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話驚到,虞聽晚僵了一瞬,睜大眼睛道:“我那日和哥哥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原來你都知道。”她低下頭,眼眶又蓄滿淚,“你想的這個方法,一點也不好。”


    裴執聽她說了這些,一句未提和他迴去,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問:“晚晚想和我迴去麽?”


    他喉嚨微動,盯著她唇瓣道:“我前段時間,讓人把魏王府的綠梅移栽進宮裏了,就在椒房殿。你若喜歡,馬上入冬,我們一起去看。”


    話音落下,就見她垂下眼睫,微微點頭,動作間臉頰蹭著他掌心。


    “當真?”裴執有些恍惚,得不到她確切肯定,心裏總不安。


    萬一她迴去後,又後悔了怎麽辦。


    他好不容易肯放虞聽晚離宮,倘若她迴來了又要走,還不如一劍殺了他來得痛快。


    “晚晚,你想明白了?”


    虞聽晚愣住,聽見他說:“你要是現在選擇留在宮外,我尚且能答應,倘若你和我迴去,再想走,就沒有半分可能了。”


    眼前男人的目光如有實質,像蛇信舔舐她露出的每寸肌膚,她喉嚨發緊:“倘若我迴宮後,又想離開呢?”


    “金鐲子還在,我會把你綁在手邊。”他垂下眼睫,“去哪都帶著你,去上朝就在龍椅旁放個簾子,把你藏在裏麵。”


    裴執指尖輕蹭懷中人的眼尾,見她怔怔望著自己,低聲道:“你若出爾反爾,我真的會這樣做,所以趁著現在的機會,你得想好,以後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他等了半刻鍾,眼瞧著虞聽晚眉頭越蹙越緊,心髒像被攥住,陡然聽見她出聲。


    他聽見晚晚說“好”。


    就像聽不懂話似的,裴執緊盯著她眼睛,嗓子發幹:“‘好’是什麽意思?”


    虞聽晚有些惱了,“還能有什麽意思,事不過三,你問第四遍了,你要是不想我迴去,就——”


    剩下的話都被堵住,唇瓣被他含著,毫無章法地吸咬。


    她微微仰頭迎合過分熾熱的吻,耳邊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裴執一手扣著懷中人後腦,一手順著她胸口往下,輕撫隆起的肚子,察覺她身子發軟,臉頰因喘不上氣泛紅才放開。


    “晚晚,我們現在就迴去。”這個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虞聽晚感覺嘴唇腫了,唯恐被他捏著下頜又來,低頭道:“給我點時間。”


    他眼中驟然如墨雲翻湧,心裏一根弦繃緊,“你後悔了?”


    “啊?”虞聽晚茫然抬眼,被那雙漫上血絲的鳳眼驚到,“我的書稿還沒收拾。”


    他神色平靜下來,“交給旁人收拾就好。”


    裴執隻覺夜長夢多,半哄半勸把她抱上馬車,待走到半路,虞聽晚靠在他懷裏睡著了,醒過來一眼瞧見車內鋪著的貂皮,想起那張虎皮,忽然幽幽道:“你答應我秋獵不上陣。”


    “事出有因,明年秋獵隻和你在一起。”


    裴執頓了一下,終於有空想起那枚荷包,一股怒火騰地冒起,定然是哪個閹宦隱瞞了他。


    原本他幾個月前就能接晚晚迴去,還能和她一起去上林苑,結果白白耽擱這麽久。


    他低頭看著虞聽晚的手,十指纖白柔嫩,早就看不出被針刺出的血痕。


    “晚晚這幾個月,肯定在心裏責怪我。”裴執喉嚨發緊,裹住她軟滑如凝脂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虞聽晚這些時日,每多等一日,心裏憋的怒意就多一分。


    知道他沒瞧見紙箋,那些怒火都變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此刻陡然聽他提,那些情緒衝上頭頂,嗆的她鼻子發酸。


    “我以為你故意晾著我。”她仰麵看著他,“不想見我。”


    “晚晚怎會這樣想,是我先前的情意,表現的太淺顯了麽?”


    “我知道。”虞聽晚猶豫片刻,“我以為,你覺得沒有我會更好。”


    “倘若沒有我,你可以好好做你的皇帝,不會和自己的老師恩斷義絕,也不會被比作楚懷王,也許你後悔了,所以想讓我走。”


    靜靜聽她說完,裴執沉默片刻,輕聲道:“我怎麽舍得故意晾著你。”


    光是想到虞聽晚坐在宅院裏,每天等不到他來時委屈的模樣,他就心尖刺痛。


    “你留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沒有什麽‘更好’。”裴執看著懷中人,見她臉頰緋紅如桃花染玉,一雙眼睛霧蒙蒙看著自己,心頭軟如水,“晚晚這樣好,怎會後悔愛上你。”


    他少時全然不解父王為何那樣,就為了“情”字什麽都不要了。


    遇見虞聽晚後才曉得,情愛真是好滋味,隻是看見她衝自己笑,就覺得魂飛意消,肌膚相親時好似與她融為一體,身與心都隻屬於彼此,劇烈的喜悅讓他隻想被春水永遠裹挾,直到窒息溺斃。


    他的晚晚哪裏都好,裴執低下頭,附在她耳畔,低聲絮語。


    虞聽晚初時神色微動,他把她誇的也太天上有地上無了,什麽精通百家博覽群書,什麽書畫雙絕……


    後麵越聽越不對勁,漲紅臉讓他別再說了。


    裴執笑了一下,親了親她嘴角沒再開口,直到撩開車簾便能瞧見未央宮時,才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椒房殿的宮人……可能有些誤解,你莫要聽她們胡謅。”


    “我知道,你把寒玉棺放在內殿,她們以為你和景帝一樣。”虞聽晚語氣輕鬆,沒察覺身邊人的異樣。


    她被裴執摟著腰踏進椒房殿,瞥見內殿屏風旁趴著團毛茸茸,走上前發覺小白垂頭喪氣的,詫異的問旁邊宮人:“它怎麽了?”


    殿內所有宮人都嚇得牙齒打哆嗦,瞧見皇後在光下有影子,才迴過神,但依舊半晌說不出話。


    隻有如意神色勉強平靜,陛下說皇後還活著,她便相信。


    昨夜陛下沒來椒房殿,她便暗自期待著,說不定是去接娘娘迴來了。


    虞聽晚說話的工夫,腳邊的狗方才還像霜打的茄子,現在繞著她轉圈,短短的尾巴快搖出殘影。


    她輕咳一聲,對如意道:“我們單獨進內殿說話。”


    待走進內殿,她臉色凝滯住。


    榻下放著炭盆,早已經燒完了,而榻邊幾案上,則有兩個敞口瓷盤,盛滿了水,甚至溢出不少,榻邊還掛著件冬日的大氅。


    如意迴答皇後之前的問題,“小白沒生病,它平素就趴在屏風旁,夜裏進內殿找娘娘,陛下也沒管過它。”


    “偏前幾日,陛下那夜迴來,似乎心情不好,難得抱著小白說話,之後它就變成這樣了。”


    虞聽晚蹙眉:“他說什麽了?”


    如意猶豫片刻,低聲道:“陛下說它果真是傻的,也就娘娘覺得它聰明,現在娘娘不要它了,以後也不會迴來了,它還整日趴在那做什麽,平白無故礙人眼,看上去更不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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