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屏姐姐跟著跑了這一遭也累了吧,快坐下來喝盞茶吧。」


    「也不知我泡的茶有沒有春屏姐姐泡的好喝。」


    是,是徐令珠將那盞茶給調換了。


    一陣風吹過來,春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耳邊傳來顧氏的質問:「你還不快老實交代,是使了什麽手段勾的世子和你在這屋裏胡鬧的。」


    她險些被顧氏的話駭的暈倒過去。


    她,她怎麽會?


    看著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還有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小姐,春屏臉色煞白,卻不知如何辯解。


    說這一切原本是自家姑娘的手段,隻是其中出了岔子,人便從徐四姑娘換成了她這個丫鬟。


    這話但凡說出口,自家姑娘名聲盡毀,往後還怎麽在永平侯府立足?


    不等春屏開口,鄒氏便上前揚手給她了一個耳光:「好個背主忘恩的賤婢,竟敢做出這樣的醜事來。」


    「來人,還不給我拉下去打死!」


    鄒氏一句話,便有兩個婆子上前,架起春屏的胳膊要將她拉出去。


    春屏朝徐佩珠看去,眼中滿是懇求,求她替自己說句話。徐佩珠卻隻是將頭扭過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春屏竟不知徐佩珠竟如此狠心,她這是要舍了她這個婢女,春屏又懼又恨,指著徐佩珠道:


    「是我家奶奶,是我家奶奶逼我給四姑娘茶裏下了藥,又叫人尋了世子過來。」


    她這番指認叫院子裏站著的眾人全都愣住了。


    那徐四姑娘是寧壽侯府二房的嫡女,徐佩珠身為長房的大姑娘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


    「滿口胡言!佩丫頭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認了,免得連累旁人。」顧氏冷聲道。


    聽著顧氏的話,春屏身子瑟縮一下,掙脫開兩個婆子的手爬到大長公主跟前兒,磕了個頭道:「大長公主明鑒,真是我家奶奶叫奴婢去算計徐四姑娘的。」


    「我家奶奶都是為了討世子歡心。」


    「大長公主若是不信,便可問問世子身邊的小廝田四。」


    「我家奶奶原先是想著叫徐二姑娘進府給世子當妾,這樣在府中往後也有個幫襯,可那日世子見著徐四姑娘露出那般神色來,奶奶便動了心思,說與其叫徐二姑娘進府,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叫徐四姑娘進來給世子當妾。」


    「隻要安個勾引自己姐夫的罪名,徐四姑娘不願意進府也沒別處可去了。」


    春屏的一番話說下來,徐佩珠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無,在場的各府女眷們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或是鄙夷或是奚落的神情,叫徐佩珠恨不得尋個地縫兒鑽進去。


    怎麽會,事情怎麽會到了這個地步?


    明明,明明她都安排好的。


    徐佩珠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那裏的徐令珠,見著徐令珠眼底的那絲笑意,她哪裏還不知道,徐令珠定是一早就知道了她的打算。


    不然,她怎麽能躲得過那盞下了藥的茶。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是徐佩珠這個永平侯府的大奶奶想要算計娘家二房的堂妹,隻陰差陽錯那杯茶叫自己貼身的丫鬟喝下,反倒眼睜睜瞧著自己夫君和丫鬟顛鸞倒鳳,徐佩珠這個侯府少夫人是裏子麵子都沒了。


    大長公主鐵青著臉,抿了抿唇,道:「叫大家看笑話了,不過是一個賤婢想要攀附我那孫兒,算不得什麽大事。」


    「這裏有鄒氏處置,大家若還有什麽事情便請各自迴府,等哪日再來府上做客也是好的。」


    這明擺著是要送客的話大長公主也著實說不出口,可總不好叫一幹女眷繼續留下來看他們永平侯府的笑話。


    好在她到底是皇帝的姑母,在宗室裏也算是有幾分臉麵,她這般說,在場的女眷便福了福身子,告退出去。


    大長公主冷眼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大太太顧氏,道:「府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勞煩你將兩位表姑娘接迴府上去吧。」


    大長公主說著,視線落在站在那裏的徐令珠身上,眸子裏帶了幾分審視。


    她活了這麽大歲數竟還是頭一迴看錯了人,原以為不過是個乖巧懂事長得好看些的小姑娘,到頭來卻是個心機深沉頗有手段的丫頭。


    大長公主雖然自己深諳謀算,卻是見不得那種有主意的姑娘,這會兒心裏對徐令珠頗為厭惡。倘若不是她一番算計,事情哪裏就到了這個地步。


    徐佩珠到底是她嫡親的堂姐,即便曉得她要算計自個兒,想法子躲過去不叫算計便成了。何至於做出這番舉動來,叫滿府的賓客見著琰兒的醜態,將他們永平侯府的臉麵都丟到地上踩。


    大長公主的目光威嚴,裏頭的不喜和厭惡更是叫人無法忽視。


    「如今如了你的願,見著我們永平侯府和你大姐姐沒了臉麵,你心裏頭很高興是不是?」


    徐令珠抬起頭來看了大長公主一眼,溫和一笑,眼睛裏露出幾分不解來:「臣女這會兒心裏頭還糊塗著,十分不明白大長公主的意思。」


    徐令珠打定了主意不肯承認,明明是那春屏一時糊塗或是存了心思將本要給她的茶自己喝了下去,鬧出這場見不得人的事情來,和她有什麽幹係。


    大長公主不曾想她竟這般嘴硬,想著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一時竟氣笑了。


    「好,好!寧壽侯府教出來的孫女兒,一個個的我這老婆子算是領教了!」


    大長公主說完這話,便轉身朝外頭走去。


    鄒氏想要跟著,眼下卻有一攤子的事情要她處置,隻能福身目送大長公主離開,才直起身來對著顧氏道:「妹妹先帶兩位表姑娘迴府去吧,這到底是我們永平侯府的家事,有外人在著實有幾分不便。」


    顧氏擔心徐佩珠,可鄒氏到底是徐佩珠的婆母,她若是強要留下來必要惹得鄒氏不喜,對徐佩珠又有什麽好處。


    想著這個,顧氏點了點頭,又滿是擔心看了徐佩珠一眼,才對著徐嫻珠和徐令珠道:「忙了一日,咱們也迴府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徐令珠身上,眼中已不再是往日裏的喜歡,轉而換做掩飾不住的厭惡。


    都是這個侄女,她的佩兒才丟進了臉麵,到了如今的處境。


    徐令珠察覺到她的不喜,抿唇道:「伯母若是不想和侄女坐一輛馬車,我和瓊枝坐一塊兒便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伯母心裏頭定是怨我,隻我心懷坦蕩,沒什麽可辯解的。」


    徐令珠神情鄭重,一雙清澈的眸子裏不帶著一丁點兒的悔意和不安,顧氏看著這樣的徐令珠,心裏頭不禁生出幾分陌生的感覺來,麵前這個小姑娘,當真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那個嗎?


    「太太,先不說這個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快些迴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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