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生的極好,不妖不豔,不濃不淡,膚色因為藥王蠱的原因顯得過於蒼白,在光下顯得格外病弱,如今在這暗沉的環境裏,膚色冷白,眼珠漆黑,縱然精致無比,卻也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深山妖鬼。


    馮折書閑暇時刻喜歡讀一些閑書,書裏各種各樣的玄幻故事,總會有一個從深山裏走出來的妖女。


    氣質太過冷冽,她不像妖嬈多姿的妖女,卻比妖女更加危險。


    或許可以說是鬼?


    馮折書一瞬間想了很多,顫顫巍巍,抖若篩糠。


    “不要殺我。”馮折書怕的要死,整個人快要貼在地上,極為卑微。


    “一字一句,細細說來,說實話。”趙清和麵無表情,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心情不太好。


    明明很簡單的一個事,為什麽非要拖?


    是在考驗我的耐心?


    “我,我說。”馮折書這迴老實了很多,也不管她要借此做些什麽,隻想保命。絞盡腦汁,扣盡了所有的細節。


    惶恐的時候抬眼偷偷看,隻看見一個形狀完美的下巴,目光往下移,看到那雙精美無比的手裏把玩著一個青瓷小瓶,想到什麽,語氣陡然變快很多。


    林一原本站在一旁拿筆記記著,因為他語速加快的原因,不得不靠近一些。


    馮折書頓時更加害怕了。


    ……


    半個時辰後,趙清和站在簷下,看著灰雲織網的天,伸了個懶腰。


    林一將幾張紙遞了過來:“屬下總結了一下,這位馮老板,應該是內部人員。”


    “看得出來。”趙清和接過那一遝紙,懶洋洋的翻過,說:“今晚上出發,把人一並帶著。”


    “郡主不是承諾了將人送走?”林一有些詫異。


    “我也沒說將人送到哪裏啊。”趙清和語氣十分輕柔。


    林一頓時唏噓起來:“啊這,確實如此。”


    “萬一那個周夫人翻臉不認人怎麽辦?”林一有些擔憂。她會不會倒打一耙?


    趙清和理直氣壯:“我又沒有違背承諾,她翻什麽臉?”


    “翻臉也好,翻臉了我們也不必手下留情。”


    “那就……”


    “關著。”趙清和十分果斷:“再逼一逼,他還有話沒吐出來。”


    林一頓時吐槽:“何必呢,命都不要了。”


    “或許是害怕吧。”趙清和合理猜測。


    “也許吧。”林一很不能理解,說:“屬下再去逼問一下。”


    半響,龐龍抱著比他人還高的一摞書過來:“郡主!”


    趙清和側眸,嚇了一跳,忙去接他手中的書:“怎麽不找人幫你!”


    “小事。”龐龍蹲下,手緩慢下移,臉憋的通紅,說:“一點都不重,就是拿著麻煩。”


    “都拿來了?”


    “都弄過來了。”龐龍卸了書,一身輕鬆,抖了抖肩膀放鬆,一邊吐槽:“這書看著不怎麽樣,還挺貴。”


    “可比長安那貴多了。”


    “這裏是風陵渡,哪能跟長安比。”趙清和失笑,翻開一本書看。


    長安書生遍地都是,窮書生也多,常常要手抄書過日子,那些偏遠地方譬如風陵渡,拿的書本,很多都是那些書生代筆抄的。


    就比如手上這本。


    這些書看著都很正常,四書五經三禮,都是正常書生必讀的書,趙清和自然也是看過的。


    “這,這靠本書怎麽傳遞消息?難道是把信件夾到書本裏?”龐龍不喜歡讀書,隨意翻了兩下,頓感頭昏腦漲。


    “如果隻是把信件放在書裏,事情會容易許多。”趙放下書,有些頭大。


    “但是那樣明顯很不安全。”


    “估計是搞了什麽密碼。”趙清和揉揉頭,決定讓人去水寒雨的書房裏看一下。


    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對勁。


    看水寒雨的態度,明顯是不喜歡馮燕的,他真的會盡心盡力幫馮燕傳遞消息嗎?


    或者水家也隻是一個消息中轉站?


    “讓人去查。”事情太煩人,趙清和放棄思考。


    “郡主放心,自從我們從水城離開的時候,釘子就已經埋下去了。”龐龍拍拍胸脯,一臉自傲。


    盯梢的人還是他親自選的。


    “嗯。”趙清和將書本收拾起來:“周府那邊有動靜嗎?”


    “就普通哭喪,有人往郡主身上懷疑,但是咱們的人都在這裏守著,他們不敢有動作。”


    “周姑娘呢?”


    “一直悶在房裏沒出來,說是傷心過度,不想見人。”


    “去拉一把,把人帶上。”趙清和眼睛一眨,心裏有那麽一點點想法。


    “郡主想用她來威脅馮燕?”龐龍反應過來。


    “有這個意思。”


    “她會跟我們走嘛?”龐龍有些驚疑,這周互才剛死呢。


    “會的。”趙清和很篤定。一個知道自己親哥被嫂子的情郎殺死的人還能冷靜的計劃著半夜逃跑,她肯定不會願意跟周夫人一直處在一起。


    而她這時候最想投奔的人,拋去那些小占比,最大的可能無疑是馮燕。


    周姑娘確實不想留在府裏。


    “你們有那麽好心?”周有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一臉防備。


    “隻是順手罷了。”孤月抱肩站在一側,臉上帶著不耐:“快一些,昨晚上不是挺利落的嘛?”


    “你!”周有又急又氣,隨手抄起手邊瓷茶盞就扔了過去:“要不是你們,我哥怎麽可能會死!”


    “你是不是不太正常。”孤月非常靈巧的躲過去,有些震驚:“明明是你嫂子自己做的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提起周夫人,周有臉上閃過怨毒:“哥哥待她很不錯,我也真心拿她當親人看待,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是你們!”周有一臉怨毒:“是你們非要大半夜的來府上捉人,若非如此,哥哥怎麽可能會死!”


    “隨你怎麽想吧。”與這樣的人是說不清的,孤月懶得搭理,直接說:“要麽自己主動收拾好,要麽我直接帶你走,快點,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周有怨毒的看他一眼,轉身進了臥室。


    幾息後,背了一個包袱出來:“你們要是敢殺我,馮燕不會放過你們。”


    “誰稀罕你這條小命。”孤月眼角一挑,滿是嘲諷,“若非姑娘想到你,你以為你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竟然讓自己親自來拿人!


    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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