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花五兩銀子買了一把劍,平平無奇。趙澄睿有了新歡也沒忘了舊愛,一手拿著一個,雙劍合璧。


    迴去路上,安夏抱著肩膀道:“剛才那紅毛有問題。”


    趙澄睿道:“看出來了。”


    安夏挑眉:“看出來了你還那樣說?”


    半響,沒人接話,安夏忍不住停下步子去看人,卻見這人一臉深沉,頓時:“你在想什麽?”


    趙澄睿:“在想那人是哪個勢力的。”


    安夏嗤笑一聲,繼續往前走,他步子極其自在,道:“自來涼郡,你我從未刻意遮掩過身份,有人能認出你,不奇怪。”


    趙澄睿還想說什麽,嘴巴剛張開就被安夏打斷:“這個不重要,反正一次不行還會有下一次,眼下你該想想我們今晚要開糧倉的事。”


    趙澄睿頓時目帶迷茫:“我何時說過要今晚開糧倉?”


    安夏眉眼一涼,停下步子,麵對麵看著他,陰森道:“你想賴賬?”


    “當然沒有。”趙澄睿自認光明磊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道:“隻是這開糧倉也要看時機。”


    安夏繼續陰森森的盯著他,或者說他手上那兩把劍。


    趙澄睿把劍抱緊了,道:“開糧倉的目的是想要借此把糧食發下去,但是晚上人都睡了,即便你把糧倉的大門打開了,明日一早也自會有人把人鎖上。”


    “甚至會打草驚蛇,把鎖多上一層。”


    安夏眼帶不屑:“區區凡鎖罷了。”他身負墨門傳承,雖然走的是武人的路子,但一些器械的基本功自然難不倒他。


    趙澄睿頓時無語:“你重點是不是抓錯了?”


    明明他說的重點是糧倉晚上開了沒用。


    安夏點頭,道:“那就明日一早。”


    趙澄睿思索一下那個大漢的行為,點頭道:“到時候找人把百姓都吸引過來。”


    於是事情定下。


    紅毛壯漢與其背後的人並沒有死心,當晚,紅毛壯漢敲響了小院的門。


    彼時星光璀璨,正是夜半三更時。


    門驟然打開,對上安夏一張帶著殺氣的臉:“想死?”


    紅毛壯漢頓時往後退一步,慫了,半響,見人要關門,忙趴上去把門堵住,擠出來一絲諂媚的笑容,說:“我有事要告知少將軍。”


    少將軍,趙澄睿。


    半刻鍾後,狹小的庭院裏,璀璨的星光下,或站或蹲著三個人。


    趙澄睿被從床上拉起來,心中的煩躁並不比安夏少多少,打了個哈欠,不耐煩說:“有事說事。”沒事趁早滾蛋。


    紅毛壯漢當即跪倒地上,淒厲喊道:“少將軍,屬下可算是找到你了。”


    ???


    不止是趙澄睿被這突然一句嚇沒了睡意,連安夏都嚇了一跳。


    “你這是要碰瓷啊!”安夏抱著肩倚在簷下柱子上,清越的臉上爬滿了不悅。


    無他,眼下趙澄睿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若是要出錢,那必然是要出在自己身上。


    單是想一下,就分外不爽。


    壯漢詫異的看他一眼,上頭說這個不過就是少將軍的護衛而已,怎麽眼下的情況,主子還未說話,護衛就如此激動。


    或許他們並不歡迎自己。


    “我來真的是有事要說。”紅毛壯漢深知自己打不過安夏,怕被打出去,忙兩隻手舉起來以示清白。


    “什麽事?”依然是安夏問的。


    紅毛壯漢心底詫異,麵上不顯,低頭道:“事情有關將軍,還請少將軍聽我細說。”


    ……


    兩日後,黑色的烏鴉滑過天際,直直飛向趙清和,為趙清和帶來一封信箋。


    “初二,有紅色大漢自投上門,自稱綰綰手下,是安在塞北軍的釘子,因傷退軍,帶來消息說——當今聯合胡兵,欲要砍了塞北軍的一條臂膀……”


    塞北軍的臂膀,趙峰無疑是其一。


    此時天光大亮,又是炎炎夏日,屋內放的隻有冰塊,絕對沒有火燭一類。


    齊旭也在身邊,隨手將紙條遞給齊旭,趙清和鑽進屋子裏,半響,手裏拿了一個火折子出來。


    齊旭站在簷下,見她出來,眉眼遙遙看過來:“你信嗎?”


    趙清和點頭:“已經發生的事。”


    齊旭自上而下仔細端詳她的臉,沒有在上麵看到任何一絲頹廢憤怒的跡象,有些放心,但更多則是堵心。


    不在意是不可能不在意的,所以隻能是習慣了。


    齊旭一手放在趙清和肩膀上,承諾:“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不必安慰我。”趙清和點亮火折子,點完之後覺得自己傻,明明用內力就可以粉碎的事,還非要去找火折子。


    火光搖搖曳曳,火舌不斷吞噬著紙張,轉眼間消失殆盡,隻留下一點黑灰色餘燼。


    趙清和吹滅火折子,淡淡道:“是綰綰的人。”


    “他急了。”


    馮燕帶的兵徹底大白與天下,天下人都知道馮燕有反心,朝廷上自不必說,齊允絕對不允許他們會繼續逍遙。


    午後時期,天邊烈陽明烈至極,趙清和看了一眼,頓時又收迴目光,好半響都眯著眼睛,道:“此話真實,但想對塞北軍出手的,不止齊允一個。”


    齊旭想要登上皇位,最大的阻力是齊允,但是綰綰要想坐上那個位子,必然要破除萬難。


    塞北軍是他最大的阻力。


    搖了搖頭,趙清和笑著說:“都說幼童抱重金過鬧市,備受覬覦,可塞北軍又不是幼童,怎麽還有人能對他們輕視至此?”


    塞北軍二十萬大軍,和胡軍年年打,不僅沒有疲態,反而越戰越勇,是一塊絕對難啃的骨頭。


    “可笑的是,迄今以來,塞北軍所遭受的最大惡意,不是那作為敵人的胡兵十三部,而是自己人。”趙清和說著,眼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幾近瀲灩。


    但深深看過去,卻隻覺得涼意驚人。


    齊旭沒說什麽鼓勵又安慰的話,隻幹脆一句:“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


    “真的嗎?”趙清和歪著腦袋拿眼睛瞅他。


    “當然。”齊旭淡淡一笑,自有忠誠埋在心底。


    光下,他輪廓清湛,泛著如玉一樣的光澤。


    見狀,趙清和四指握住,小拇指對他勾了勾。


    齊旭毫不猶豫的湊過來。


    下一刻,趙清和飛快伸手抱住人的脖子,上臉就啃。


    齊旭:“……”


    齊旭摟著腰把人扣在自己身上,微微將人抱起來,給她力氣,給她方便。


    半響,趙清和鬆開唇,眼神亮亮的看著他,說:“師兄,我可太喜歡你了。”


    那臉上的笑容幹淨澄澈,便是世間最美的琉璃也不如其半分,她眼神明亮透徹,帶著朦朧的光彩,仿佛情深意重。


    齊旭心裏軟的不像話,臉上卻板起來,挑眉說:“隻是喜歡?”


    趙清和微微眯起眸子,整個人懶洋洋的掛在他身上,大貓一樣:“那你想要什麽?”


    齊旭把臉壓過來,低聲說:“說你愛我。”


    “好處。”趙清和聲音又輕又飄,一手扣著他的脖子,一手摸著他臉的輪廓,動作極盡溫柔。


    齊旭微微一笑,主動蹭她的手,說:“不是想去安城嗎?你說,我允你去。”


    其實不過是想要聽一句情話罷了,趙清和若想去哪裏,除非地獄,否則他絕不攔著。


    趙清和輕哼一聲,說:“真想聽?”


    “嗯。”


    趙清和微微遠離身子,笑的蔫壞:“我偏不說。”


    輕歎一聲,齊旭假模假樣傷心道:“那好吧,是我還不夠好,我一定繼續努力,努力讓師妹愛上我。”


    趙清和湊上去,笑著低聲罵他:“虛偽。”


    齊旭將人牢牢抱住,笑的君子端方。


    隻要美人傾心,便是變成小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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