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曦想給他過生日的,但聽他說二十七才迴來,還是有些忍不住說,“真的不能二十六迴來嗎?”


    “是給我準備禮物了嗎?”他語氣溫和,帶著繾綣的笑意,“二十七一大早就迴去好不好?”


    想來他也是迫不得已,蘇未曦也不想為難他什麽,“那我二十七可在家裏等你哦。”


    “好。”


    餐桌對麵的裴均均是第一次聽他跟妻子通話,這樣溫柔的沈司夜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可以看到。


    等他掛了電話,裴均均裝作不經意的問,“你跟你老婆關係看起來很好,蘇未曦真人是什麽樣的?”


    “她很可愛啊,聰明又懂事。”


    “你愛上她了嗎?”


    他收起笑容,沒有直接迴答,“別鬧。”


    裴均均追問,“那就是沒有咯?我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接受蘇家的聯姻,其實沒有必要。”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想接受就接受了。”


    “二爺你瞞不過我的,我們認識多久了?你從來不會做沒有原因的事。”


    “認識久也不代表就很了解一個人,我與溫亦歡從小一起長大,她了解我嗎?”


    裴均均精致的妝容破了功,撲哧笑了出來,“那個沒腦子的蠢貨企圖去殺陸柏扉這件事夠我笑一輩子了,年紀比我還大一歲,做的事怎麽這麽幼稚天真呢?她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了,毫無智商可言。”


    “四年的牢獄之災,夠她好好反省自己了。”沈司夜語氣波瀾不驚,平靜如水,“有些人不需要多加學習就會處世之道,有些人開竅晚,我不認為她是個沒智商的人,隻是用錯地方了,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是習慣了。”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說。”


    “你會跟蘇未曦生小孩嗎?”


    沈司夜抬眼,“為什麽問這個?”


    “就是好奇你是不是想跟她過一輩子,如果你沒想過那麽長遠,我覺得你絕對不會讓她懷孕的。”


    其實,這是她測試他有沒有與蘇未曦成為事實夫妻的辦法而已。


    如果沈司夜迴從未同過房,那就說明他沒把這個妻子當迴事,孩子更是無稽之談。


    如果他是別的迴答……


    “現在是奔著生活一輩子去的。”雖未直接迴答問題,但這個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裴均均有些笑不出來,“蘇未曦真是好命。”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別人說的好命沒意義,如果她也親口說自己好命,我才覺得是真的。”


    “經過你這麽一說,我有點想跟她做朋友了,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吧。”


    “是嗎?但我不希望你們成為朋友。”


    “為什麽?”


    “你跟她根本不是一類人,做不成朋友的,而且……”沈司夜話音一轉,“她希望一直過目前這樣的生活。”


    裴均均心裏頗為失望,“你未免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吧?你難道還能瞞她一輩子不成?紙包不住火的,她遲早會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二爺難道是怕她知道離開你嗎?”


    “在別人麵前,我是什麽樣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她麵前是什麽樣的人,你懂嗎?”他漱了漱口擦擦嘴戴上口罩與墨鏡,“吃好了就走吧。”


    裴均均起身,與他一同離開。


    送他迴住處,她返迴了自己的哥哥的住處。


    推開裴翎的臥室門,發現他站在窗前站立,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動不動。


    “哥。”


    他迴頭,“飯吃完了?”


    “吃完了。”她垂頭喪氣的坐下,“哥,你說二爺怎麽想的,他居然想跟蘇未曦過一輩子。”


    “他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但你怎麽想的我可是清楚明了。”裴翎警告她,“你不要招惹他,做好你該做的。”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她情緒低落的迴,“那蘇未曦名聲那麽差,有什麽好的,他真當自己失明了不成。”


    “這不關你的事,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不該有的心思你趁早給我掐滅。”裴翎態度很明確,“那蘇未曦名聲雖不太好,但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差勁,如果她是個傻乎乎的女人,你覺得司夜會容忍她嗎?不要高看自己,也不要低看別人,永遠要記得這句話。”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明白你話中的道理,這些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就怕你記不住。”


    裴均均仰頭問他,“哥,你覺得你妹妹我這條件比起蘇未曦來,怎麽樣?”


    “你的條件自然比她好,這是事實我不會反駁,但這隻是家庭出身,不能作為評判一個人的完整標準。”


    “你就不會多鼓勵鼓勵我。”她起身,“來你這兒,簡直是自討苦吃,除了被說教就是被說教。”


    “及時糾正你想犯的錯誤才是我這哥哥該做的,難不成要縱容你上天才是對的嗎?”


    “打住打住。”裴均均用手勢叫停,“怕了你了,小妹我告辭。”


    裴翎見她忙不迭的逃走,難得笑了。


    他的視線轉移到牆上的照片,漂亮明媚的女人,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心羽,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過上你想過的生活了嗎?”裴翎坐下,太陽穴疼的厲害,再沒有一雙他想要的手輕輕按摩,再沒有軟言細語說給他聽。


    *


    喬時與次日收到了蘇未曦郵寄的匿名快遞。


    拿到這份屍檢報告後,他首先核實了真偽。


    問田法醫後得到了如實的情況。


    “你到底從哪兒得到的?”田法醫怕極了。


    “有人郵寄給我的,你偽造假的屍檢報告給受害者家屬,你可知道這是犯法?”


    “我當然知道,但我沒辦法。”田法醫嚇得不輕,直接給他下跪求饒,“我該怎麽做,求你幫我出個主意,這個案子牽扯到總統的女兒,雖然她不是兇手,但是她把這個事壓下來的,我哪敢違背?”


    “你先起來,這個事兒我給你說可大可小,是誰郵寄的我還不知道,但最起碼有人在暗處觀察我們,知道這個事情的真相,你想要過每天都不安心的生活嗎?”


    “當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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