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瑉之瞧著她那一副局促不安的可笑模樣,心中一動,道:“抱歉,我不是笑你。”


    晏澄咬著嘴唇不說話。


    蕭澤低聲吩咐幾個人把晏澄送迴她的家鄉,不一會兒,幾個侍衛就帶著晏澄走了。


    晏澄臨走前還羞赧的看了一眼師尊,無聲勝有聲,那一眼倒是叫君臨感覺全身不自在,不用那麽誇張吧。師尊其實經常對小孩子說這種話的。


    記得上次師尊還從山賊手下救了某個少年,少年的家人全被山賊殺了,在師尊殺了山賊之後,少年氣的拿著劍要給死去的山賊補幾劍。


    當時師尊就一臉和藹慈愛的摸著少年蓬亂的頭發說:“山賊已經死了,你與他們的恩怨已經結束了。努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時代是扭曲的,有些人的心也是扭曲的,但他們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就不要因為時代的扭曲、他們的扭曲而把自己的心也扭曲了。”


    諸如此類高深莫測的話師尊幾乎是遇到跟他有那麽一點點淵源的小孩都會說。


    那些小孩聽了無一不是誠惶誠恐,一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表情,更有甚者會扒拉住師尊,並大聲嚎哭起來,倒是鮮少有小孩會這般羞赧還略帶感激的無語凝噎。


    君臨當時還自豪的想,師尊其實也就是用高深莫測的話哄哄小孩而已,她就不會被他哄到。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一行人就打算離開了。


    走出小樹林,君臨就看到三輛馬車。


    師尊與那晉明帝一起上了那輛最大的馬車,秦瑉之與桓溫也上了第二輛。


    蕭澤就上了第三輛,君臨不想走路,也厚臉皮的跟著蕭澤坐上第三輛馬車。


    蕭澤也沒想到這‘冷若冰霜’的鬼穀高徒君臨會上來,但他還是自覺的讓出一半。


    路途顛簸,馬車轆轆。


    馬車外的場景不斷變化。


    蕭澤在君臨剛上來的時候對她點了個頭之後就正襟危坐的閉目養神了。


    君臨憋了很久,她突然想起師尊不在這裏,她就是講話師尊也不知道。


    想到這裏,君臨一陣高興。


    “你叫蕭澤吧?那我就叫你澤兄了!”君臨道。


    蕭澤眼睛睜開,沒說話。


    君臨嘻哈笑道:“澤兄,是不是沒聽到我說話就以為我是啞巴啊?哈哈,跟我一樣耶,我也以為你是啞巴!”


    蕭澤抬起冷淡的眸子看了一眼君臨。


    他從來都是這樣,性格冷,話很少。


    君臨道:“澤兄,你別瞪我啊?你看看你,大傷未愈的,還要拿著一把劍,多累人啊!這劍是斷水吧!坊間傳聞,名劍斷水,劍中厲鬼。我的這把劍也不錯,叫做鬼月。”


    蕭澤看了君臨一眼,道:“有所耳聞。”


    君臨聽到他說有所耳聞,頓時喜道:“對對對,鬼穀有三把劍,天道,就是師尊那把,人心,是師兄那把,我師兄叫秦瑉之,我這把就是鬼月。鬼穀有三句話說的就是我的劍,天道永恆,人心亙古,鬼月長存。我的這把劍也是源遠流長的,意義不同凡響,它代表的是鬼穀弟子的身份,還不是鬼穀一般弟子的身份,是鬼穀最出色的兩位弟子之一的身份。它的象征意義更是了不得,象征著賢劍。”


    蕭澤淡淡道:“略有聽聞。”


    君臨心中竊喜,上鉤了,大魚上鉤了,馬上就能把他的斷水騙過來看看了。她默默的在心裏告訴自己,看看而已,看完就還給人家。


    君臨笑眯眯道:“我的鬼月也很出名,你想不想要啊?”


    蕭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能理解她為何能說出這種話。


    君臨厚著臉皮湊過去,道:“澤兄,要不我們兩人換劍吧!你用鬼月,我用斷水,好不好?”


    鬼穀的確有三把劍,天道、人心、鬼月,可那真的隻是普通的鐵劍而已,怪不得當初師尊眼睛都不眨就把鬼月這把劍送給君臨了,還說什麽鬼月代表賢劍,天子之劍,其實隻是忽悠君臨幫鬼月磨磨鏽、開開鋒而已。


    師尊早些年闖蕩江湖的時候有幾次盤纏不夠了,師尊就把天道當了,然後等有錢了再買一把和天道一樣的劍。


    哦,對了,師尊還會貨比三家,哪家便宜買哪家。


    師尊常說,劍很重要,日後闖蕩江湖沒錢了,記得要把劍當了,這樣又能挨過不少日子。


    世人都以為天道是何等的鋒利,其實鋒利的不是天道,天道真的隻是普通的鐵劍而已,鋒利的是師尊,就算是鏽劍在師尊手中也是無人能敵得過的神劍。


    君臨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用她的鐵劍換名劍斷水。


    不料這蕭澤道:“胡鬧。”


    君臨把手搭在蕭澤的肩膀上,道:“澤兄,怎麽你不喜歡我的鬼月嗎?話說去年,我的鬼月可是砍過那個湘西四鬼的,你看,我今年就有了一點名氣,人人都認識我,說我是鬼穀高徒,這得要多虧了我的‘削鐵如泥’的鬼月,這麽厲害的鬼月難道還入不了你的眼?”


    普普通通的鐵劍,君臨用削鐵如泥來形容它,她臉皮就是再厚,也不由得微微有點紅了。


    蕭澤把目光落在君臨搭在他肩膀的手上,冷冷的眼睛裏流露出“拿開”的意思。


    君臨絲毫不覺羞愧,道:“不拿不拿,除非你同意。”


    蕭澤似乎忍無可忍,但想起剛才是君臨和她師兄救了他們,於是他很快又忍住了,平視前方,任君臨說什麽都不與她說話。


    君臨說的口幹舌燥,心中鬱悶,怎麽有個人如此的悶呢?這人還是和她差不多大的,還真是個奇怪的小孩,哪個十二歲的小孩跟他一樣悶?


    從他上了馬車到現在,他說了幾句話啊?好像隻說了十個字吧?有所耳聞,略有聽聞,胡鬧。


    真是一字千金啊!而這蕭澤也誠然是冷啊!


    同樣身為皇長子,她皇兄和他的區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無聊死了,枯燥死了,這一路看來是沒什麽事情做了。


    君臨一咬牙,道:“好,不換就不換,那我把鬼月給你,你把你的斷水借給我看看,看完就還給你,明天就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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