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清和說的算是實話:“這玉佩是我從別人手裏得來的,那人已經死了。”


    說起來還是八九十年前的事了,幕後主使王思爾死了,丁笑笑這個罪魁禍首死了,齊耀這個不知道扮演什麽角色的人,也死了。


    俗話說不知道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這玉佩乃是隨身之物,是身份的象征,若非實在艱難,你定然是拿不到的。”沈黎苦笑一聲,微微闔眸掩去眸中悲切:“他怕是……兇多吉少了。”


    趙清和算是知道一些內情,但是她不會將這些內情告訴沈黎。


    小皇子終究是越國的皇子,身份尊貴,流落齊國後被那樣折磨,說出去,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還有可能引發兩國戰爭。


    沈黎終究不是情深義重之人,雖然心中淒然,但很快就掩蓋過去,他握緊了玉佩,對趙清和道:“三萬兩,你看可行?”再多就不好拿出來了,畢竟他還有一個媳婦一個孩子要養。


    這年頭,養什麽都費錢。


    “行。”理解他的想法,趙清和意外的好說話。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沈黎當即站了起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不知道兇手是沈辰還是沈曦,也或者兩個人都摻有一腳,反正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將沈曦徹底扳倒。


    沈辰與沈曦,沈辰是麵上做的絕,沈曦是私底下做的絕,他毫不懷疑他日若沈曦登基為帝,越國這偌大的地方,將絲毫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除非自己有更大的創造價值,但這是不可能的。


    前路迷茫,身上係有重擔,他隻能撥開雲霧,將那些隱埋在霧裏的刺刀,一個個都碾碎了。


    “銀票我稍後會讓人送過來。”


    “沒事,我不急。”趙清和毫不在意的揮手。


    “那我就再仔細盤查一下好了。”沈黎突然惡趣味。


    “……”趙清和頓時失語,無語的看他一眼,揮手讓人趕緊走,看了心煩。


    “清和若無事的話,多來府上玩。”齊妍被沈黎牽著,不住迴頭,發出誠懇的邀請。


    府裏的那些美人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並沒有徹底趕出去,而是全部關在一個大院子裏,熱鬧的很,每天都有好戲看。


    但再好看也有看膩的時候,何況齊妍對這種庸俗的東西根本不屑於。


    清和就不一樣了,好不容易在越國碰到以前的熟人,關係還不錯,原本五分的關係立刻上升到八分,恨不得日日見麵聽她說起故鄉變化。


    可惜,清和不是多話之人。


    這樣也好,話多了自己也會受不了。


    “好。”趙清和當即答應下來。今晚上就把畫畫好,明天給齊妍送過去,順路再煮一鍋藥湯,給齊妍補補身子。


    ——


    “殿下,宮裏來人了。”剛出門,皇子府的管家便跑過來,炎熱的天氣裏,頂著滿頭大汗,臉色潮紅。


    “奴看他們表情都不太好,眼下正是多事之時,殿下脾氣要收斂些。”老管家在皇子府工作多年,看著沈黎長大,自有一番深厚感情,也明白自己這主子內裏也是個牛脾氣,思及如今局勢,不免有些擔憂。


    “管叔放心。”沈黎也不是個蠢的,自然不會往槍口上撞。


    不過,這個時候宣自己進宮??


    “來的是誰的人?”


    “是陛下身邊的王公公。”那就是禦前總管了。


    禦前總管常不出宮,通常都是使手下的徒弟出來帶話,這一迴他親自來,估計是宮裏又鬧出了什麽事。


    而當今越國局勢,最複雜最不能沾染的,當屬二皇子沈辰身死一案。


    沈曦這還真是……看不得自己一日逍遙啊。


    “我去了,阿妍若是在府上呆的不開心,便去丁姑娘那裏。”沈黎說著,將孔雀玉佩塞到齊妍手裏。


    雖然都知道丁嫋嫋是個假名,但是在外人麵前,他們都自覺稱她為丁姑娘。


    齊妍驟然摸到那溫潤的觸感,一愣:“你……”


    沈黎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動作極盡溫柔,語氣也十分輕柔:“莫怕,如是有人來搜家,讓他們搜便是。”


    沈曦隻是出手快一步而已,並不代表局勢已定。


    “好。”到底是宮裏出來的人,齊妍心裏哪怕厭惡那些紛爭,卻也清楚的知道厲害。


    “你小心。”齊妍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沈黎突然爽朗一笑,手指在她肚子上微微一撫道:“這裏頭可是裝了我的孩子的,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迴來!”


    說罷,對總管一笑:“王公公,走吧。”


    王公公表情有些不自然:“皇子妃……有喜了?”


    “有了,已經兩個月了,剛得知的,還沒來得及告訴母皇。”沈黎很幹脆的應下。


    這可是女皇第一個孫子,哪怕那些人想要做些什麽,也得估量著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女皇的怒火。


    王公公深深看他一眼,這大皇子,深藏不露啊。


    這一手,藏的好。


    ——


    皇宮。


    禦書房,女皇坐在案後,麵目隱在暗光裏,辯不清晰,唯有氣勢冷凝,讓人不敢直視。


    她身側,分別站有二人,一男一女,五官肖似,一人是男後,一人是沈曦。


    “母皇。”沈黎衝禦座上的人一拜,動作瀟灑利落。


    “起。”女皇言簡意賅。


    “母皇喚我何事?”沈黎眼睛直直看著女皇,半點眼風都不曾漏給男後與沈曦。


    “沈辰。”


    沈黎一頓,沉聲道:“二弟死的不明不白,我亦心中悲沉,但請母皇以自己身體為重,這個國家,離不開您。”


    “說的不錯。”女皇淡聲道:“你真的為辰兒的死所悲痛?”


    “縱然有諸多恩怨,終究是血肉兄弟。”沈黎一副死人為大的樣子。


    女皇看他這樣子,突然就有些刺眼。


    覺得更刺眼的是男後與沈曦,沈黎在他們眼裏向來是老實懦弱的樣子,何曾這般言語利落過?


    沈辰的死,對他的影響就這般大?


    “你能這樣想,很好。”雖然心裏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女皇也不是瞎,知道這個兒子從前的處境。沈辰那孩子,被寵壞了,行事難免猖狂幾分,隻要沒有鬧到她麵前來,也情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


    “但眼下,朕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女皇說著,對沈曦一招手:“不是說有證據嗎,拿出來。”


    什麽證據?自己還留下把柄了?沈黎當時看過去。


    沈曦頓了頓。


    母皇這話說的太肯定了,自己明明說的隻是疑心,證據二字提都未提的。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是弄死沈黎的最好機會。


    說著,上前幾步,掏出一把銅錢給沈黎看:“大哥可認識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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