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趙清和粲然一笑,轉身笑看眾銀甲衛。


    齊允立刻扭頭看她,難道她還有什麽別的後招?


    “出去打吧。”趙清和摸摸頭:“殿裏雖然不小,但實在影響我發揮。”


    “狂妄。”不知是誰淡淡說了一句,一個銀甲的士兵率先衝上來。


    他沒有拿武器,因為他的手就是武器。


    “那也行吧。”趙清和歎氣,抬眼側身躲過一擊,手指捏上他的手腕狠狠一按,而後另一隻手飛快挪到他的脖子上狠狠一擰,頓時一聲“哢嚓”聲傳來。


    全程動作像摘西紅柿一樣幹淨利落,甚至有些賞心悅目。


    趙清和扔了屍體,看了高台上的齊允一眼,似乎在說,你這護身的侍衛,也不過如此。


    齊允臉沉下來:“一起上,活捉她。”


    “一起就不好玩了。”趙清和說著,彎身一抽抽出來一把鋒利的重刀,重量實在驚人,趙清和一個沒防備,差點砸到腳上。


    “那是我的武器。”被拿走刀的人身材格外高大,聲音很沉,很是生氣。


    十幾個人圍成兩圈將趙清和圍在裏麵,十個人包圍外圈,有些閑適的站著,就等時機到了,隨手送上一劍。


    另外九個人圍著趙清和,各個出招狠辣,畢竟主子隻吩咐了要活捉,卻沒說要人好好的活著。


    趙清和臉色愈發蒼白,眉頭輕蹙,在九個銀甲衛的圍攻下漸落下風,看得人十分揪心。


    眼看她一副下一秒就要倒的樣子,九個人出招愈發狠辣,招招要人性命。


    “能拿的動我的刀,你很不錯。”出聲的是那個身材高大的人,他擅長使刀,此刻沒了刀,倒也不算太桎梏,找到一個機會,手臂伸長就要掐住趙清和的喉嚨。


    下一刻,刀光一閃,他頭沒了。


    這是殿中第二次見血,眾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齊允,幾乎是滿目複雜的看著趙清和,以往隻覺得她雖有滿腹才華,卻體弱多病,總忍不住關憐幾分,現在看來,趙清和的武藝比起自己也不差什麽,甚至猶勝一籌。


    “咳~”趙清和猝然捂嘴猛咳一下,眉眼陡然變的蒼白又羸弱。


    原先找不到機會下手的人眼神一亮,覺得自己找到了機會。


    於是趙清和揮刀一斬,又一個人頭落地。


    但也因為這一刀,她臉色陡然蒼白如雪,身形踉蹌,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倒。


    齊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就要喊出一聲住手。


    下一刻,重刀被大力扔進一個人胸膛裏,趙清和陡然一口血咳出。


    娘的,那把刀,也太重了些。


    齊允看的滿目急切:“清和,你跟我投降,我立刻讓他們停手。”


    一個瘦小的銀甲衛借此機會從背後湊上去,伸手欲擒她。


    趙清和背手一抓抹他一臉血,瘦小的銀甲衛陡然慘叫起來,“啊——”


    能讓訓練有素的暗衛都發出這樣的慘叫,那該是有多痛啊?


    趙清和麵無表情抹上他的脖子死死一捏。


    一刻鍾都沒到,二十個銀甲衛還剩十五個。


    “常與生死論道間,無花無酒鋤作田。一起上吧。”看了一圈,沒有趁手的武器,趙清和隻得摸出自己的銀針來。


    想了想,覺得太過浪費,還是決定用那把重刀。


    重是重了點,但勝在鋒利好用,用完了隨手丟了也不可惜。


    十五個人一起圍著她,覺得她人不大,卻實在狂妄至極。


    “趙清和。”齊允見此,又叫了一聲,說:“你還有機會,隻要你現在向我投降,我馬上就放了你,今日之事也不會和你追究。”


    “晚了。”趙清和淡淡一句,掃了一圈人一眼,露出一個笑來。


    她膚色極蒼白,仿佛命不久矣,隨時都能躺下一樣,但眉眼生的極其清麗,即便站在血堆裏,也是最顯眼的那一個,不說話的時候,看她總有種清冷孤絕的高傲感,脊背挺的很直,仿佛世間沒有什麽事能教她低頭一樣。


    這一笑,便有種翩若驚鴻的驚豔。


    哪怕暗衛們閱曆眾多,也不得不承認她是見過的所有人裏,最有風華氣度的一個。


    但即便這樣,還是要動手的。


    刀光劍影裏,暗衛們因為要顧及趙清和的小命,又因為早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要命的毒,動起手來難免有幾分呆滯感。


    對比他們,趙清和就很瀟灑,手起刀落,幹脆利落,甚至充滿了美感。


    齊允與總管在上麵呆呆看著,已經驚呆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當一件事情體現出極高的技巧性之後,就會變得賞心悅目。殺戮也是一種藝術,令人心生戰栗感,想讚歎,想臣服。


    齊允沒有這種感覺,他隻是有些迷亂。趙清和……身手竟然這麽好的嗎?


    是否每個趙家人都是這樣,不分男女,隻論傳承?


    既然他們已經中了毒,趙清和也不留情,一刀一個人頭,十五個人,一個不留。


    許久之後,一地屍體血水,趙清和撐刀而立,輕咳不止,以手掩唇,指尖隱有血色,眉目間的光彩暗淡下來,虛弱的令人心悸。


    “趙清和……”齊允怔怔看著。


    趙清和歇了一會兒,恢複一些力氣,拄刀轉身朝殿外走。


    齊允在高台上看著,一時說不出挽留的話。或許這樣的人,不該被困在宮裏,也不該被困在京城裏。


    但是收刀一戰,他怎能放棄?


    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配與自己並肩作戰,攜手前行。


    不能放走她。


    “趙清和???”獨自強行闖過來的齊妍看著她,瞪大眼睛。


    “你……”


    趙清和抬眼,發現是齊妍,笑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齊妍看著她身上沾滿的血水,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是來讓皇兄取消婚約的。”


    “你怎麽迴事?怎麽變成了這樣?”她跑過來,眼淚隨著掉下來,扶著趙清和:“怎麽迴事啊到底。”


    是不是……皇兄欺負你了啊。


    “沒事。”趙清和空著的一隻手抬起來,想摸摸頭安慰她,結果看到一手血,便放下來,說:“我要走了。”


    齊妍心中慌的不行,忙接住她那隻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要去哪兒?”


    “天下之大,哪兒都去得。”趙清和此刻的表情很鬆快,像是放下了全身枷鎖一樣。


    齊妍看著,眼淚繼續往下掉。


    “我,我也想跟著你去。”


    趙清和失笑,抽迴手,對她說:“你來的不湊巧,迴去吧,退婚的事,改日再說……你婚約定下來了?”


    “定了,他讓我去越國和親。”齊妍笑的很是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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