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挑?!


    四層弟子首先色變:“你想與我單挑?”


    審判員道:“你可慎重。”若要單挑,意味著賽事重來,目前的成績便相當於作廢,以後續成績為主。


    薑迎沒什麽好怕的,她與對方交過手,對方什麽水平她已經知道,強在何處弱在何處她也一清二楚,她有那個自信。


    並且得知蠱毒門不受待見,她也早早做好了準備,在方才兩場比試之中她都少有用毒,用的基本也是限製行動的常規毒,與別門的定身符或迷魂術都是一個性質,不用也可以以草木代替。


    先前她之所以堅持用毒,是為了表明蠱毒門弟子的身份與立場。


    之所以可以選擇不用毒,是為了告訴這些人,她不是一個隻拘於一項技能的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壓的人。


    她對四層弟子道:“如何,你接受這項請求麽?”


    四層弟子覺得這個請求有點蹊蹺,總覺得事有陷阱:“你一個蠱毒門弟子不用毒,那你還會用什麽?”


    薑迎道:“這你便無需操心了。


    這一場,我想請在場的諸位前輩們一同作證,商議規則。


    若我做了規則以外的動作,直接算我輸。若我不曾違規,並取得最後勝利,那麽希望前輩們為我證實,我目前的成績真實有效,並無虛假,不再接受任何無需有的舉報罪名,也不再接受任何無意義的挑戰。”


    裁判員與公證員麵麵相覷一下,不約而同看向審判員。


    審判員點點頭:“你先說說你打算如何重新比。”


    薑迎道:“我不用毒,甚至接受前輩們對我體內之毒強製抑製,同時我也不用此草藤。


    另外我稍後所用武器與符纂等等,也請諸位前輩一一檢視,確認無有問題,便請諸位前輩簽章於公證書上,以作公證。”


    審判員覺得沒有問題,甚至她提出的這些規則對她而言,已經苛刻到至極。


    他問另一位弟子:“你還有什麽異議要提?”


    四層弟子想了想:還真沒有什麽異議,對方自己已經說得很全了,他再說他便是耍賴不饒人了。


    但是他看看站在薑迎附近的藺如蘭,再想到自己當時還有一位“同伴”,他道:“先前比試乃二對二,這一次也應當……”


    藺如蘭立馬道:“你還想繼續二比二?你莫非聽不懂人話?


    薑姑娘方才說了,本次比試,宗門未有阻止她報名,證明她的身份與所修毒術在本次大比之中合情合法。


    而讓草藤認了主,那也是別人的本事,別人能夠你不能,你不自省卻還汙蔑別人對你不公平,這也就算了,別人都好脾氣申請排除爭議行為與你重新比,你還不夠,還打算繼續二比二,拉著其他人聯合對付別人?你有點男子該有的風度行不行??”


    她也是氣的,第一次見這麽不要臉的人。


    不要臉便算了,還想把其他人都拉迴去,想的是什麽?無非是想與那個四層聯手一次,贏上一次,還認為沒有了毒與草藤,別人便奈何不了他了。


    問題是,她藺如蘭是規規矩矩比試的,憑什麽重比?


    就算重比不涉及她的名次,那她陪跑的,若是不夠謹慎了,讓對方得手,此事怪不怪她失誤?


    若她與薑姑娘竭盡全力,對方四層也還是輸了,那個男的會不會稱是另一位同伴不重視賽事,再一次申請重來?


    所以於情於理,都不該是二比二重比,誰不服誰戰鬥就是。


    而另一位四層的女修聽聞想讓她重比,她也是不大樂意的。


    她沒有想到她先前的無意之話,竟然被這位弟子聽到心中,並借此來刁難舉報另一位弟子。


    那位弟子說得對,宗門讓她比賽,便是認同她身份與能力的意思。


    後來又說草藤是認主的藤,那麽這一切便沒有不對的地方。非要說個不對,那也應該是宗門所立的規矩不對,因為它過於模糊,令人鑽了個空子。


    並且這位女修方才已經輸過一次了,若算上上一場四層混戰,這都是第二次了,若待會再輸一次,她這個比別人還早一年的前輩還還要不要麵子了?


    哪怕沒有輸,她們這些上一場失敗,所以直接定級至最低級別戊級的弟子,排名也未有任何改變,再如何贏也不過是保持等級罷了。


    所以她不願再鬥,費時費力,還不如前往五層場地觀戰學經驗。


    她對那位男弟子搖頭道:“我對這場比試的結果無有異議,不想再比。”


    藺如蘭也道:“我並未違規,我也不比。”


    男弟子聞言,眉頭微蹙。


    薑迎道:“她們不願,也確實不必,你若堅持重比,便隻有你我二人,不得反悔。”


    男弟子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比就比!”


    薑迎麵向裁判員等人:“還望前輩們定下最終規矩。”


    於是幾人與審判員一起,直接起草了一份重比協議。


    協議內容與薑迎所說的幾乎一致,薑迎扔了毒鞭,交了沙漠石藤,再由裁判員親自封鎖了毒脈,不讓她運毒。


    之後薑迎交出她另一樣武器——是一柄練習劍,一直放在她的儲物袋之內,她讓他們檢查劍有無問題,還給那位四層弟子也檢查了一遍。


    看到這柄劍,審判員還有些好奇地問:“你真的會用劍麽?”先前不還是用鞭?


    薑迎淡淡點頭:“略懂一二,夠用了。”說著從四層弟子手上接迴她的劍。


    確認一切並無問題,那位男弟子也確實無可再挑剔了,雙方就位,裁判帶領其他人清出一片場地。


    這時,薑迎忽然將三枚靈簽明晃晃地拍在自己的肩膀兩側,毫不遮掩。


    正欲好好藏靈簽的男弟子見狀,忽然覺得自己再藏,便更顯得他沒有氣度了,於是他一咬牙,也將一枚靈簽拍在前胸,另兩枚拍到背後。


    薑迎不易察覺地露出一抹冷笑,是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


    旋即裁判起了計時陣,隻有半個時辰的法陣開始在空中計時,比試開始!


    男弟子重得一次機會,雖說贏了也不能改變名次,但好歹能夠挽迴麵子以免被人嘲笑被二層的女弟子幹防屏蔽翻,於是他比方才還要認真許多地對待此事。


    令聲一響,他立馬凝聚十枚滾燙的火焰球,鋪天蓋地直擊薑迎!


    薑迎看著這些火球,冷聲一笑。


    能夠擋住她身影的荊棘盾再次出現,纏住她左手小臂被她舉到身前,她再將大部分靈力凝聚於腿部,施展初階的飛躍術縱身,她便如魚躍龍門一般躍過火焰球圍成的火牆!


    在男弟子眼裏,他隻看見一個著火的荊棘盾往自己撞來。


    他立馬側身迴避,卻終於看到藏在荊棘盾後的薑迎!


    薑迎看著他眸光一冷,旋即劍光一寒,男弟子尚未反應過來便覺得前胸一涼——靈簽壞了?!


    隻見薑迎迅速將腿部靈力轉移到劍端,以男弟子難以捕捉的速度揮劍過去,輕輕鬆鬆挑破他胸前的靈簽!


    旋即她一個旋身以劍支地,身子輕盈無比地在空中劃了一弧,調整方向,正好落到男弟子身側。


    人落地,劍光同時亮起。


    隻聽得“唿”的一聲破空,男弟子右背的靈簽再次被毀壞!


    男弟子終於反應過來,猛提靈力護體,同時一個火焰大陣在薑迎腳下升起!


    薑迎看了一眼此陣——見過了。立馬運起青木訣,按照腦中見過的藺如蘭破陣的方式,一下子破了這個火焰陣。


    與此同時,她提劍猛攻!


    一身劍術尤為精湛,速度超乎想象,男弟子不會劍術,也未學多少武術格鬥,但卻被她逼得忘記了最擅長的術法,不自覺提著自己的練習劍與她對抗。


    薑迎刺、挑、抹、劃,招招淩厲狠辣,招招直擊對方死穴。


    不到片刻,男弟子的劍便被她打落在地,與此同時,一個學著上一個場地出現過的迷蹤陣陣型的草木陣在地上生出!


    男弟子一個不甚被陣法絆住,露出左肩靈簽的致命破綻!


    薑迎抓緊時機,手中劍忽然扔出,直接以靈力操縱它刺向靈簽!


    嘭!


    最後一枚靈簽也消失,男弟子以難以預料的速度徹底落敗!


    眾人皆驚,裁判員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計時的法陣——別說半個時辰,這場比鬥連半刻鍾時間都未用到!


    審判員也是無比震驚:這叫做“略懂一二”?


    哪怕她真正用劍的時間不多,而真正施展劍術的過程,也隻有逼迫男弟子的短短的過程,但也足夠令人確信,這絕對不是隨便舞出來的劍法,她絕對有不錯的劍術基礎。


    更令人驚奇的是,此劍法看著不似民間的普通的劍法,因為它融合了薑弟子的靈力。


    可它又不是雲山宗的劍法,並且雖有靈力融合,又非尋常靈劍術法的融合方式,看起來更像是薑弟子在民間劍法的基礎上,予以靈力配合。


    可這位薑弟子十二歲入門,此前又不曾聽說出於任何修真家族,那她究竟何處學來這樣的劍術?


    哪怕在自己成長的地方所學,年僅十二歲卻有這樣的劍術造詣,那也極其了不得了,這位弟子,究竟還有什麽不得了的天賦?


    那位四層弟子聽到戰敗信息公布,還愣了好一陣子無法相信事實。


    他顫抖地看著薑迎,看著她那柄練習劍——它多次劈到自己身上的靈力防禦層,此時已經有了豁口,然而這也絲毫不影響她用它破了他的三靈簽……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男弟子猛地搖頭,不敢也不想相信。


    薑迎將劍插到土裏,淡然又頗具壓迫力地看著他:“你若還想再比,我不妨再陪你多比兩場,包你心服口服。”


    弟子立馬看向裁判員:“我要重比,我不相信,我要重比!”不信他一個四層的弟子,比不過一個二層的且放棄了自己專修術法且屬性還被自己克製著的女弟子!


    不信跨越了一層的力量在她麵前,竟然也如此不堪一擊!


    審判員見他還不死心,搖搖頭:“輸了便是輸了,第一次允許你重來,這一次你難道還不死心?


    修真世界,輸了便可能意味著喪命,若你次次以這等輸了便重來的心態去打鬥,離開雲山宗,你能夠活過幾日?”


    四層新弟子:“我不!我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她何處學來的這些劍術?!”


    這一次審判員未有反駁,看了一眼薑迎,顯然也想問這樣的問題。


    薑迎麵不改色,無懼無畏:“雲山宗從未規定弟子入門以前不能有所學藝,這個問題,我無需迴答。”


    言外之意便是入門前便學了這樣的劍術,與審判員的猜測相吻合,審判員點點頭,對四層弟子道:“確實如此,並且她之劍術符合規定,你死心吧。”


    “我不!”


    “莫要再鬧。”


    “我不相信!”


    薑迎忽然用草藤將他卷了迴來,將自己的靈簽拍到他身上對他道:“那便再比一次。”


    四層弟子已經急得失了分寸,暴起直擊!


    薑迎一手持劍,與青木訣配合,身法飄忽多端,手段層出不窮。


    一手熟練無比的劍法時而看似舒緩又力含千鈞,時而快如疾風不容喘息。


    不到片刻,男弟子再度落敗。


    他還是不服,薑迎便再一次陪他再比。


    比得越多,他心態越為崩潰,到了後來招不成招,連最簡單的火球術都難以成形了。


    而薑迎反倒越發行雲流水,一次又一次將對方打倒,一次又一次獲勝。


    最後,她身上三枚靈簽全給對方消耗完,裁判員另給的三枚也被她毀掉。


    一共七次比試,一次比一次勝負懸殊。


    到了最後,裁判員與一旁旁觀的眾弟子都看不下去了,紛紛開口勸那位男弟子死心。


    男弟子經過這麽多次比試,心裏不服也不成了,他最後崩潰地癱坐在地上。


    相比於對麵還輕輕鬆鬆站在場上的薑迎,他的失敗襯托得更為顯眼,他看著薑迎,忽然,倒地昏厥。


    薑迎半點同情表現也無,直接看向裁判員與公證員:“結果已出,請諸位前輩為此次比試做見證,簽下公證函。”


    眾人半句異議也無,裁判與公證立馬在事先擬好的公證函上打下自己的印記,審判員做最後的見證人。


    第二輪比試,蠱毒門弟子薑念玉勝,定級丙級,結果真實有效。


    ——定級大比評審委員與雲山宗審判堂共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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