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一聽,她的臉色不由微微發白,蕭澤與茹妃的事情人盡皆知,現在又在這僻靜的地方發現蕭澤一個人站在這裏,恰好茹妃也不見了,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恐怕這會稽王也猜到蕭澤剛才也許是在和茹妃幽會吧?


    君臨差點想要吐出一口雲霄血,叔侄爭女人這種醜聞,簡直是,簡直是太丟人了!!


    聽了會稽王這麽說,龍在野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君臨的心一緊。


    不妙,大大的不妙,龍在野好像是五毒教的人,目前五毒教似乎和會稽王勾結上了,估計現在龍在野是站在會稽王這邊的。


    此時蕭澤他爹他叔他妹他弟他下屬以及一些不相幹人等都在,若是被人發現蕭澤與茹妃兩人夜半幽會,他爹晉明帝在這麽多人麵前顧忌皇家的麵子,必然是要處罰蕭澤的,說不定在處罰蕭澤的同時就連帶著將這茹妃處死了。


    而這龍在野現在恐怕已經知道君臨是五毒教的仇人,還知道了那麽多秘密,而君臨又是太子府的人,說不定這龍在野會腦補什麽,覺得君臨會迫不及待的把所有秘密告訴蕭澤,用來邀功。


    所以此時龍在野不必顧忌太多,可以大膽光明的跟會稽王站在一起刁難蕭澤了。


    君臨心思百轉,越想越怕,琢磨來琢磨去,漸漸冷汗濕透了背心。


    她迴首看向茹妃,隻見她漂亮的小臉上也是一片慘白,眼神裏說不出的恐懼。


    晉明帝此時雙眸陡然間精光暴閃,目光竟淩厲得令人不敢逼視,他若有所悟的看一眼蕭澤,又轉頭對會稽王道:“有何可惜的,她既然是王妃,看梅林豈不是隨時都能看的。”


    會稽王忙道:“是。”


    而那該死的龍在野一臉奸笑,淩厲的目光四處搜查,果然,穩穩當當的最後落到這個黑不溜秋的小山洞。


    蕭澤的麵色不變,而廬陵公主瞅了瞅蕭澤似乎明白什麽,她一向冷靜的目光再看向這龍在野的時候卻閃過一絲惱意。


    看到這龍在野,君臨也不由麵色大變,苦苦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外麵,這龍在野陰陰一笑:“王府的這梅林還真是別致,居然有假山、溪水,就是藏了什麽刺客,恐怕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好一句藏了刺客啊,他恐怕是估計出這裏有人,先把那人定義為刺客,那麽就是錯手殺了,也是有理由,別人也怪罪不了的吧!


    君臨麵色更加白,身邊的茹妃也是如此。


    眾人的麵色一變,而廬陵公主不滿道:“這位是龍先生吧。來者是客,既然你是本公主六叔請來的客人,本公主也不好多說什麽。隻不過您對六叔的府邸指指點點不好吧?”


    王蘭之一臉淡笑,拿著扇子淺笑不語,一派看戲的派頭,末了還小聲感歎一句,“皇室勾心鬥角倒也頗為無聊的。”


    冉貞亦是小聲輕笑道:“當心啊。”


    南康公主聽到這兩人說話,卻沒聽清什麽,便問:“你們再說什麽?絮絮叨叨的,聽不真切。”


    王蘭之笑的頗為得意,道:“呃?迴稟公主,討論園藝而已。”


    南康公主冷哼一聲轉過頭。


    “公主殿下啊,我們江湖莽夫,可不在意什麽身份之分的,再說了,你皇叔都尚未說什麽,公主又何必指指點點?我雖不知禮數,可我也知道什麽叫做尊重長輩。”龍在野依然笑得柔和,一雙眸光淩厲地掃向廬陵公主。


    廬陵公主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目光接觸到晉明帝,頓時精光一閃,道:“父皇,兒臣想要迴去接著看歌舞,可是父皇不在,兒臣看歌舞也會沒興趣的。”


    晉明帝若有所思地看著廬陵公主片刻,之後目光又若有若無的掃了蕭澤以及會稽王,最後他輕輕扶著長須,挑了一挑眉,點點頭:“那便依你吧。準奏。”


    廬陵公主大喜,道:“多謝父皇!”


    君臨與茹妃都鬆了口氣。


    龍在野笑著點頭稱是,慢慢跟在眾人身後,忽然,就聽得這龍在野一聲奸笑,笑聲剛開始他就已出手如電,一掌猛然急射向那山洞。


    這一掌來得電光火石,更是打碎了假山外側石頭,頓時山洞裏麵碎石頭撲簌簌往下砸,外麵還有石頭碎裂的轟隆隆聲響,躲在裏麵的君臨與茹妃兩人甚至能感覺腳底的石頭也在震動。


    一塊碎石頭砸過來,剛巧砸在茹妃腦袋上,這種危急關頭,茹妃好死不死地尖叫一聲。


    君臨暗叫不好,你怎麽叫出來了呢?


    在聽到茹妃那一聲尖叫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裏麵有人!!”君臨聽到連霆飛的聲音,不由得暗叫,你這貨難道真是是想要害死我?


    連霆飛高聲叫著,施展輕功,轉眼已飛過來。


    君臨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朝身後茹妃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她就想要走出落著亂石的山洞門口。


    突然,一把扇子猛然而至,扇子扇出的勁風硬是把下落的碎石擊成齏粉。


    王蘭之的身形出現。


    君臨:嗯,明白了,蘭之兄一年四季帶扇子除了裝逼,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扇子是他的武器。


    冉貞感歎道:“王公子好身手,看不出來你武功居然這麽好。原本我還以為你隻是一個弱質才子呢。”


    蕭澤的身形也出現,斷水不知何時拔出,似乎想要用斷水挑開下落的亂石。但落石已經被王蘭之的扇子給扇開。


    他原本以為是茹妃出來,沒想到出來的是披頭散發的君臨。


    於是君臨感覺他好像石化了……


    難道她一直都在這山洞裏?!那他與茹妃所說的話豈不是都被她……


    眾人先是驚愕萬分,然後挑眉輕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目光複雜地看向前方那明顯僵住的蕭澤。


    很顯然,龍在野認出來君臨,他一臉不甘心,眼中陰沉的恨意盡現,故作鎮定道:“咦,這不是太子府的阿黃先生麽?怎麽在這裏,既然在這裏,剛才怎麽躲起來了?此時又何故披頭散發?剛才大家可都聽清了,山洞裏發出尖叫的可是女子的聲音。”


    一連串的發問,真叫君臨無地自容。


    君臨前後一掂量,火速把壓在喉嚨處的棗核吐到手裏,清清嗓子,用本來的聲音道:“本姑娘行的正坐得直。適才龍大俠那一掌兇猛無比,我一時慌神,還以為龍大俠是想要我的命呢,故而尖叫一聲。”


    這段話君臨是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的,也就是女子的聲音。


    大家可能驚嚇過度了,一時之間寂靜的很,隻能聽到清風拂過梅林的聲音。


    君臨不是男子麽?還是不舉的男子,聲音不是一直都是男子的聲音嗎?


    為什麽現在是女子的呢?


    君臨隻感覺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她很無地自容,若是有條地縫的話,鑽進去才好!


    廬陵公主看了看君臨,有看了看蕭澤,心中放下七八分,還以為山洞中的人是茹妃呢。還好皇兄沒有那麽糊塗。


    王蘭之定定的瞅著君臨,眼中一絲冷意即閃而過,垂目閃身讓過,竟然收了扇子便悄悄走了。


    在眾多驚詫的目光中,君臨很是鎮定。


    而會稽王的目光卻一片幽深,不可見底,盯著君臨久久不語。


    君臨立刻雙膝跪倒,朗聲道:“草民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會稽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叩見兩位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叩見武陵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叩見完這一幹皇親國戚,還真是不容易啊,還好皇後之類的人物沒出現,否則腦袋豈不是要被叩開花?


    晉明帝輕輕一笑,低低咳了幾聲,雙目緊緊地凝視著君臨,終於說了平身。


    君臨如蒙大赦,立刻垂眉斂目站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無奈就算她站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眾人的目光還是盯著她。


    “今日之事,不知阿黃先生,呃,阿黃姑娘如何解釋呢?”會稽王此時一臉閑適笑容,一手把玩著黑木手串,看向君臨。


    君臨再次跪地,道:“迴殿下的話,小人本是太子府一介奴婢,因想著湊熱鬧,今日便來了,宴會中途小人乏了,便來這梅林散步,不料束發的簪子掉了,太子殿下便與小人一同找簪子,適逢陛下等人來了,小人披頭散發羞於見人,這便躲入山洞,唯恐驚嚇眾人。”


    會稽王又問:“那你為何一直女扮男裝?”


    君臨再次答道:“因為小人貌美,擔心招惹登徒浪子,所以這才女扮男裝。”君臨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會稽王,就差說‘登徒浪子就是你’了!


    聽到君臨說自己貌美,一點也不謙虛的樣子,蕭澤倒是淡淡笑了一下。


    會稽王複雜的盯著君臨,動了動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表情頗有點淒苦說不出的感覺……


    連霆飛恍然大悟,一臉的大徹大悟,也不知道是悟出了什麽。


    這番話於情於理都很合適,完美,沒有一點漏洞。


    君臨甚感高興。


    解釋的很好,估計眾人多半是信了吧。


    南康公主問:“咦?你以前的聲音怎麽是男子的?”


    君臨額角上青筋再跳了兩跳,在這兩跳之間,她便心中又是一顫。末了,她陪笑道:“小人家境困苦,早些年當過口技藝人混碗飯吃。”


    這南康公主恍然大悟,喟歎道:“原來是個賣藝的,那你可做不了正妃了。”


    廬陵公主忙道:“但你日後若是生個一兒半女,就是正妃也會讓你幾分,以後入了太子府,斷不可再如此任性。相信皇兄會好好待你的。”


    君臨表情惶恐,內心頗不以為然。


    武陵王打量君臨許久,最後得出結論,道:“不過皇嫂長得倒是好看。”


    廬陵公主也道:“皇嫂雖出生低微,但有勇有謀,兒臣覺得皇嫂甚好。”


    南康公主艱難的說:“兒臣也覺得皇嫂不錯。”


    皇嫂二字,南康公主說的頗為艱難,為什麽阿黃那不舉的男人會突然變成她的皇嫂啊!!


    皇嫂在哪裏?為什麽君臨她看不到?!


    為什麽這兒的人這麽奇怪?


    晉明帝默默凝視了君臨片刻,然後轉過頭望向蕭澤,淡淡一笑:“澤兒,你可願意娶這位阿黃姑娘?”


    南康公主沉思許久,道:“皇嫂身份低微,兒臣覺得最多隻能做側妃。”


    廬陵公主連忙小聲安慰君臨道:“雖身為側妃,但日後也不是沒有扶正的可能,更何況隻要你先生出長子,日後太子正妃也欺壓不到你。”


    君臨:“……”


    會稽王麵色也是一怔,緩緩抬起頭道:“我們尚不知阿黃姑娘籍貫何處,父母之命尚無,若是貿貿然娶了,多於理不合。”


    廬陵公主殷切望著蕭澤道:“皇兄想要娶君臨,憑皇兄太子之尊,阿黃父母又怎麽會拒絕?更何況皇兄如今尚未娶妻,多有不妥,阿黃姑娘與皇兄情投意合,我們又何必拆散?”


    為什麽沒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蕭澤呢?


    人權,懂不懂什麽叫做人權?


    還有這情投意合,廬陵公主是怎麽看出來的?


    君臨正打算發出抗議,為自己的人權和終身大事抗議一番,但抬頭就與蕭澤那冷冷的眼神相撞,君臨嚇得又把話咽下肚子裏。


    蕭澤微微欠身,做出萬般不情願的樣子,若無其事道:“全聽父皇安排。”


    晉明帝眼中光芒一閃,雙眉微挑,目光深沉地對君臨對視良久,唇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也罷,今日阿黃姑娘雖是女扮男裝,但贏了西秦的家奴高手,免得東晉威名掃地。按理當賞。阿黃姑娘出身卑微,本來不夠資格入主太子府,今日,朕便賞她太子側妃的稱號吧。”


    嘖嘖,這口氣,好似這是多大的賞賜一般……


    君臨心中一顫,賞她側妃身份?嗬嗬,不稀罕!


    她暗暗揣摩,看來跑路計劃需要提前了。


    而蕭澤一副情之所依的冷淡表情,幽幽地瞅了君臨一眼,便謝恩,道:‘多謝父皇賜婚。’


    君臨艱難的跪謝道:“多謝皇上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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