竟當時你是個嬰兒,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相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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