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蔬菜粥,配兩個小涼菜,清爽可口。


    齊旭趁著這個功夫將昨日沒來得及說的話都跟她說了一遍,末了補充一句:“沈辰現在應該在去雲家的路上。”


    “也或許已經到了也不一定。”


    齊旭今日起了個大早,練完功後就去菜市場,迴來的時候剛好碰上奉命去監視沈辰的綠陽,詢問一番,才知道沈辰今日起的極早,但一直沒有出門。


    綠陽懷疑他是在害怕。


    “也或許是在糾結穿什麽衣服好看也不一定。”齊旭意味深長的迴了一句,直接就把綠陽給說愣了。


    還有這種操作?


    有的,並且非常適用於今日的沈辰。


    沈辰今日起了個大早,發誓要將真正的仙草從雲家扣出來,卻在邁出第不知道幾步時猶豫開來。


    無他,一時不知道該穿哪件衣服。


    若是穿的富貴些,有效彰顯自己尊貴的身份,但若是雲家不領情,被沈黎知道了,肯定會傳出不利於自己的流言。


    當朝二皇子為了得到仙草竟親自去雲家威逼利誘什麽的,聽起來就槽心。


    穿的低調些,假裝自己隻是個誠心想要仙草的人……但是自己沒有那麽多錢。


    拚拚湊湊兩萬兩,還是沈曦給的錢。


    深思熟慮了將近半個時辰,等沈辰真正出門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已經烈的格外灼人了。


    還好馬車裏放了冰塊,散發著涼絲絲的溫度,雖然有些悶,但是真的涼快。


    今日雲家迎來一個金燦燦的二皇子,雲家家主親自出門相迎,本來挺大的眼睛在邁出大門的那一刻差點被刺瞎。


    笑容一頓,雲家家主低著頭,卑微的迎上去:“原來是二殿下來臨。”


    “進去說。”沈辰矜持的點了一下頭,尊貴又傲慢。


    其實他穿的並不如何富貴,隻是顏色有些鮮亮,是偏亮色的明黃,有金線紋於其上,量身定做,十分貼身,布料極好,剪裁更是巧奪天工,沈辰原本有些偏軟的五官也被襯出幾分清貴來,氣度不凡,讓人直接就聯想到他的身份。


    但是如今太陽灼烈,這樣亮的衣裳縱然好看,也足夠亮眼。


    甚至刺眼。


    入內門,上好茶,沈辰被請上座。


    “不知今日二殿下光臨寒舍,所謂何事?”


    “我為仙草而來。”沈辰開門見山。


    “原是這樣。”雲家主笑了一下,好脾氣的模樣,心中卻道殿下果真料對了,這一位,竟真的敢上門討要。


    “煩請問,殿下要這仙草,所為何事?”


    沈辰道:“我有一老師,喜好研究這些東西,他下了死命令要我拿下。”說到這,沈辰苦笑一聲:“本不想做這等厚臉皮之事,奈何家師實在是……”


    雲家主很上道的接話:“殿下有忠義之人。”


    “隻要家主願意割愛,我保證,事成之後,不會虧待家主。”沈辰趁熱打鐵,立刻拋出大餅。


    雲家主苦笑一聲,將到手的餅放在地上,道:“非是我不願割愛,隻是……”


    “我願意出錢買。”


    雲家主立刻以懷疑的目光看他。整個閩都誰不知道,當朝二殿下看著尊貴,其實口袋空空,兩袖清風,不沾銀錢。


    沈辰將他懷疑的目光看在眼裏,記恨在心裏。可惡,竟敢取笑本殿下!


    “本殿雖然家產不豐裕,但搜刮一番,還是有一些的。”沈辰麵色如常道。其實他身上隻帶了兩萬兩銀票,但是這兩萬兩要是真給了雲家,他舍不得。


    府上還有一些瓷器,不如拿來抵債?


    想著,沈辰繼續開口:“家主能開什麽價?”


    雲家主笑眯眯,一手撫摸胡子:“殿下能出什麽價?”


    竟然又將皮球給踢了迴來,沈辰很是不悅,道:“你當時買得這仙草,用的是兩萬五千兩白銀。”


    “是極。”


    “但是那兩萬五千兩最終會用於修繕佛國寺,這顯然不是仙草的價錢,我願用仙草真正的價錢購買。”


    這人還真黑啊,雲家主臉皮子一抽,道:“多少銀子?”


    “一千。”


    “一千萬兩?”雲家主故作誇張。


    沈辰立刻不悅糾正:“是一千兩!”


    雲家主目帶希冀:“是黃金嗎?”


    沈辰立刻沉默。


    一千兩黃金,你在想什麽屁吃呢。


    雲家主也覺得不可能,斂了表情,唏噓道:“其實多少銀子根本不重要。”


    “哦?”沈辰耳朵輕動,難道他要白送於我?


    雲家主歎氣道:“實不相瞞,那仙草,昨日在運迴過程中,被偷走了。”說著一臉的義憤填膺:“也不知是哪個賊人,竟如此可恨,做如此下流之事,等老夫揪出來罪魁禍首,定不輕饒!”


    罪魁禍首沈辰麵色不太好,盡量讓自己忽略那些汙穢的詞匯:“雲家主這是什麽意思?”


    “非是我不想給殿下,實在是沒有東西給啊!”雲家主正色道:“昨日內子在迴來的路上,遭人打劫,竟連賊人本來麵目都沒看清,人倒是沒事,仙草卻是丟了。”


    “仙草如此重要,怎麽如此疏於防範?”


    雲家主道:“城內治安一向良好,在下實在也沒想到會有賊人猖獗至此。”


    沈辰盯著他,不死心:“真的丟了?”


    雲家主麵容苦澀:“確實丟了,兩萬五千兩銀子呢,全打了水漂。”


    沈辰陰冷的盯著他,放屁!什麽仙草!那就是一破人參!


    深唿一口氣,沈辰平複了一下唿吸,繼續道:“你說實話,那仙草,到底還在不在。”


    “不敢騙您。”雲家主低頭,語氣十分卑微,看起來很落寞。


    說的跟真的一樣,但沈辰根本不相信。


    他直接站了起來,冷聲對雲家主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雲家幾十年榮耀,希望不要斷送在你手上。”


    說罷,大步離開。


    走至門口,又撂下一句:“十日之內,若你改了想法,本殿既往不咎。”


    他走後,雲家主站在原地,虛虛一歎。


    有人自屏風後走出,聲音清淡:“他還是這般自信。”


    雲家主立刻拱手:“殿下。”對比方才,這一聲“殿下”叫的可謂是真心實意。


    “不必多禮。”沈黎微微抬手道。


    “誒。”雲家主立刻直起腰板,臉上的笑容極輕鬆。


    關於獻仙草的故事還是有原型的,原型就是他。


    昔年他身陷囹圄,是眼前人救了他,並未圖迴報,但雲家主卻記在了心上。


    這些年眼看著沈黎被連連打壓,名聲盡毀,他看在眼裏,恨在心裏,恨不得親手打爛沈辰的臉,讓他作惡,讓他欺負人。


    眼下將要苦盡甘來,心中滿是期待。


    “殿下,這一迴,能成嗎?”


    “我信她。”沈黎微微一笑,眼裏盡是風華。


    名傳天下的小神醫,他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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