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郡主低頭望去,以為君臨手中拿的是真蟲子,還是剛才趴在她頭上的蟲子,她臉色發白,露出一臉的嫌惡,還隱隱露出了一絲害怕的表情。


    她指著蟲子,急道:“扔掉它,大壞蛋,你快點扔掉它!!”


    君臨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哼哼,你叫我大壞蛋,我就壞給你看!


    君臨一臉純良的走過去,道:“小郡主啊,你看,剛才就是這隻小蟲子在你頭上蠕動蠕動的!”


    小郡主差點被嚇哭,忙不迭地往後退,拚命地搖著頭,差一點就真的被嚇哭,她緊緊閉著眼,渾身僵硬,道:“快扔掉!!快……”最後竟然帶著一點哭腔了。


    看到小郡主這麽窘迫,君臨倒也不忍心了,她伸出鹹豬手,一把攬過小郡主,柔情蜜意的說:“小妹妹~別怕,哥哥我會保護你的!!”


    “不要你保護!!”


    君臨告訴自己,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君臨深唿吸好幾口氣,道:“你看啊,這不是真的蟲子,這是假的蟲子,是布做的。”


    聽到君臨這麽說,她立刻睜開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仔細一看,咯咯咯的笑道:“原來真的是假蟲子耶!”


    君臨甚感欣慰,這小祖宗總算沒哭,她最怕小孩子哭了。


    “對啊,我呢,時常就會帶些小玩意,路上要是遇到小孩就會逗逗他們,給她們變個戲法,戲弄戲弄他們,每次啊,那群小孩都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諾,這個假蟲子就送給你。”君臨剛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小郡主一抬頭,就一臉欣喜的高聲喊道:“蘭之哥哥!”


    君臨聽到蘭之二字便猜到是誰,她扭過頭去,隻見一位白衣寬袍的翩翩貴公子正站在落英繽紛,梅花亂舞的花樹下持扇而笑。


    不得不說,王蘭之一年四季都拿著扇子,這決定是對的,雖然有點裝逼的感覺……但現在看起來還不錯,很好看。


    蘭之兄清華與魅惑融為一體,周身散發著幹淨而純粹的古典貴公子氣息,但卻毫無那股奢靡頹廢之感。


    王蘭之抱起小郡主,與君臨道:“你倒真是無聊,時常備著一些逗孩子的小玩意兒,差點嚇哭人家。”


    見到君臨那尷尬無比的臉色,他持扇輕輕抵住額角,帶著幾分促狹和得意笑了起來。


    他望著一樹盛開的梅花,幽幽的歎了口氣。


    “你怎麽了?”君臨問道,難不成是文人氣質發作,看到春花秋月等等景物都會悲傷?


    他抬眸望了君臨一眼,“沒什麽,隻是看到繁花,就會想到繁花終會落盡。”


    君臨甚感寬厚,一臉慈愛的摸著他的頭頂,慰藉道:“小夥子,落了也會開的,看開點。反正現在還開著,那就趁現在好好看看。”


    他笑著,用扇子支開君臨摸他頭頂的手,“你倒是看的很開。”


    “蘭之哥哥,我們不和這壞蛋說話。”小郡主堵著氣,小手像是八爪魚一般纏著王蘭之的脖子,很不滿意王蘭之與君臨說話。


    王蘭之搖著頭直笑。


    君臨失望無比外加痛心疾首的看了小郡主一眼,好歹也是我救了你吧!你怎麽就是不待見我呢?她鬱悶的腹誹道。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清雅的熏香味,讓人有些神清氣爽。


    不知道前麵來了什麽人,忽聽得前方的聲音格外嘈雜,格外熱鬧,來往的大大小小賓客人頭攢動,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君臨的耳內。


    “阿黃先生!”


    幾片帶著幽香的梅花花瓣翩翩落下,君臨隨手一拈,微微一笑,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好不容易撥開了人群,這才看清那喚她之人,頓時大喜過望,“文玉公子?”


    那文玉公子聽到之後,立刻又笑了起來,笑的很是好看。


    君臨興奮之餘,一手扯住他的袖子,道:“你怎麽也來了,我還以為我們會有一陣子才能見麵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下次,你可一定要教我彈別的曲子。”


    還沒說完,她就立刻被人從他身邊拉了開來。


    一抬頭,君臨直直的對上王蘭之的雙眼,他的臉色似乎有點怪怪的,好像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他身邊的小郡主也不見了,恐怕是迴去了。


    君臨尋思著,她是君臨的時候也跟王蘭之認識,王蘭之給她的感覺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如今真是人人都變了,變得古怪了。


    乖巧的皇弟崇華變成那樣。


    會稽王變得莫名其妙。


    冷淡的蕭澤變得……呃,好吧,他還是冷淡,就是變得冷淡加古怪。


    重情重義的裴恆變壞了。


    就連這王蘭之都變得不太溫柔了。


    難不成,她一死所有人就都變了不成?


    文玉公子優雅的行禮,道:“好啊,下次教你彈除了笑紅塵之外的曲子,不過說真的,你的笑紅塵彈得比我好多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獻醜了。”


    君臨剛想走過去,慈愛和藹的摸摸少年的頭發,手伸到半空就被人捉住拽了迴來。


    王蘭之微微一笑,“阿黃先生你還是隻會彈笑紅塵啊,下次我教你別的吧,你麻煩別人多不好啊。”他溫和親切地,肉麻地望著她,捉著君臨的手卻在暗暗使勁,不讓她的手亂動,道:“我們快走吧。”


    “啊?那個文玉公子,下迴我們再切磋琴曲!”君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走了。


    “你到底怎麽了?”君臨鬱悶地想甩開他的手。


    他持扇一笑,“想不到你還是那麽……咳咳,還是隻會彈笑紅塵。”


    君臨臉色頓時一白,心中百轉千迴,問:“你,你怎麽知道我隻會彈笑紅塵的?你是知道鬼穀高徒君臨隻會彈笑紅塵,還是知道我阿黃……”


    君臨和阿黃是同一個人,他不可能知道阿黃隻會彈笑紅塵,那麽他……


    “你當我看不出來麽。”王蘭之還保持著優雅的笑容,接著道:“你的喉結是怎麽迴事,聲音怎麽變了?不會是效仿古人吞了一塊燒炭,改變聲音吧?”


    方才王蘭之那番話在君臨的耳邊一陣一陣的縈繞,晃蕩在她的腦海中,晃蕩得她小心肝一陣沒著沒落。


    是攤牌還是抵死不承認?


    “嗬嗬,那倒也是不是,就是我會變聲而已,可以假裝男人說話,喉結也是假的,是壓了一顆大棗核。你可別說出去了,說出去的話,崇華絕對會殺了我的。”


    他望了君臨一眼,眼中飄過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道:“多謝佳定公主相信我,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君臨自然是相信他了。


    他忽然微微一笑,朝君臨走來,君臨一陣奇怪,他就在君臨的麵前停了下來,低下頭來,君臨正疑惑,想起曾經看過的話本,又發覺兩人靠太近了,身體一僵,正要躲開,卻見他隻是伸手取了了幾片黏在她頭發上的小小花瓣而已。


    有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君臨看過去就看到一地的碎瓷片。


    唔,看碎瓷片兒的花紋、做工,這個陶器應該不錯,價值不菲,被打碎了很可惜啊。


    君臨抬起頭就看到謝衡清一臉憤然的看著二人。


    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兩大氏族關係不錯,互結秦晉之好,王氏女子一般會嫁入陳郡謝氏,而陳郡謝氏的本家男子通常娶王氏本家嫡女。說起來,這王蘭之與謝衡清說不準是什麽親戚呢。


    王蘭之是琅琊王氏的人,而謝衡清是陳郡謝氏的人,兩人應該認識。


    故而此時王蘭之很有禮貌的對謝衡清頷首微笑。


    但謝衡清依舊是一臉憤然。


    君臨很是莫名其妙,幹咳一聲,對王蘭之道:“蘭之兄,我們走吧,宴會好像要開始了。”


    王蘭之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好笑的表情,輕輕道:“時間的確不早了,我們走吧。”


    於是君臨便不管呆若木雞的謝衡清,挺直腰杆從他身側走過去。


    隻是經過謝衡清的時候,君臨依稀聽到了他咬牙的聲音。


    嗯,牙口不錯。


    設宴地點並不是大廳,而是前院,花好月圓,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王蘭之剛到,就被人喜滋滋的拉走了,君臨笑笑示意他去吧。


    而君臨無人理睬,她被擱在一邊,隻能隨意打量著在座的賓客。


    君臨一眼便看到雷弱兒,此刻這雷弱兒雖是與冉貞歡笑不已地談天說地,可他卻並未關注西秦太子文玉公子,冉貞似乎也聰明的很,好像看透了雷弱兒的意圖。


    這西秦丞相雷弱兒目光在平靜中透出陰沉,仿佛暗藏著難以察覺的隱隱殺氣,君臨早就聽聞這雷弱兒心狠手辣,看他的樣子,估計他也不是真的來接西秦儲君文玉公子迴西秦的。


    雖然此次設宴是露天的,但布置的倒是十分氣派,燈火璀璨輝煌。


    一人一席的幾案在東西兩側依次排開。幾名漂亮的侍女柔笑著將賓客帶到自己的席位上,招唿周到的很。


    君臨人微言輕,這才發覺根本沒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這會稽王是怎麽安排的,大概是因為當日的她的認輸令她自己聲名掃地,地位大降,他並沒有安排君臨的座位。


    地位大降其實也不對,因為君臨本來就沒什麽地位……


    所有的賓客都安然坐在自己的席上,而引路的侍女們則退出去了,此時似乎好象隻有君臨一個人是站著的,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大家就好像沒看到一樣,依舊與周圍的人談笑風生。


    君臨正打算悄悄退出,不料蕭澤道:“你留下。”


    君臨笑的一臉憨態可掬,就差笑出一朵花了,道:“殿下,可是這裏似乎沒有我的位置。我還是在外麵等吧。”


    王蘭之輕笑道:“阿黃先生不妨與我擠一張吧。”


    此話一出,君臨愣了片刻,就連蕭澤也是一臉疑惑的打量著王蘭之與她兩人,但卻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君臨抬手摸了摸臉,作憂愁為難狀道:“多有不妥,我還是走吧。”


    “你與我坐一起吧。”蕭澤抬起來揉了揉額角,隨即起身道。


    君臨甚感為難,到底是和誰擠一張呢?這還真是個問題啊。


    冉貞盈盈美目看著君臨,微微一笑,道:“冉貞身旁這席位是張大人的,但張大人今日身體抱恙並未來,不如請阿黃先生過來吧。”


    君臨如蒙大赦,迅速擦了額頭上的汗,從容的坐過去。


    琅琊王似乎也注意到了君臨,冷笑一聲便接著與身旁的人交談,連一個鄙夷的眼神都吝嗇給君臨。


    君臨看左邊是冉貞姑娘,右邊竟然是連霆飛這小夥子,而連霆飛旁邊卻是王蘭之,她的對麵就是蕭澤,唔,還真是一塊風水寶地啊。


    冉貞靠近君臨,一臉甜甜笑容,說實話,冉貞真的是個大美人,唇紅齒白,如美玉生輝,一雙眼睛更是溫柔似水,但卻隱隱透出一股冷傲來,美的像是人間仙子。


    過了片刻,大家接著交談,君臨隻覺得對麵蕭澤那冷冷目光死死的膠著於她身上,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冉貞微微一笑,道:“阿黃先生可是身體不舒服?”


    “啊?不,舒服的很。”要是換個位置會更舒服。


    冉貞聲音清脆甜美如甘泉:“阿黃先生不必在意,大家都忙著與周圍的人交談,沒有人在意我們的。”


    “哦,難道我們會談什麽機密事情不成?嗬嗬。”


    “對啊,就是機密的事情,你看文玉公子如何?”


    君臨正疑惑,就道:“嗯,不錯,小小年紀才十五歲,雖然體弱多病,但是長得不錯。”


    冉貞噗嗤一笑,道:“阿黃先生真是風趣幽默,冉貞對於周易頗有研究,玄學麵相手相摸骨測字等等均有所涉及。我看那文玉公子雖是西秦儲君,可卻全無帝王之相,那麵相反而是早夭之相。”


    “嗬嗬,麵相不可信。不可信。我們聊點別的吧。”君臨幹笑道。


    冉貞一手搭在君臨脈搏上,沉思片刻,笑道:“我看你的麵相就知道你現在處於困頓之中,處於人生最落魄的時候,你是個貴人,但此刻卻困厄不已。”


    “冉貞姑娘,你神了!!此局可解?隻要您幫我解了這個局,我,我……”君臨一臉激動的看著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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