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故意的。


    若她不夠狠,他就還會奢望,奢望她會喜歡他。


    她的話那樣傷人,少年那一刻驚慌失措,他在故意對她否認:“我做什麽和你無關。”


    他在掩飾他對她的喜歡。


    鹿雙月也不在意。【呦,和本仙子耍小心眼呢!】


    他不聽,她也不再勸。


    反正他的死活和她無關。(真的無關麽?)


    可當那一天,鹿雙月看不那抹纖塵不染的少年身影,她還是慌了。


    【齊瑾旖怎麽了?


    若是病了那就好了,趁他臥病在床,本禍水直接丟下他離開就是了。】


    可為什麽,她每次一想到要丟下那個她虐了無數遍的少年,她……還是舍不得了。


    可是,不得不承認,就算她舍不得,她還是一次又一次丟下他了。


    齊瑾旖的確是病了。


    那一夜,少年守在鹿雙月的客房外,猝不及防狠狠摔倒在地。


    鹿雙月說著不理他不管他死活。


    可她還是揮退了那些保護少年的暗衛,十分溫柔著將他扶了起來為他診脈。


    她對齊瑾旖一向是漠不關心的。


    可他昏睡的時候,看不見的時候,她卻在不知不覺間對他在意了。


    替少年診脈之後,鹿雙月忽然侯春一笑,有些淒苦,有著落寞:“喂,這位逃婚的少年,我欠你的麽?”


    小狐狸懵:“……”


    【禍水,什麽意思?】


    鹿雙月凝眉,瞥了小狐狸一眼,清澈聲線淡漠而無奈,可若是細聽,竟還有一絲絲的寵愛:


    “他中了‘天夜之蠱’,還有,這些天積勞成疾,所以,要想救他,一定要找到‘蒼礿神宮’的‘引’。否則,他再也不會醒來了。”


    天夜之蠱,傳說中的上古十大奇蠱之首。


    中蠱者每逢月圓之夜,必將承受靈魂碎裂重組之痛。如此反複七七四十九個月圓之夜後,天夜之蠱將會吞噬中蠱者靈魂,將其魂飛魄散致死。


    而如今,恰好是齊瑾旖中蠱之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


    所以,他很快就會……


    鹿雙月話音落下,昏睡不醒的少年忽然驚醒。


    被靈魂痛醒的。


    少年眉頭蹙緊,那一刻痛苦到了極致。那是鹿雙月從不曾見過的落魄。整個人蜷縮在軟塌之上,痛到身體痙攣扭曲……


    他的天夜之蠱,發作了。


    他為她神魂俱滅,為她覆滅六界犧牲自己的時候,


    他為她瘋狂弑殺,不顧一切折磨自己的時候,


    每個位麵,他為了她承受各種各樣磨難的時候,他都不曾像此刻這般……落魄不堪過……


    鹿雙月不想承認,那一刻她難過至極。


    可眼淚無法欺騙自己。


    她不是不愛齊瑾旖的麽?可為什麽還要為他哭泣呢?


    而少年在痛苦至極的時候,手臂無力垂落著,他試圖將鹿雙月圈禁懷中。


    鹿雙月在那一刻遲疑。


    她又不喜歡他,何必要給他希望?


    擁抱之後,再毫不留情推開他,是不是更薄涼?


    他,會不會更難過?


    可她片刻的遲疑,少年已將她狠狠擁入懷中,他的懷抱那樣用力,根本容不得她片刻逃脫。


    鹿雙月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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