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白婉婉喝茶的時候手一抖潑了一身自己,“我去外麵吹吹。”


    趙清和抬眼看了一眼上麵,果然見方才還在的太子已經不在了。


    辛夷恰好將白婉婉的動作完整收入眼底,眉頭微蹙又很快放下,隻捏了帕子同左泠然笑道,“我方才瞧見太子身上被潑了酒,在宮人攙扶下出去了。”


    左泠然右手邊坐的就是趙清和,她的音量足以讓趙清和清楚的聽見,這是說給趙清和聽的,提醒她提防白婉婉。


    趙清和搖搖頭,“太子不喜歡年齡小的。”尤其是白婉婉這種看著就稚嫩的,而且白婉婉雖長了一張招男人的臉,容貌卻算不上出色,五官類型與氣質加分罷了。


    倒是三皇子葷素不忌,好像什麽樣的都喜歡。


    左泠然對太子的喜好也略知一二,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坐在這裏多沒意思,不若出去吹吹風吧!”


    想必吹風是假,看熱鬧是真。


    反正宴會也很無趣,看別人的熱鬧倒是不錯,幾人都點點頭表示同意,趙清和便牽了趙清雅一起共四個人悄悄離開人群。


    左泠然問站在門口的守衛,“剛剛出來的那個人去哪了?白衣服,十一二歲的樣子,眼睛挺大,看著挺可憐那個。”


    “……”侍衛默默指了一個方向。


    “多謝。”


    那是禦花園的方向,左泠然與辛夷算是這裏的常客了,帶著倆人走過去。


    走了半刻鍾,看見什麽,突然一停,直接蹲下躲在半人高的草叢後麵,趙清和幾人不明所以,也跟著蹲下。


    “發現了什麽?”趙清和問。


    “太子在前麵。”左泠然麵色有些古怪,“你帶來的那個丫頭真在跟太子說話?”


    幾人不解,“嗯?”


    於是一排草叢後露出四個整齊劃一的小腦袋,個個麵皮白嫩。


    左泠然沒看錯,白婉婉確實在跟太子說話。太子齊允一身藏青色長袍下擺撩起,姿勢悠閑的坐在涼亭裏的石凳上一派悠閑的喝茶,白婉婉則低著頭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說些什麽。


    “聽不太清啊!”左泠然有些煩惱,熱鬧就在麵前卻聽不到聲音也太讓人頭禿了!


    趙清雅也露出苦惱的表情,她也是同樣的想法。


    趙清和看了看,指了一下,“我們去那裏,動作輕一些,別被發現了。”


    她指的地方是太子身後,那裏有一排萬年青,是距離亭子最近的遮擋物,不過現在眾人的地方在太子右邊,要挪的話有點風險,中間還隔了三個草叢。


    “沒事,我先來。”辛夷第一個出聲,而後不等幾人阻止就動作迅速的跑到下一個草叢後麵,衝她們招招手。


    “有戲!”


    一排侍衛完全沒有看過來的意思,於是三人陸續跑了過去。這下完全能聽到白婉婉在說些什麽了。


    眾人耳朵豎起來。


    “夫……夫有事曲直,言有……言有是非……”


    幾人滿頭小問號,左泠然更是一臉懵逼,“她在說什麽?”


    辛夷道,“好像有些熟悉?”


    “似乎是《女誡》裏的句子。”趙清雅有些不確定道,這本書她之前背過,甚至還抄寫過,現在還有些印象。


    “應該是的。”辛夷對這本書也有點印象,點點頭。


    “可是她背這玩意做什麽?”


    趙清雅鬥膽猜測,“或許是太子喜歡吧?”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迷茫又疑惑,還有種發現了太子喜好的刺激感。


    “口味……這麽特別的嗎?”趙清和實在難以將女誡跟太子掛上勾。但想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世界突然給我沉重一擊,我竟有點難以接受……”趙清雅一臉的幻想破滅,她剛剛在宴席上可是還誇讚過太子長得帥的啊!


    左泠然歎道,“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古人誠不我欺也。”


    辛夷:“……有些人就是這樣,看著玉樹臨風是個人樣,其實私底下……”


    “你們在說些什麽?”突然一張臉在上方出現。


    四人慢慢抬頭,笑容僵在臉上。


    幾息後,涼亭裏,四人排成一排,堆起如出一轍的假笑,“太子好!”


    齊允“嘖”了一聲,隨意一指,“坐。”


    左泠然就這樣被身後一左一右兩隻手推出來,心中暗罵,麵上堆起了清甜的笑容,“太子客氣,我們幾個隻是路過,突然想起來走的時候未跟皇後娘娘打招唿,以免有人尋找,我們還是先走了。”


    說完幾人急急轉身。


    “站住。”齊允淡哂一聲,聲音散漫道,“我讓你們走了嗎?”


    他已年及二十,及了冠便開始輔佐皇上處理政務,在儲君的位子上呆了二十年,如今威嚴甚重,聲音裏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幾人對視一眼,無奈轉身。


    趙清和抽空瞥了一眼白婉婉,見她五官有點扭曲,放下心來。


    事實證明,她放心的太早了。下一秒,就看見太子衝她勾勾手,“小神醫,過來?”


    小神醫?不認識!趙清和沒有動,看天看地倆隻黑溜溜的眼珠子滾來滾去,很是無辜的樣子。


    身旁的左泠然戳了戳她,見她不動如山,看她的眼裏滿是敬畏。


    齊允挑挑眉,看到她的反應有些好笑,卻沒有生氣的樣子,他放下茶杯,一手撐著下巴,眉眼含笑的看過去,“趙清和~”


    和字落地,尾音有點顫顫,趙清和麵色不變的點點頭。心裏懷疑太子喝醉了。


    見她還不動,齊允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過來!”


    趙清和走到距她一步遠的地方站立,“太子。”


    “到孤身邊來。”


    趙清和有些遲疑,“太子……這樣會引人誤會。”


    “誤會什麽?”齊允好整似暇的看著她,鳳眼裏全是玩味。


    趙清和淡淡瞥他一眼,道,“會誤會臣女對殿下有非分之想。”


    “那你有嗎?”


    “沒有。”


    “噫~”齊允長眉微微皺起,有些苦惱的模樣,“這真讓人傷心呢!”


    說著一把將趙清和拉至身邊來,半圈在懷裏,有些曖昧的捏了捏她的臉,發現手感頗好,又捏了捏,最後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樣,不斷手指動來動去,將趙清和帶著嬰兒肥的臉捏來捏去,不斷變換著形狀。


    趙清和眼皮子半垂,看他的目光無語至極,“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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