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做什麽?


    趙清和打了個哈欠,“你娘既然敢放心讓你來趙府,想必心中自有成算。”


    王蔚然搖搖頭,苦笑一聲,“我一直以為她是怕出現意外到時候護不住我才讓我連夜逃出來的。”


    “這幾年母親管家,爹一房妾室都沒能納了,祖母又是強勢的性子,想必早就忍母親多時,借今日之事爆發罷了。”


    “我表姐的事,未必沒有祖母的手筆,為了斬斷我娘的後路,借機讓我舅舅舅媽對我娘心生齟齬。”


    “是你母親親自說的讓你來趙府嗎?”趙清和突然問她。


    “不是。”王蔚然頹喪的搖頭,“母親原本說的是讓我去外婆家,我怕舅母為難我就沒去……”


    “她是你親舅媽,同你家關係一向不錯,哪怕因這次事情心有疙瘩,卻也不會針對你一個小輩。”


    王蔚然愣住,“那……”


    趙清和簡言意駭,“你娘是想要你去你外婆家搬救兵!”


    是這樣嗎?一定是的,母親都說了讓自己去外婆家。


    王蔚然倏的站起來,眼眶裏盈著淚水,滿是自責,“我這就去。”


    趙澄睿站起來,點頭道,“天黑路遠,我送你一程。”


    外麵那麽大的風雪,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騎馬來又騎馬迴去。


    王蔚然點點頭,不斷擦拭眼淚,“好,好,謝謝表……趙公子。”


    趙澄睿去牽了馬車。


    趙清和有些唏噓,“白婉婉這個女人還挺能作妖的。”


    倒是自己小看她了。竟然已經勾搭上了崔紹?很好,那就不用自己再費心介紹了。


    趙清和有些滿意,眼裏卻全是冷意。


    趙清雅點點頭,一臉讚同,還有些氣憤,“她竟行事這般惡心,先前竟還同我哭慘,說她不是故意的。”


    “她吃著王家的住著王家的,先前搶了王蔚然的未婚夫,現在竟還想將王蔚然趕出家門,太過分了!”


    “崔紹是什麽鬼,他不是和貞雅關係很好嗎!明知道貞雅喜歡他,怎麽還去招惹其他女人?”


    趙清和有些無言,“不是說讓你們離崔紹遠一些嗎?”


    趙清雅有些心虛,眼睛眨了眨,小聲道,“是他總來找貞雅說話……”


    這個趙清和當然知道,所以提醒過刑貞雅,讓她自己小心。


    看來是當耳旁風了。


    趙清和搖搖頭,“你們自己看著辦。”


    趙府距離周府遠的很,一個在東市,一個在西市,而且風雪正大,不好趕路,好在路上空蕩蕩的,馬踏著蹄子跑的飛快,倒也算疾風勁馳。


    迴來的時候將近黎明了,天色半暗半明,藍色天幕擎蓋而下,正是夜未央的狀態。


    趙澄睿牽著馬車,身上落滿了風雪,踏進門的那刻驟然聽見左邊炮響傳來,緊接著天幕上炸開漂亮的煙花,天空驟然絢爛。


    也隻是眨眼間,煙花凋零消失,而後便是一個又一個煙花炸開。


    有煙花消失,就有新的煙花頂上來。同理,人類也一樣。


    趙澄睿笑了一下,眸中暖意一閃而過,身體疲極,又冷又困,本打算直接迴去睡了,路過東廳的時候卻看見裏麵燈火通明。


    這個點了,還沒睡嗎?趙澄睿步子滯了滯,心中陡然泛起無限暖意。


    炮火聲,狗叫聲連綿不絕,這一處卻很安靜,時間仿佛還停留在昨夜。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他輕手掀開簾子,有風雪隨著縫隙鑽入,陡然對上三對眼睛。


    看見是他,鬆了口氣。


    趙清和實在撐不住了,打了個哈欠,聲音又低又啞,“哥哥迴來了……”


    趙澄睿笑著點點頭。


    趙夫人上前解去他已經有些濕意的黑色狐裘掛起來,讓人坐到爐火邊,“你快烤烤火,我去端薑湯。”


    “不用這麽麻煩了。”趙澄睿叫住她。


    趙夫人笑的溫和慈祥,“已經燉好了的,在爐子上喂著。”


    是專門給他煮的。趙澄睿心裏熱烘烘的,眼睛微微帶了笑意。


    趙清雅早就睡熟了,身子攤成一張餅。


    趙清和躺在櫃子上,姿勢看起來不太舒服。


    趙澄睿伸手,捧住她的臉,將肉都堆到一起。


    他手很涼,趙清和被驚醒,“你……唔你在幹什麽!”


    趙澄睿臉湊近她,“想不想知道我在周府聽到了什麽?”


    “不想。”趙清和嫌棄的推開他泛著涼意的臉,重新倚了迴去。


    趙澄睿將她拉到自己懷裏捏捏她的肩頸,“炮放了沒?”


    “沒有。”


    “餃子吃了嗎?”


    “……炮都沒放吃什麽餃子?”


    趙澄睿捏捏她的耳朵,“起來,吃了再睡。”


    他手是真的涼,從趙府到周府,又一路迴來,一直牽著韁繩,手沒有僵掉都是平常保養的好,用內力暖著。


    趙清和被他折騰的沒了睡意,坐起來一臉冷漠的盯著他。


    趙澄睿絲毫沒有愧疚之心,甚至伸手搓了搓她的臉,“走,吃餃子。”


    薑湯方才就端過來了,趙夫人看著他有些低落的眉眼,沒說話,將湯悄悄放下,去了廚房下餃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趙清和白了他一眼,念及他大年夜裏還要舟車勞頓吹盡風雪,沒動手打他。


    “你怎麽迴事,怎麽迴來這麽晚?”


    “在周府被邀去做了一會兒。”


    趙清和沒見過周家人,對周氏的印象已經很淺了,聞言蹙了蹙眉,“沒有人為難你吧?”


    “沒有,隻是進去坐坐而已。”趙澄睿搖搖頭,有些唏噓的樣子。


    趙清和看他這樣子,突然就想起王蔚然提起的那個被白婉婉欺負的表姐,麵上帶了遲疑,“真的沒有嗎?你坐了多久?”


    “沒有,就坐了一刻鍾吧,衣服烤差不多了迴來的,倒是王蔚然,哭的厲害。”


    “她哭很正常。”趙清和搖搖頭不在意的樣子,小心試探道,“你看到她那個表姐了嗎?”


    趙澄睿似笑非笑,“你猜。”


    那就是有故事了,趙清和露出“我懂”的眼神,在趙澄睿手掌落下來的瞬間飛快爬到趙清雅那裏,捏捏她的臉。


    趙清雅睡的很熟,輕易不會醒。趙清和便笑了一下,拇指食指一合捏上她的鼻子。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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