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胡餅之外,還要煎?,就是糯米裏塞蜂蜜、紅豆泥等,然後放油鍋裏紮至金黃,吃起來酥香可口,迴味無窮。


    小啞巴吃的很少,君臨吃的倒是很多,君臨一邊吃東西一邊跟他說話,含糊不清道:“你腫麽吃那麽少,給我省錢嗎?再省你還能給我省出一把寒芒嗎?啊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嗆住了,水,水……咳咳咳……”


    君臨嗆得唿吸困難,小啞巴搶過路邊小販的一碗茶就給君臨灌下去,君臨眼睜睜的看著小啞巴二話不說搶人家的茶,這麽一嚇,倒是把卡在喉嚨裏的餅給咽了。


    君臨仿佛受到十二萬分的驚嚇,因為蕭澤給她的印象都是斯文有禮的,極少會做出有失涵養的事情,麵前這個猶如窮兇極惡土匪一樣搶人家茶的小啞巴是誰?


    小啞巴目光有點焦急,就那麽看著君臨,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君臨道:“好了,咽下去了。”


    然後小啞巴便把碗還給人家,然後瞅了瞅君臨,示意付人家茶錢。


    不知道為啥,君臨總是能從小啞巴的眼睛裏讀懂他的意思……


    付了錢,二人又往前走,走著走著,就到了藏劍山莊前麵。


    今日是公開售賣九十九把寒芒劍的日子,這一天無數少俠少女都圍在這裏準備買寒芒劍,生怕晚一點就買不到了。


    由此可見,這藏劍山莊舉行十年一次的名劍大會是必要的,雖說名劍大會會送出一把絕世利劍給最強之士,而且還是免費送,但至少這麽一來藏劍山莊的名號就有了,這些年來甚至別國的俠客都會慕名前來。


    一藍衣少年背著行囊,孤獨的走著道路一旁,藏劍山莊的兩位家丁瞅了瞅這藍衣少年,衣服不錯,是長安最貴的錦德軒裁製的衣服,頭發上的簪子是渤海夜明珠,黑靴上海鑲著兩塊翠玉,總之有錢人啊!


    家丁連忙微笑攔住藍衣少年,笑容可掬道:“少俠!是不是還在為武功不好無法斬盡魔頭而煩惱?”


    藍衣少年的手不由自主握起了劍,握得很緊,冷聲道:“讓開。”


    家丁依舊微笑,道:“少俠稍安勿躁,是不是把我們當普通的江湖騙子了?非也非也,我們可是藏劍山莊的人,怎麽會是騙子。我來給你表演幾招!”


    說完,這家丁拿著一把寒芒劍,刷刷刷耍了幾招花架子,劍花挽的無比漂亮好看,簡直比跳舞還好看。


    藍衣少年第一次見這等劍招,忍不住來了興趣,道:“這……教我!”


    家丁嘿嘿的笑著,道:“買一把寒芒我就教,學了這一招,少俠你又有寒芒劍傍身,你必定天下無敵了!”


    另一個家丁幫腔道:“是啊,到時候,少俠維護江湖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有了我們的寒芒,學了我們的劍招,到時候砍大魔頭毒公子啦、宴澄啦、君臨啦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藍衣少年道:“那個魔頭君臨不用砍,他不是早就死了麽?”


    家丁期待的搓搓手,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總之,您買了寒芒之後,切他們還不就像是切菜一樣簡單。”


    君臨冷笑一聲,道:“小朋友不要上當,那劍招徒有其表,高手過招本就是以命相搏,劍招再漂亮又有什麽用?中看不中用的劍法學了也是累贅。”


    兩位家丁:“……”


    藍衣少年驚訝的迴頭,看向後麵兩個男子,兩人均是身材高挑,體質偏瘦,臉上都戴著劣質地攤便宜麵具。


    君臨又咬了一口胡餅,道:“你要是覺得真的學了那種劍招就能切大魔頭們和切菜一樣簡單那就大錯特錯了,那些大魔頭除了善良可愛聰明伶俐並且擁有絕世美貌的君臨,誰不是殺人不眨眼工於心計殘忍毫無人性的禽獸,遇到那些大魔頭,相信我,趕緊跑。”


    一家丁弱弱道:“我怎麽聽說那大魔頭君臨其實長相不算是絕世美貌啊?好像隻算得上清秀啊……”


    藍衣少年輕蔑的一笑,道:“我為什麽要殺大魔頭?”


    君臨:“……”少年你們不應該充滿正義感嗎?


    兩個家丁見到潛在客戶被搶走,不爽道:“喂喂喂,那個娘娘腔,不要影響我們教導這位少年成為大俠好麽!滾遠一點好麽!”


    說完,一家丁笑容可掬的對藍衣少年道:“我們這寒芒劍可便宜了,隻要八十貫錢,薄如蟬翼,削鐵如泥啊!有了它,你一定能成為大俠的。”


    君臨笑道:“這個劍再鋒利也沒用,想成為大俠,靠的不是名劍,太過於依賴鋒利的劍反而會誤殺自己,想成為大俠很簡單。我一招不出都能成為大俠!”


    兩位藏劍山莊的家丁冷哼一聲,道:“吹牛!”


    “就是,就會瞎扯基霸丹,你要是一招不出能成為大俠,我們兩個拜你為師。”


    君臨不屑道:“嗬,我可不隨便收徒!收你們兩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為徒,豈不是丟盡我們門派的臉。那個藍衣少年你要是願意拜我為師,並且奉上一份豐厚的拜師禮,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重點是豐厚的拜師禮!


    君臨兩眼放光,這藍衣少年是有錢人,真有錢人,靴子上鑲嵌的翠玉,那品質一流,腰間玉佩也是上好的貨色,要不是答應師尊即使她妙手空空也不偷東西,她就直接上手偷了……


    她還差一大截才能買一把寒芒劍,剛好從這藍衣少年手裏騙點錢……


    反正這藍衣少年是一隻肥羊,反正這兩個家丁也打算宰這隻肥羊,那她先宰這隻肥羊好了,誰宰不是宰啊!


    藍衣少年道:“看你本事嘍。”


    君臨得意一笑。


    前方,藏劍山莊的售賣台上,終於有人搶到第一把寒芒劍,花了八十貫錢,藏劍山莊xx弟子親切的送給他一塊價值十貫的紀念玉佩。


    該大俠交了錢,激動的站在土台上,舉著劍高唿:“我陳郡袁氏袁詢終於買到藏劍山莊售出的第一把寒芒劍啦!”


    這個袁詢就是鼎鼎大名這個時代的大世家陳郡袁氏的旁支。


    大俠的聲音擲地有聲,藏劍山莊的xx弟子滿麵微笑,拍拍手,道:“奏樂!”


    於是不知哪來的古琴聲起,琴音泠泠,大俠站在台上舉著劍微笑,台上狂風不止,吹得大俠發型亂了。


    君臨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商業互吹嗎?陳郡袁氏和藏劍山莊?”


    陳郡袁氏不同於陳郡謝氏,袁氏沒有謝氏那麽大的影響力,王謝一直都是顯赫世家大族的代名詞,但這陳郡袁氏也屬於頂級門閥,是世代為官的名門望族,門閥製度是曆史上從兩漢到隋唐最為顯著的選拔官員的係統,其實際影響造成朝廷國家重要的官職往往被少數氏族所壟斷,個人的出身背景對於其仕途的影響,遠大於其本身的才能與專長。


    所以,還是那句話,在這個魏晉南北朝的時代,要想當官,你努力學習是不行的,你寒窗苦讀還是不行的,你聞雞起舞努力練武依舊是不行的,因為這個時代沒有科舉製度,那麽你想當官該怎麽辦呢?很簡單,出生在士族裏麵就好。


    隻要出生在這種頂級門閥的士族中,你可以沒事附庸一下風雅,玩個曲觴流水,自稱名士,閑著沒事還能當個官玩玩。


    陳郡袁氏也屬於這種頂級門閥,天下袁氏出太康。西漢時,袁姓人開始在官場上顯現,地位顯赫,成為陽夏當地的一大望族。秦朝把原陳國設為陳郡,陽夏是陳郡下轄的一個縣,所以袁氏族人以陳郡作為郡望,是為陳郡袁氏。


    陳郡袁氏家世顯赫,但其代表人物都崇尚清虛,克己奉公,不斂私財,沒有什麽大的雄心,沒有過多地攙和各種政治勢力鬥爭,與其他大家族沒有產生衝突,使得從袁滂開始,家族成員連續十三代代能在各大朝代中出任重要職務,活躍政壇近六百多年。後世袁氏,主要出自陳郡袁氏。


    台上琴音嫋繞,袁詢滿麵微笑的舉著劍站在那裏,迎接著眾多少俠少邪俠女妖女羨慕的目光。


    “天啊,藏劍山莊第一把寒芒劍啊,隻售九十九把,有錢也未必買得到啊。”


    “不愧是陳郡袁氏啊,果然是財大氣粗。”


    “說的好像我們的袁少俠靠的都是家族呢,我們袁少俠也是品格高尚,武藝高強,鏟奸除惡的大俠好麽!”


    君臨拿著兩名家丁遞過來的劣質鐵劍,微笑道:“就是我們的袁少俠了。”


    台上驟然起了狂風,君臨跳上台,拿著劍義正言辭道:“袁少俠,我要與你決戰,你可敢應戰!”


    袁少俠一臉吃鯨,售賣寒芒劍的幾名藏劍山莊弟子也是一臉吃鯨。


    兩位家丁和藍衣少年均是一臉吃鯨。


    過了半晌,一位家丁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要想當大俠,打敗多少個雜碎都沒用!大俠主要是武功高,所以打敗一個武功高的大俠那就能獲得大俠之名了!這小子不簡單啊!此時袁少俠風頭正盛,這個時候要是打敗袁少俠了,哈哈哈哈,這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


    底下觀眾紛紛道:“哪來的小子,居然敢挑戰袁少俠?”


    “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袁少俠武功高強,曾經擔任過武官,還上過戰場呢。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就是,袁少俠給他一點教訓!”


    君臨滿意的一笑,很好,觀眾造勢,這樣一來,袁少俠麵子上抹不開,肯定要應戰。


    袁少俠艱難道:“好,我應戰。”


    藏劍山莊的幾位弟子麵麵相覷,一說:“怎麽迴事?要不要把大師兄請過來。”


    “要的要的,大師兄在我們也有了主心骨啊。”


    “好,我去請大師兄。”


    於是一個藏劍山莊的弟子悄悄溜走。


    君臨拿著劍,道:“我今天必須贏你!”


    袁少俠:“好的,拔劍,我許久也沒有酐暢淋漓打過一場了。”


    君臨露出淒然之色,義正言辭道:“我今天必須贏你!我不能輸!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我娘已經八十了,她……”


    袁少俠:“等等等等,怎麽還不拔劍,不是要打架嗎?你迴憶什麽?”


    君臨:“我娘說她最想看我成為大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懲惡揚善的大俠,我娘重病在床,她聽說我想去挑戰知名大俠,甚至絕食,僅僅為了給我省下盤纏路費,我走的時候,我娘渾濁的眼睛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觀眾:“嗚嗚嗚,好感人……”


    袁少俠:“等等,你要說到什麽時候才開打啊?”


    君臨:“我知道,那眼淚不是因為不舍的我,而是因為她欣慰,因為要省下盤纏,我娘餓的皮包骨頭,我走的時候,不敢迴頭,我不知道我走了或者我敗了我娘該怎麽生活,因為我娘為了湊到更多的盤纏還宰了我家耕地的老黃牛,我甚至不敢想那頭老黃牛活著的樣子……”


    觀眾以淚洗麵,看向君臨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更有感情豐富的俠女,當場哇的一聲哭出來。


    袁少俠:“這個,私殺耕牛是違法的,是要償命的啊,而且你娘餓的皮包骨頭重病在床還八十了,她是怎麽有力氣殺一頭耕牛啊?”


    觀眾紛紛鄙夷的看著袁少俠,咬牙切齒道:“還有沒有同情心了,人家都那麽慘了,你還要人家償命!”


    “嗚嗚嗚,什麽袁少俠,我看走眼了!”


    “原來你是這樣的垃圾!”


    君臨緩緩閉了雙眼,‘痛苦’的說:“所以我慕容凰不能敗!為了死去的老黃牛,為了我娘,為了我妻子、兒子,我不能敗!”


    袁少俠心中有不妙的預感,道:“妻子兒子又是哪一出啊?”


    君臨:“我妻子重病在床,聽說我要挑戰江湖知名大俠迴去光宗耀祖,她為了不拖累我,當晚,一頭撞死,以死明誌,臨死前,她說,我一定要成為大俠啊!我對不起我家娘子!可憐我的兒子才八歲就沒了娘親啊!但他堅強而麵帶微笑的對我說,爹爹一定要成為大俠,不要讓娘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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