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難道不是刻意折磨自己嗎?話到了嘴邊,王二生生忍住,知道這話一說出口肯定又要挨打,但一時又想不到答案,張了張口,最終隻得道,“是我做錯事了,我不該偷糧,也不該喊了王亞偷糧。”


    王亞,就是那個認錯飛快的同夥。


    青璿滿意的點點頭,“知道就好。”


    於是跑到前頭跟趙清和說一聲。趙清和嗤笑一聲,心裏並不相信,但也不可能真的將人扭送到縣衙,會扯出一堆麻煩。


    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揮了揮手,“警告一番,放了吧。”


    “是。”


    ……


    客棧和早點鋪子永遠是開門最早的店,幾人草草吃了早點便找了客棧住下,打算補眠到中午,下午繼續趕路。


    剛過午飯時刻,街上熱鬧的厲害,各種香氣氤氳交錯複雜,幾人分別購置了不少東西,甚至添置了一床被褥,糕點茶水這些都是必備。


    下午青璿依舊將馬車趕出了飛速,好在車技有些長進,速度增加,卻不那麽顛簸了,趙清和借此補了會覺。


    之後一路再沒有在外麵留過宿,或許是那夜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太過清晰,幾個人都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第三日終於到了長安,人聲鼎沸,迴歸熟悉的地方,心都放下不少。


    為了讓榮繡見識一番,幾人特意走了最為繁華的東市,這裏人員複雜,什麽人都能有可能出現,街上熙熙攘攘,卻仍有一條路通著。


    這條路不寬不窄,剛好能通過一輛馬車。


    榮繡聞著不知道哪裏傳來的香氣,摸摸肚子,兩眼亮晶晶的扒開簾子,“這就是長安啊。”


    果然是國都,即便洛陽已經足夠繁華熱鬧,依舊不能同這裏比。


    馬車趕的並不快,榮繡半掀開簾子,從頭看到尾,仍有些意猶未盡,“明日我要逛上一逛。”


    趙清和點點頭,“我有個妹妹,你們可以一起。”


    “你不一起嗎?”榮繡還是比較喜歡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覺。雖然趙清和話不多,但絕對不會讓自己尷尬冷場。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現在隻認識趙清和一個姑娘,青璿不算的話。


    趙清和笑道,“我這兩日估計都會有些忙,怕是沒有時間陪你逛。清雅很好說話的,你見了就知道了。”


    怕她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裏不適應,趙清和將榮繡安置在了自己院子裏。並將清雅介紹給她認識。


    “這位是洛陽知府家的姑娘榮繡,榮華錦繡的榮繡,在洛陽時對我多有幫助。”趙清和暗暗提點。


    趙清雅果然滿臉笑意,“榮繡姐姐好,我是趙清雅,姐姐的妹妹。”


    “你也好。”榮繡微微一笑,明媚嬌俏,落落大方,如同初見時那樣。


    這小姑娘,終歸是有些緊張。趙清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太過緊張,想要什麽就說,我們趙府規矩不多,父親哥哥都不在,府上除了我們姐妹之外隻有母親一個人,母親性格溫婉,不會為難與你。”


    趙夫人今日去交好的姐妹府上做客了,並不在府上。


    “嗯。”


    話落,桃蕊來稟報,“姑娘,宮裏來人了。”


    趙清雅清秀的小眉頭皺起來,不太樂意,“姐姐這到家還不過一個時辰呢,宮裏怎麽這麽快來人?”


    趙清和安慰的拍拍她,跟著桃蕊去了前廳。


    太監頭子一臉諂笑,“打擾趙姑娘了,趙姑娘連日奔波,身體可還大好?”


    趙清和淡笑著搖搖頭,“謝大人關心,不知大人今日來所為何事?”


    深紅色袍子的太監一臉笑意,“皇上派奴婢宣您進宮呢!”


    “幾時?”


    “趙姑娘看幾時方便?”


    “我剛到府上,舟車勞頓,連梳洗都未曾,等明日我且梳洗好了再進宮向皇上告罪。”趙清和道。


    太監臉上笑意一僵,歎氣道,“趙姑娘,您快別收拾了,咱皇上一心國事,不會在乎這個的。”


    意思就是,要她現在就進宮?


    趙清和笑容淡下來,“那大人且等一下吧。”


    說著進了裏屋,裏屋內,趙清雅一臉憤憤,連榮繡都麵色不大對勁。


    “怎麽這麽急?”


    “姐姐勞碌一路,都還沒坐下休息會呢!”


    趙清和搖頭道,“怕是平王那邊傳的消息不容樂觀,我且進宮看一看,你們在家暫且哪也別去。”


    趙清雅悶悶不樂點頭。


    趙清和安慰的揉揉她的頭,而後對榮繡點點頭,便走出去了,衣裳都未整。


    皇上這消息得到的也是快,自己到府上可還沒有一個時辰呢這就來了宣旨太監,也是令人深思。


    “陛下心情如何?”進宮路上,趙清和隨口同太監打聽道。


    太監聞言苦了臉,“天家之色哪裏是奴才敢看的,趙姑娘可別為難奴才了。”


    趙清和遂不再問。


    等進了宮,人站在太和殿外,等人通報,結果得到消息,幾位大臣正在禦書房裏跟皇上商討朝事,讓她等上一等。


    趙清和隻得點頭,熟料這一等,等了個把時辰。


    趙清和:“……”合理懷疑齊宣帝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但是沒有辦法,沒有人宣召,隻能站在外麵等。


    腿好酸……趙清和麵無表情,心裏瘋狂記仇。


    “趙姑娘?”終於有朝臣出來,趙清和抬眼一看,發現都是熟人。


    淩玨一臉驚訝,“你何時迴來的?怎麽在這裏站著?”


    趙清和麵無表情,“午前到的京城,陛下宣召進宮。”


    淩玨:“……你在這裏站了多久?”他開始迴想自己在禦書房裏呆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一個時辰吧。”趙清和淡聲道。


    淩玨心裏知道為何,有些歉意,低了身子在她耳邊小聲道,“陛下心情不好,你且注意些,莫要多提糧食的事。”


    人多眼雜,趙清和點點頭,並未應答。但淩玨知道她聽進去了,於是衝她點點頭,迴去了。


    “趙姑娘。”王尚書對她點點頭,心裏對這個行事作風很得自己歡喜,但自家女兒從未停止過抹黑的姑娘心情複雜,想了想,還是提點道,“如今國庫空虛,全國上下都缺糧,陛下心情很急躁。”


    懂。趙清和有些意外,還是對他感謝的笑了笑,“多謝。”


    心裏對這位大人感官有些複雜,這樣一個正直的人卻攤上一對那樣的兒女,實在可惜。


    人都已經出來了,很快,太監扯著嗓子讓她進去。


    趙清和晃了晃袖口,從容邁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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