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氣急之下,一把推開秦瑉之,道:“都是你!我家雪瀟人那麽好,你憑什麽敢拒絕她?你要不是拒絕她,她就不會負氣出走!就不會被趙枉言那混蛋給這麽羞辱!她是一個姑娘啊!清清白白的姑娘,是捧在我手心的明珠啊!我都舍不得讓她吃一點點的苦頭啊!”


    秦瑉之麵色一白,鬆掉扶著月娘的手。


    月娘哭道:“這下,你讓雪瀟怎麽辦啊?她怎麽麵對以後的丈夫啊?怎麽麵對那些流言啊!怎麽麵對那些指指點點啊?她才十六歲啊,你說啊,你說啊?”


    秦瑉之麵色一頓,後退一步,不說話。


    “你為什麽不說話?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家雪瀟會吃那麽多苦嗎?你要是應了娶雪瀟會有那麽多的事情嗎?她是一個小姑娘,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那麽多的苦,這下你叫她怎麽做人?你說啊,說啊!”月娘淚眼婆娑瞪著秦瑉之。


    秦瑉之緊抿著唇,不說話。


    “還有你師妹,當時大壽,她耍什麽威風,明明能一刀殺了趙枉言那混蛋的,她顯擺什麽?可憐我們家雪瀟,你怎麽可以看著她走啊!你不會上去拉一把嗎?你明明知道她可能有危險,你還不管她!要不是你們,我家雪瀟會遇到這些嗎?”月娘生氣無比,又惡狠狠地推了秦瑉之一把。


    秦瑉之道:“對不起……”


    “你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能把我家雪瀟還迴來嗎?你能讓我家雪瀟變成以前的那個雪瀟嗎?我……”月娘還未說完,淩人鳳就抱住月娘,道:“娘!你清醒點,這事不怪人家。”


    月娘崩潰的趴在淩人鳳的肩頭哭泣。


    淩人鳳一邊安慰月娘一邊拍打她,道:“娘,你別太難過了,雪瀟現在人還好好的啊。”


    “可是……”月娘哽咽著。


    淩人鳳板過她的肩膀,認真道:“沒有可是,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經差不多都被爹清理了,不要再提。”然後淩人鳳又對身後兩個丫鬟道:“帶娘迴屋子裏去。”


    “是,少爺。”


    然後淩人鳳走到秦瑉之麵前,秦瑉之歎息一句,道:“想罵就罵吧。”


    淩人鳳道:“我娘她隻是在氣頭上,才會口不擇言的,你不要往心裏去。你和令師妹都是我們合水塢的恩人,是你們幫我們擊退五毒教的人,這份恩情我們不會忘記的。剛才我娘隻是在氣頭上,那不是她的意思。”


    “其實,還真就是我不好,我當時應該應下來的。反正應下來淩雪瀟也不會同意,我能達到我的目的,她也不會外出找我算賬,就不會遇到這些。”秦瑉之仰著頭,看向茫茫墨色蒼穹,眼中露出一絲寂寥。


    “其實啊,我早該想到的,淩雪瀟心高氣傲,根本不會同意跟我的婚事,我又何必猴急著拒絕啊。隻是後麵發生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的。我的生活有太多無奈,我無法改變,也無力去改變,連一句對不起都顯得很蒼白無力。”秦瑉之坐在石頭上,淡淡道。


    淩人鳳頓了頓,道:“我不知道秦公子為什麽這麽說,但是我想說,雪瀟那件事錯的不是你,你不要難過,與其難過,不如振作起來。”


    “說的容易啊。”


    “做起來,你也會發現很容易。”


    說完,淩人鳳便走了。


    秦瑉之一動未動,注視著水麵自己的倒影。


    一眉一眼如此的熟悉,人,曆經滄桑是一副模樣,喜怒哀樂又是一副模樣,如此熟悉的自己,如此陌生的表情。


    君臨遠遠的看到秦瑉之,就察覺到他有一股悲傷,便強撐著歡笑,想要衝過去給他一個驚嚇。


    還未出手,秦瑉之就察覺到背後有人,連忙身形一翻,施展內力,扣住來人的手腕,君臨一驚。


    秦瑉之鬆了口氣,皺眉道:“君臨,原來是你,你做什麽啊?”


    君臨盯著自己的手腕,沉默不語。


    秦瑉之這才察覺到有點異樣,腦中一個激靈,剛才扣住君臨手腕的那一招是不是下意識的用了心源大|法?


    君臨臉色凝重,緩緩道:“師兄,你是不是練了心源大|法?”


    秦瑉之麵不改色,道:“沒有,當然沒有。”


    君臨心中氣惱的很,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把揪住秦瑉之的衣領,道:“秦瑉之!你知不知道師尊說過的,這些武功都是兇險至極的,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憑你的功力你也敢練?”


    秦瑉之道:“沒練,肯定沒練。”


    君臨狠狠鬆開秦瑉之,怒道:“秦瑉之,你幾斤幾兩,肚子裏有什麽花花腸子我能不知道嗎?剛才那一招到底是什麽,我會不清楚嗎?雖然隻是一瞬,但是我還是感覺出我的內力有一點點被吸走了!這不是心源大|法難道是化功大|法嗎?什麽時候練的?給我老實交代!說!”


    秦瑉之知道糊弄不過去,便依舊裝傻,道:“啊?這算練了嗎?我其實就是看了幾眼而已,應該不會走火入魔的。”


    “少廢話!!說,什麽時候練的?”君臨克製住打死自家師兄的衝動,再次揪住他的衣領,恨不得把他丟進水裏。


    秦瑉之老實道:“不久,就是幫淩雪瀟接完手筋腳筋之後。”


    君臨放開秦瑉之,心中不解氣,又踢了秦瑉之一腳,問:“你知不知道練這個你可能走火入魔,失去理智的啊!師尊不是說了嗎?這個世上沒有捷徑的,你有沒有在聽?為什麽練?”


    秦瑉之坐在石頭上,揉揉自己的腿,道:“消氣沒?”


    君臨忍不住,又踹了秦瑉之一腳,秦瑉之一閃,道:“臭丫頭,你有完沒完!我要是閑著沒事會練這東西嗎?”


    君臨一愣,連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秦瑉之皺著眉頭,說:“我不能說,我答應了淩雪瀟幫她保守秘密的。雖然你不算外人,但是我還是不能說。”


    君臨聽到了外麵的一點傳聞,試探的問:“是淩雪瀟被趙枉言給……”


    還沒問完,看到秦瑉之那憤怒的眼神,君臨便不問了,心中也把事情猜到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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