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將話都和紹表哥說清楚了,紹表哥覺著,她不嫁給他是以為她瞧不上他。


    孟氏見著孟月容突然闖進來,又這般質問,心裏覺著這個侄女也太不懂規矩了些,也不知道叫人通傳。


    她和令丫頭說的那些話,也不知被她這個丫頭聽了多少去。


    「你這孩子,怎麽一個人過來了?外頭天熱,先坐下來喝碗冰鎮的梅子湯吧。」孟氏走上前去攜著她的手坐到自己跟前兒,又吩咐丫鬟秋容端上一碗梅子湯來。


    孟月容不好拒絕孟氏,隻耐著性子喝了幾口梅子湯,才對著徐令珠問道:「難道外頭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表姐你當真是和那定王世子私相授受,所以才瞧不上我哥哥?」


    她的話音剛落,不僅是徐令珠,連孟氏都愣住了。


    這,怎麽會傳出這些個話來?


    孟氏想著昨日徐幼珠問的那些話,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莫不是幼丫頭叫人傳出那些話去的?


    她這般想著,心裏便愈加不安起來。


    幼丫頭才剛迴府,倘若這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說不準又將她送到莊子上去。


    這孩子,怎麽這麽叫人不省心。


    徐令珠看著明顯憋著火氣的孟月容,親手倒了盞茶放到她麵前,道:「自然沒有,隻是,我也是不會嫁給紹表哥的。」


    孟月容聽著她前半句話才剛鬆了一口氣,聽完後半句,當即便愣住了。


    不等她開口,徐令珠便道:「我和表哥從未有過婚約,兩家也沒有交換過庚帖,雖說我往日常在安國公府小住,卻也是為著陪外祖母。我對表哥隻是兄妹之情,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為什麽我一定要嫁到安國公府去呢?」


    孟月容一愣,此時也有些答不出話來。


    是了,兩家從來都沒有交換過庚帖,又沒什麽信物,令表姐和兄長算不得有婚約。


    難道,便因著祖母自己的心思想叫令表姐嫁到安國公府去,表姐就一定得嫁?


    孟月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道:「可是,之前祖母透出這個意思來,表姐你從未拒絕過啊?」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婚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好提及這個。」


    孟月容尤自想不通,道:「可表姐即便不喜歡我兄長,也不該說那些傷人的話。表姐可知道兄長那日迴去將自個兒關在屋子裏喝了好多酒,這些日子心情也不怎麽好,我從未見過他這般。」


    孟月容試探道:「表姐莫不是喜歡那定王世子,要不然昨個兒在街上表姐的馬車受驚,怎麽恰好被世子救下,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徐令珠聽她這口氣,明顯是認定了自己和趙景叡私相授受。


    徐令珠沉下臉來,道:「莫不是有人救了我性命,我連個謝字都說不得?月容你的意思是我和那定王世子私相授受,早就不清不楚了?」


    徐令珠這般嚴肅,孟月容眼瞎泛紅,心裏覺著很是委屈,帶了幾分哽咽道:「表姐還說沒有喜歡那定王世子,往日裏表姐對我都是溫言細語,何曾像今日這般。表姐若是喜歡那定王世子而瞧不上我兄長,早點兒說出來也好,免得兄長一片癡心對錯了人。」


    孟月容說著,便站起身來哭著跑出去了。


    徐令珠沒有追出去,她知道孟月容的性子,這個時候她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的。


    她覺著她瞧不上他的兄長,心裏自然是對她不滿的。


    孟氏見她還這般坐得住,將茶盞重重擱在桌上:「你真是,說那麽重的話做什麽?她年紀輕不懂事,你難道不能說些好聽的?」


    徐令珠看向孟氏:「不如母親教我該說什麽好聽的?說我願意嫁到安國公府去,巴不得去做她的嫂嫂?」


    孟氏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沒開口。


    最後,隻揮了揮手道:「罷了,你先迴去吧。」


    徐令珠告退出來,等到迴了休寧院時,才知道流言蜚語已經傳遍滿京城了。


    說是她和趙景叡早就私相授受,所以才有了那玉佩的事情。


    「這可怎生是好,才歇了幾日,姑娘又要被人說嘴了。那定王世子身份貴重又是個男子,不怕被人說。姑娘的名聲卻是最要緊,哪裏能擔得起私相授受這個罪名。」


    徐令珠坐下來拿起一本棋譜看著,曲嬤嬤見著,心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姑娘怎麽還能這麽沉得住氣?」


    徐令珠翻了一頁書,道:「要不然我也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心裏有數,嘴長在別人身上,難道還能堵得住?」


    曲嬤嬤臉色變了變,姑娘家名聲最是要緊,這事情該怎麽辦才好?


    定王府


    趙景叡手中拿著一個白玉茶杯,一邊喝茶,一邊拿著棋子自己下著。


    墨柳說了好一番話,見著自家世子聽完臉上並沒有什麽別的神色,心裏頭好生奇怪。


    世子不是待那徐四姑娘很是不同嗎?怎麽徐四姑娘被人說嘴,竟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這般想著,墨柳忍不住便問了出來。


    趙景叡淡淡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她又不是和別的男人傳閑話,我著什麽急。」


    趙景叡坦然放下一顆棋子,道:「她那表哥是怎麽迴事?怎麽兩家可有過婚約?」


    墨柳心想世子莫不是吃醋了,臉上卻是一點兒沒敢表現出來:「是程老夫人想叫徐四姑娘這個外孫女兒當她的孫媳婦。世子放心,兩家沒有戳破這件事情,也沒有交換過庚帖,算不得有婚約。」


    「屬下還打聽到徐四姑娘拒絕了安國公府世子的心意。」


    趙景叡聽完,淡淡道:「嗯,她倒是有眼光,知道和本世子比起來,那安國公府的表哥根本就算不得是良人。」


    世子這般自戀,墨柳著實不知該如何接話。


    半晌才聽趙景叡又吩咐道:「安國公府你也盯著些,本世子看重的人,可不能別人搶去了。」


    墨柳應下,這才退了出去。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


    徐令珠對那些閑言碎語向來不上心,可當流言越傳越盛,更是傳出她和安國公府大公子已有婚約,卻因著定王世子身份更高而想悔婚,並且拒絕了安國公府大公子的心意,連三姐徐玉珠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時,她便也有些心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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