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帝淵喉嚨哽咽的厲害,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是真的害怕她離開,他好不容易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卻害得她因為生產麵臨生死。


    無雙依然笑:“帝淵,別內疚,我不是因為生孩子,而是我的命運如此,即便不生下孩子,我也隻能陪你走到這裏,照顧好我們的孩子,讓她長大成人。”


    為了不想讓帝淵對天下心生愧疚,無雙才選擇了用自己的性命換得天下蒼生的太平。


    這也是她的任務。


    留下一個孩子,至少讓他有一個念想。


    帝淵咬著唇瓣,以往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男人,在此刻,卻也像極了普通的男人。


    他說:“無雙,別走。”


    女孩麵容蒼白,嘴角揚起虛弱無力的笑意:“對不起!”


    她想抬起頭來,觸摸男人的臉頰,可是僅剩的虛弱力量讓她連手都抬不起來,抬到一半,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話還沒說話啊……


    帝淵盯著她抬起來的手,一點一點的朝下垂落。


    他立即抓住她的手,強行按在自己臉上:“不要丟下我,無雙,我求你不要丟下我……”


    但無雙還是閉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新生換來的是母親的死亡,清脆的哭聲變得越發撕心裂肺。


    帝淵閉著眼睛,眼裏的淚水卻怎麽都包不住。


    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留下一個孩子綁著我,不讓我跟你一起走,讓我在今後的人生裏靠著對你的思戀度日。


    你太殘忍了。


    五年之後。


    一輛馬車行駛在大路上,風唿嘯而來,吹起車裏的簾子,露出裏麵男人精致絕美容顏,還有一張精致可愛與無雙有幾分相似的臉。


    “爹爹,你說娘親看到我了,會開心嗎?我今天特意穿得粉色裙子,連發帶都是粉色的,娘親看到我這麽美,一定會很開心的。”女孩摸著自己頭上的兩個包子頭,聲音清純動聽,猶如天籟。


    帝淵掀開簾子,外麵的景色映入眼簾,就要到漁村了。


    他迴頭,對女孩溫和一笑:“當然,你怎麽穿,娘親都會開心。”


    “恩,我是娘親的孩子,她肯定會喜歡我的。”


    一定會喜歡的,帝淵這麽想。


    馬蹄聲忽然從身後傳來,一位衣著黑色的男人騎在馬背上,停在馬車前方。


    “師尊!”男人尊敬的喊道。


    車夫停下馬車,帝淵掀開簾子,迎麵對上的是騎在馬背上的默言。


    “爹爹,是默言叔叔。”小家夥抬起頭來,興高采烈的喊道:“默言叔叔。”


    默言對女孩微微一笑。


    帝淵卻冷不丁的道:“他應該叫你姑姑。”


    默言:“……”


    小家夥咯咯笑:“爹爹,不行了,這樣的話,會顯得孩兒比他老。”


    默言:“……”


    他是專門來受這對父女懟他的嗎?


    默言雙手抱拳:“師尊,弟子也要前往去拜見無雙。”


    帝淵又道:“無雙是我娘子,你直唿她的名諱,似乎不妥。”


    默言:“……”


    自從無雙去世之後,帝淵對默言就沒好臉色過,卻又從來沒有真正阻止他和小家夥交往。


    “爹爹,算了,默言叔叔輩分比我們小,我們要讓著他,我們還是趕著去給娘親祭拜吧。”小家夥昂著腦袋,清脆道。


    帝淵斜眼看了一眼默言,關上簾子:“出發。”


    馬車繼續前向,一臉鬱悶的默言幽幽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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