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我不認你這個破理。隻要我還是王妃一天,我就不許方子澄左擁右抱!”


    方裕安怒道:“你這個妒婦。”


    “抱著這麽一套歪理,平時肯定也少傷安王妃的心,今天,我就替你家王妃管管你。”說完,令狐芷直接甩出一根銀針,直紮胸腹。


    銀針飛的又快又急,饒是方裕安有了防備,也沒防住。


    被紮了個正著的方裕安麵色一變:“你對我做了什麽?”


    令狐芷冷笑一聲:“沒怎麽,就是讓您清心寡欲一個月。”


    方裕安難以置信地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方子澄:“老九,你就縱她至此?”


    方子澄雙手抱胸,老神在在道:“六哥見諒,我的王妃先後定了四個,就她至今活蹦亂跳。我疼寵都來不及,您也為了弟弟的終身幸福,多擔待吧。”


    方裕安:……


    他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半晌提不上來。


    罷了,這從頭到尾就算他多事。


    不過,他倒也沒拂袖而去。他擺擺手揮退了那對姐妹花,又吩咐隨從去備好茶來。


    “之前是本王搞不清楚狀況,徒惹笑話,這就以茶代酒賠罪了。”


    令狐芷沒想到這方裕安竟是這麽個能伸能縮的人物,當即肅然起敬,也沒了處處要懟的意思。


    如此,場麵終於和諧起來,三人在這小樓中竟也相談甚歡起來。


    等到金烏西墜,方裕安起身告辭的時候,他已經有點明白方子澄為何會對令狐芷如此縱容愛護了。


    令狐芷一點不像臨城內的貴女,她身上帶著江湖人的爽利。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跟這樣的人相處,完全不用擔心被人算計。


    於是,寧王懼內的名聲,就隨著安王爺從寧王府離開而傳了出去。


    而在安王離開後,令狐芷調侃方子澄道:“我讓你錯失了兩個美人,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啊?”


    方子澄斜了眼對方:“有這個心思想這個,你不如多想想後日的迴門。”


    令狐芷懵逼了下:“啊?”


    迴門?


    一眨眼就是迴門的日子。


    一大早,令狐芷就被丫鬟嬤嬤拉起來,推到梳妝鏡前。


    等梳洗打扮後,她忍不住嘖了聲,人靠衣裝。


    鏡子的她,雍容而華貴,眼尾還多了一抹淺淺的胭脂色。


    令狐芷在鏡子裏欣賞了一會自己後,便去尋了方子澄。


    畢竟是迴門的日子,總不能叫新娘子一個人迴去。


    好在,方子澄也早有準備,在半路就跟她重逢,兩人一起往前廳走去。


    令狐雲斕已經在那等著了。


    比起令狐芷的豔麗,她倒是素雅的很,穿了舊衣,也未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消瘦。


    令狐芷嘴角抽了抽,上前便斥責道:“你怎麽迴事?”


    “王妃姐姐何意?”令狐雲斕皺眉。


    “迴家穿成這樣,打扮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守了望門寡,是要迴去哭著求改嫁的呢。”


    方子澄扯過令狐芷的手,示意她彎腰。


    令狐芷近來對他從善如流,下意識就照做,然後腦門上就“咚”地挨了一彈指。


    “唉喲!你幹嘛?”令狐芷捂著額頭怒瞪他。


    “望門寡,嗯?”方子澄挑眉。


    “呀!都忘了她和我是同一個丈夫。”令狐芷一臉恍然,“呸呸呸,不算不算。”


    令狐雲斕:……這世上怎麽會有令狐芷這麽討厭的女人!


    “既然姐姐不喜瀾兒這番裝扮,瀾兒就先迴去換換。告退。”


    旁若無人發狗糧的那兩位,誰也沒理她。


    好不容易令狐雲斕換了一身迴來了,她卻發現,馬車竟已經開始走了。


    那兩個人竟然沒等她!


    不是說要她這個側妃的身份給令狐芷洗冤麽?這什麽情況!


    馬車裏,令狐芷也這麽說:“不是說要帶著令狐雲斕給我洗冤麽,怎麽又不帶她了?”


    “冊封她為寧王府側妃的聖旨已經下過,她出不出麵倒也無妨了。”方子澄淡淡說完,又加了一句,“本王最不耐煩等人。”


    令狐芷想到之前令狐雲斕委委屈屈的臉,頓時有點同情,她掀起車簾看著後麵追著馬車跑幾乎快哭了的令狐雲斕,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再怎麽討厭,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惡毒是惡毒了點,但暫時也沒再惡毒到她令狐芷頭上。


    今日迴門,怕是為數不多的令狐雲斕能迴家看爹媽的機會,若真不帶她,她怕是要躲起來哭。


    令狐芷想起自己當年想爹娘卻不得見的日子,到底是動了惻隱之心。


    “怎麽,同情她?”方子澄問。


    “倒也沒有。”令狐芷嘴硬道,“隻是這麽在街上追著馬車跑也不好看,還是讓衛鞅把她帶上吧。”


    “倒也有理。”方子澄叫停了馬車。


    “你幹嘛?”令狐芷皺眉。


    “這不是你要的麽?”這女人也太善變了吧?方子澄蹙眉。


    “另外再叫一輛馬車呀,我可不要與她同乘,看她哀哀怨怨好像我欺負了她八百年的樣子。”令狐芷理所當然道。


    方子澄失笑不已,拿手點了點她額頭。但還是照她說的辦了。


    “這麽對你側妃,你會心疼麽?”她又偷偷試探。


    方子澄道:“如今京中皆傳我懼內,自然是內子覺得我心疼,我便心疼,覺得我不心疼,我就不心疼。家有河東獅,也是無可奈何呐。”


    令狐芷被他揶揄地麵紅耳赤,重重哼了一聲。


    方子澄就拿過小幾上的橘子,耐心地剝了皮遞給她,等她吃了幾口,就又高高興興了。


    他想:這姑娘倒是真的很好養活。


    “令狐家之事,你可應付得來?”


    想到令狐家那個爛攤子,令狐芷的眉頭快速皺了皺。


    或許是自小身在江湖的緣故,她性格裏多了些江湖人的灑脫。


    相比起拐十幾個彎打嘴炮,她更喜歡直接動手。


    令狐芷擺了擺手:“左不過那些人那點事,再不濟反正還有你兜底嘛。”


    方子澄從善如流:“是,但憑王妃吩咐。”


    一刻鍾後,馬車到武威侯府。


    兩方人見麵,簡單閑話家常後,方子澄被令狐甲帶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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