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莞爾怎麽也沒想到,他母親井曉玉居然也是死而複生的人蛾!而且還是被控製住意識,一輩子隻會做尋找兒子這一件事情。


    之前他一直努力克製自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已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不希望自己以一個怪物的身份與母親相認,他希望自己變成真正的人類後,再和母親迴歸到平凡人的生活。


    他在演,沒想到後麵有人卻在笑著看他演,甚至陪他演。


    那種無地自容的挫敗感和恥辱感卷席而來,使得他突然間沒有任何的希望。


    他甚至威脅聲音操控者,老子這就去告訴即墨千麵一切真相,你唆使我偷走即墨子馮的記憶血蕨石!你指使我代替掉真正的尉遲莞爾來到翡洛辰,給你當無恥的間諜!


    他義憤填膺滔滔不絕的控訴對方種種罪行!


    然而對方一如既往哈哈大笑。


    我是誰?對方問道。


    他一時語塞。


    連這個操控者是誰,他都講不清楚,他又如何去詆毀他,控訴他,即墨千麵會相信嗎?


    而就在此時,他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井曉玉到虎泉灘精神病院探望他的畫麵。


    井曉玉坐在會客室的長椅上,兩眼期待的望向門口,桌子上放著一大袋她收集起來的東西,這些東西,是幫助崔植冬去恢複記憶用的。


    焦知遇走過會客室的門口,她將東西交給焦知遇,然後寒暄幾句,落寞的轉身離開。


    這樣的畫麵又重複著,每月的那一天那個時間點,一樣的畫麵。


    尉遲莞爾握緊的拳頭使勁的捶打自己的腦袋,想讓這個畫麵滾出腦海。


    那聲音又在耳畔響了起來。


    你何必如此痛苦呢,你離成功就差一步了,隻要你再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就讓你們母子兩迴歸正常人類的生活。


    尉遲莞爾滿臉淚痕,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喃喃自語。


    你說吧,你還想怎樣。


    我讓你做即墨千麵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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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突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整個虎泉灘山林潮濕而漆黑。


    精神衛生院內,走廊的燈光幽冷頹廢,地板濕漉漉的倒影著慘白的光影,顯得更加陰森。


    一隻金色的蛾子從醫院門口的樟樹上飛了下來,朝走廊裏徑直向前飛去。


    突然,走廊的盡頭,幾個鐵青著臉穿著條紋病號服的家夥站在那裏,慘淡的頂燈投下深厚的黑影,領頭的手裏拿著一杆捕蛾網兜,旁邊一個手裏拽著長長的木棒,一行人見到飛過來的蛾子,露出怪異驚悚的笑意。


    哈哈,逮住他!又來隻妖兒!


    領頭的高舉捕蛾網兜,怪聲怪氣的說道。


    一群人嘰啦嗚鬼的叫著跟著起哄。


    金色的蛾子停在空中,立刻折返迴去朝著更高的地方飛去。


    “喂!你們幾個趕快給我滾迴房去!想讓我告訴護士長嗎!”毛肖立不失時機的出現在樓梯口,厲聲嗬斥道。幾個人見到毛肖立,一個個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一下就消失在走廊裏。


    毛肖立看著那隻飛蛾,徑直朝著樓梯口走下去。


    那隻飛蛾,停在靠近樓梯口的監控器後麵,化身成艾明台,一腳勾在橫梁上,一手撐在天花板上,掌握住平衡後,另一隻手慢慢講攝像頭轉了個麵,對著旁邊的牆麵。


    然後又縱身化成飛蛾,跟著毛肖立而去。


    到了即墨子馮的觀察室門口,毛肖立指了指室內,飛蛾飛進去,將裏麵的攝像頭都調轉了個。


    即墨子馮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兩個人悄悄潛入病房,毛肖立對著即墨子馮微笑的做了個拉上嘴的表情,即墨子馮立刻也重複了一下這個動作,還心領神會的露出傻笑。


    你背著他從地下通道走。毛肖立指手畫腳用口語說。


    我背他?艾明台嫌棄的看著即墨子馮,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毛肖立恨恨的看了一眼艾明台,將即墨子馮扶起來,艾明台不情願的弓下腰來。


    毛肖立在前麵帶路,艾明台背著即墨子馮緊隨其後,他們穿過地下通道,朝著虎泉灘精神衛生院最隱秘的出口出去,然後進入一條隧道。


    那隧道又長又暗,前麵還有零星的光亮,越到後麵就是漆黑一片,艾明台在後麵幾乎都看不到前麵的毛肖立了,毛肖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夜光的發卡別再頭上,小聲的說,跟著這個熒光綠點走就是了,別出聲兒。


    黑暗中,艾明台乖乖的跟著前兩的熒光綠點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漸漸看到隧道口的一絲光亮,他們加快腳步到達了隧道口,之間那裏停了一輛車,車上坐著的正是焦急等待的慕渃飛。


    慕渃飛遠遠的看見隧道口人影浮動,於是連忙點火啟動,轎車轟轟噴著尾氣,蓄勢待發的模樣。


    我女兒呢!剛到達車前,毛肖立急忙問道。


    慕渃飛也沒看毛肖立,吩咐艾明台將睡著了的即墨子馮放到後座,還沒等艾明台在副駕駛坐穩,慕渃飛一踩油門,轟的一聲,後輪胎高高濺起泥漿,車子便在雨水中顛簸而去。


    毛肖立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家,屋內黑燈瞎火,她連忙到陽台的臥室撩開隔檔的布簾,見五歲的女兒正安然睡在床上。


    她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


    ......


    雨越下越大。


    林修澤穿著雨衣蹲在地上,徒手挖著地上的泥土,一會,坑裏出現了用布包好的黑尤子的骨灰。


    他連忙掏出來,擦了擦上麵的泥水,用塑料袋裝好,將他放到裏層的口袋裏。


    林修澤上了車,車子在也暗中駛離了灌原山頂。


    林修澤,我能感應到我的肉身了!慕渃飛應該救出我的肉身了!即墨子馮突然興奮的說。


    太好了,那你趕快滾迴你的肉身吧!林修澤連忙說道。


    大腦裏裝著兩個人的意識,腦部活動異常活躍,讓他這一天天下來疲憊不堪。


    腦袋裏一會是即墨子馮的意識主導著身體,一會是林修澤的意識主導著身體,這下可熱鬧了,兩個意識常常在腦子裏辯論爭吵,一張嘴一會是即墨子馮的語氣,一會是林修澤的語氣,他像精神分裂症一樣,一人分飾兩角,常常自問自答,有時候還吵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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