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都那麽說。”星落控訴的說著。


    然後就感覺到嘴巴被強行塞了東西進去。


    她無語凝噎,如法炮製,飛快的從他手裏搶奪一顆,往哥哥嘴裏塞。


    兩人最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盛滿了無法言說的笑意。


    聽到兩人發出的會心一笑,星母也覺得這黑暗的夜晚並不那麽的難捱了。


    在黑色的漫漫夜際裏,天邊遙遠的夜,沒有盡頭的地方,似乎藏著盛大的光,吸引著人自發地去尋找。


    星生將手裏的東西拿出來,借著微弱的油燈的光,小心翼翼捧到母親跟前。


    昏昏沉沉的星母眯了眯眼,睜開,掙紮著被幫扶著起來。


    “生兒,你這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娘,我今天遇到了個貴人,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他看中我,想讓我跟著他混,我既然讀書不行了,但是我可以去做商人,這樣娘的病也能早點好了。”


    星母忽的一下子把眼前的幾吊錢扒拉開去。


    銅子散落一地,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響。


    屋子裏有些安靜的可怕。


    星母淚眼婆娑,幾度哽咽。


    “士農工商!你讓我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星生垂著腦袋。


    剛剛的喜悅通通消失不見。


    “我知道,娘你最不喜歡做商人的狡猾,重利,可是現實不允許咱們端著過。為何不能做商人?還有人看中我?”


    他攥緊拳頭,聲音有些大,似乎想衝破那些牢牢抓著他,拖的他差點喘不過氣的枷鎖。


    “娘,我的腿壞了,不可能再好了,我要怎麽走仕途?我便是讀書再好,秀才也考不了啊!”


    星生滿目瘡痍。


    聲音嘶啞著跑出去。


    夜風正急。


    吹得門哐啷哐啷的響著。


    星落看著她痛苦的不能自已,忽的轉身往外追人。


    “哥,你不要這樣。娘不是這個意思。她一定是覺得哥哥你還有希望。”


    星生深唿吸了兩下,轉過身的時候,麵色已經恢複冷靜。


    才那麽小的孩子,情緒已經控製如此之好。


    比華強那二愣子不知強多少。


    星落心下嘀咕著,往前一步。


    “娘從小就對你寄托了偌大希望,不然也不會自己累的病倒,她最大的希望本來就是你考取功名,咱們家目前唯一的出路隻有這樣。士農工商是社會的現實,如果商人真的好做,那麽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人看不起,且商人不可以考秀才?”


    星落小臉冷靜說著。


    有理有據,層層遞進,直說到他心坎裏。


    星生有些訝異的看著這個比自己低個頭的妹妹。


    覺得她這段時間,很是辛苦了。


    成長了不少。


    這會居然如此懂事了。


    他有些莫名難過和酸澀。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強大,家人又何須如此苟延殘喘?


    “星落,哥哥答應你,不會胡亂來的,你放心吧,那個錢雖然是對方賞識我,想讓我跟著他幹的,但是也是我付出了自己勞動得來的。”


    星落鬆了口氣。


    兩人迴屋,星母還在呆呆坐在床邊。


    老遠看到兩兄妹同行迴來。


    強撐著扯出一抹笑意。


    “對不起,都是娘不中用。”


    星生跨步往前,一下跪倒在床前。


    “娘,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請你快些好起來,往後還要督促我繼續用功學習呢。”


    ……


    這個夜晚又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和快樂。


    隻是有一點稍微不同。


    星生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鬥誌。


    他白天外出幫忙給人寫字貼補家用,一邊沒人的時候句不斷看書。


    這天,華強正和朋友外頭鬥蟋蟀。


    冷不丁輸了,心情十分差勁。


    同窗安慰了幾句,又好似不經意道,“聽說星生那家夥,現在沒讀書了,就跑大街上給人寫字,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畢竟同窗一場,要不施舍幾個錢?不然他老娘快要死了,也沒棺材本呢。”


    一群小夥子,說話刻薄又惡毒。


    說著就一起來勢洶洶去了。


    星落這幾天都讓188注意點自家兄長呢。


    188還在奇怪這個宿主,居然莫名感性流淚也就算了,居然還對人家哥哥那麽上心,要不是說話風格還是一樣,他都要懷疑這人被換了。


    畢竟他家宿主那麽惡毒,怎麽看都不是同情人的人。


    188係統心下揣測著,邊監控著一切動靜。


    以至於他那邊一有人想壞事,星落總能及時趕到。


    華強十分討厭星生,覺得他沒錢,沒權勢,偏偏讀書比自己好,老師都喜歡他。


    自己想讓他一起玩,就總算沒空。


    這麽高傲,那就自己一個人玩去吧。


    他故意使喚同伴孤立他,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沒想到他隻是以幼稚的樣子盯著自己。


    仿佛諷刺自己的一無是處。


    就跟自己家哥哥一樣,仿佛自己做的厲害了,就可以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了。


    華強勾了勾嘴角,邊上的客人都被遠遠趕開了。


    “星生啊,星生,你以為你躲到這裏,就能避開咱們之間的仇怨嗎?你不是高傲嗎!怎麽樣,我華強一句話就能讓你從天落到地上,甚至地獄深處!”


    他惡劣的笑著。


    神色恐怖,猙獰。


    似乎帶著痛快的報複。


    星生蹙眉,有些茫然,甚至更多的是不解。“我以為我們好歹同窗一場,怎麽著都不該這種樣子。”


    他語氣沒有低聲下氣,隻是陳述自己單純的不解。


    “你能耐個什麽勁?要不是你,我們會被先生告到父母,顏麵全無?今日我讓你來得,走不得!來啊,大家夥,今天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了!”


    他說著,一聲令下,高抬手臂,指揮著幾個同伴,往前竄。


    星生還在懵,躲避不及,正要被人用木棍敲到頭部,淩空橫來一隻短小的手臂,生生握住對方疾來的木棍。


    是星落。


    星落她硬接下對方大力掄來木棍,華強看向突然出現的破壞者。


    忍不住皺眉。


    這一看不要緊


    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總是壞自己事的丫頭嗎?


    他皺眉,“是你!”


    冷笑一聲,“挺好,我今天是兩個一起收拾了,剛好葉不用再找人到處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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