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正式踏上征程,悠哉悠哉。剩下的三千禁軍也迴到了京城。


    “怎麽就這麽點人?你們人呢?”付現站在城樓上,滿懷希望的往他們身後看去,結果什麽也沒看到,隻有唿嘯的寒風輕輕略過,吹他一臉沙。


    禁軍現在的小頭目說:“都走了。”


    “去哪兒了?”


    “跟著滕王還有郡主一起走了。”


    付現思索一下他話中的意思,炸了,一拍大腿:“什麽意思啊!你們是去做什麽的?你們是奉命去捉拿逆賊的,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你們都跟著逆賊一起反了??!!”


    付現根本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雙手死命的捶打這城牆。氣沒解,倒是手被捶打的疼的要死。


    付現要委屈死了,委屈的不想給他們開城門。


    禁軍小頭目冷著臉,不說話。


    他們都走了,自己又沒走。何況他們都是禁軍,付現不過就是個守城門的,有什麽資格訓他們?


    很快,李衛帶著一萬禁軍去追擊叛賊結果自己帶了七千人馬跟著叛賊走的消息傳開來。


    齊允幾乎要裂開,根本想不到為什麽事情還能有這個走向。


    李衛不是向來都很仇視齊旭的嗎?這麽好的升官機會都不抓住,反而跟著齊旭一起去當逆賊一起流浪?


    這肯定不是事實。


    娘的。


    他寧願李衛這迴是死在齊旭手上了,也不想聽到他帶著一萬禁軍去投靠逆賊的消息。


    長安就這般不好?留不住趙清和,現在連一個小小的李衛都留不住?


    氣著氣著,他又想到那日親兵去趙府搜查,結果發現整個趙府空空蕩蕩,什麽都被搬空了的消息。


    那一整牆麵的古籍呢?都消失了?


    無聲無息的,齊允再次發現他還是小覷了趙清和。有這樣的手段,也難怪不想留在他的後宮。


    其實他也沒想動趙家,隻要趙清和入了他的後宮,他定會將趙家當做嶽家看待,之前的隔閡都可以盡數抹去,君臣同樂,不好嗎?


    ……


    聽到這個消息的還有如今賦閑在家的淩昭,一口茶噗的噴出來,形象全無。


    “看不出來,齊旭竟然這麽陰的。”


    “這多正常啊。”淩小妹唏噓,反倒接受良好,“他要是腦子裏沒點算盤,怎麽可能將清和姐哄到手。”


    淩昭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齊旭那樣的嗎?溫柔,體貼。”


    淩格表情頹下來,“不,我們喜歡清和姐那樣的。”


    “……”


    ……


    西市大街,一片燈火如珠。


    綰綰披著大紅色的狐裘,攏著個湯婆子坐在墊子上,聽著手下傳來的消息,聽完,嗤笑一聲,對一旁侍弄香爐的姑娘說:“瞧,那長寧郡主多有能耐,李衛那樣狗脾氣的人都被她收到手下。”


    侍女低眉撥香爐,細聲說:“郡主天人之姿,他竟然有機會跟著郡主,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綰綰表情複雜:“你這說的什麽狗話!”


    姑娘說:“您就不要羨慕了。”


    綰綰:“……若非趙清和說明了要留你一條命,老子早就殺了你了。”


    這張嘴,說話忒不好聽。


    一定好好好利用起來。


    ……


    漯城與天水距離並不遠,沿著魏城邊界走糧馬道的話,最快兩日就到。


    天水地勢呈圓三角形,一共有三個城市,一城占一角,海角在地圖上麵一角,左邊是黃河下遊,右邊是奚朗的水城;月台在左下角,左邊黃河岸,右邊是長江頭,兩麵靠江河,按理說水運應該極為發達。


    剩下一角就是滄行,在右下角,上邊是糧馬道接壤的漯城與魏城,右邊是雲夢大澤,下邊是長江。


    隔著一條長江的下邊,是琅中,再下邊,就是齊越交界線的茫茫大海。


    他們這一迴要去的,就是滄行。


    天水作為被世人遺忘的一個地方,看各種接壤地勢,不可謂不精妙,除了緊挨著風陵渡,有土匪襲擊的煩擾,其他或可稱得上是世外桃源之地了。


    劉路就在滄行。


    趙清和看上了這個地盤。


    她想在這裏打下基業。


    幾乎是一踏進這個地方,趙清和的腦子就飛快動了起來。根本不明白天水為什麽擁有這麽好的地勢還不能發達起來!


    大軍下了糧馬道,一路趕往滄行,最終停在城門口百裏外。


    不分敵我,他們要去和平的交涉一下,比如首先要先假意的結交一下。


    滄行的城主是個膽子不大的中老年男性,胡子一大把,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其實才五十出頭。


    此刻他站在自己的府衙上,愁的直揪胡子,一大撮白胡子這兩天快要被他揪光了,看著有些稀拉的,還挺可憐的。


    “她怎麽就跑咱們滄行來了,她不是應該去風陵渡的嗎?”


    “頭大。”


    “你說她來滄行做什麽?”城主頭疼的撓撓頭,“她要是真有心支援塞北九營,那也該走風陵渡啊,那裏有橋,大橋!”


    而他們天水,除了船什麽都沒有。而且這裏的船都是小船,根本沒有能乘千人以上的大船!!


    長寧郡主繞了風陵渡來天水,而且是在他的滄行下馬,實在是讓人費解又頭大。


    他們滄行隻是一個小地方,經不起朝廷的怒火,也經不起塞北的鐵騎。


    他的幕僚此刻正坐在案下,看著他急來急去的樣子,有些無奈:“大人,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城主驀地看向他:“你有好主意?”


    “沒有。”幕僚周勉無奈歎息,說:“現在您該想的是,該怎麽讓人進來。”


    “塞北軍就在一河之外,走水路,一天就能到達月台,長寧郡主,咱們不能得罪。”


    “我知道啊。”城主很頭疼:“就是知道這才頭疼的啊,這要是換了別人,我肯定大門一關,管她是誰呢!”


    周勉溫聲說:“長寧郡主是走糧馬道過來的,糧馬道是塞北的東西,她來的消息塞北肯定知曉,現在我們也摸不著她的想法。”


    “但是依屬下來看,她或許並無惡意。”周勉摸摸長胡子,思忖道:“屬下聽說她過漯城的時候,周城主並不同意,但是當時長寧郡主拿出了一物,當場爆炸,據說那爆炸響聲漯城裏的人隔了半個城都聽到了。”


    “那肯定是非凡之物,所以漯城城主才將她迎進了城。”


    “我聽說了。”城主有些唏噓:“聽說那物厲害的很,爆炸過後,城門口留下可埋數人的巨坑,據長寧郡主當時所言,那物,可炸破城門。”


    他說著又歎息起來:“連年天災,去年又征了軍糧,咱們滄行,實在沒錢了。”


    城門若是破了,就要修,那麽大個門,還要用上珍貴的鐵,實在是一筆巨款。


    城主舍不得。


    他舍不得,幕僚也舍不得,遂說:“屬下要說的就是這個。長寧郡主昨日到的,按理說昨日就該敲我們城門了,但是他們沒有。”


    “或許他們隻是累了想要歇一歇。”城主思索。


    “……”幕僚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一天都過去了,他們並沒有人過來與我們交涉,同時,也並沒有叫人過來威脅我們開城門。”


    城主轉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們並沒有惡意?”


    “有沒有惡意不知道,但是屬下知道的是,他們必定有所圖謀。”幕僚很冷靜:“他們一直等在城外,與其說是我們等著他們出招,不如說是他們在晾著我們。”


    幕僚一錘定音:“他們想讓我們提前冒頭,好搶占先機!”


    “什麽先機?”


    “自然是談判的主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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