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有一雙妖冶清澈的狹長黑眸,而這雙黑眸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令人心生恐懼。


    宋音音驚恐地瞪視著對方,懷疑兒子沒找到,恐怕自己就要死在對方手裏了。


    掙紮、害怕、慌亂……


    奈何另一隻手也被他捉住。


    雙手掙脫不開,她就用雙腳踹他,奈何她根本就掙脫不掉,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稍有差池,對方就能將她生吞活剝,她大氣不敢出一聲。


    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某些可怕的畫麵,六年前的那天夜裏發生的一切席卷而來。


    頓時,一張清雅絕倫的臉上,寫滿了脆弱和絕望……


    望著她,陸靳寒的眼眸愈沉愈黑。


    這一瞬間,他竟然被女人臉上淒美嬌弱的容顏吸引住,某個記憶中的片段在此刻定格。


    為什麽他會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思維片刻的凝滯後,一道突兀的鈴聲響起。


    宋音音清醒過來,感覺到捏住自己下巴的大掌放鬆了一些力道,她立刻用力推開了對方。


    起身後,她防備地瞪視著他,並接了電,“喂?”


    “宋小姐嗎?這裏是香山墓園客服部大廳,剛才有位客人找到一個走失的小男孩兒,請立刻到大廳裏來認領……”


    “好,我馬上下來!”


    驚喜地掛斷電話,宋音音迴頭,兇巴巴地瞪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


    哼!別讓她再見到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第二次。


    否則,她一定會毀了他的命根子!


    冷冷一嗤,她轉身不再看他一眼。


    到了樓下,宋音音看見一個中年男子牽著兒子宋大白。


    “大白!”她迫不及待地喊道。


    宋大白轉過頭來,一眼見到她,揮舞著小胖手跑了過來:“媽咪——”


    宋音音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兒子的小身子。


    她嚇壞了,臉色慘白。


    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如果兒子不見了,她也不會苟活。


    她抱住兒子,在他粉嘟嘟的小臉蛋兒上親了又親,小家夥小小的身子扭著,在她懷裏拱來拱去,像是討饒。


    宋音音又氣又急:“你剛才去哪兒了?以前我怎麽跟你說的?上了廁所就趕緊迴來找媽咪。”


    宋大白嘟了嘟嘴,委屈地道:“我上完了廁所,好像聽見有人在彈鋼琴,我想去看看,然後……然後就迷路了。”


    小家夥撅起嘴巴,認真地辯解,劉海汗濕了,軟軟地貼在額頭上。


    “那是墓園的叔叔阿姨們放的音樂,不是真的有人在彈鋼琴。”她狠狠地剜了兒子一眼,無奈地道。


    大概是兒子遺傳了她的音樂天賦,從小就很喜歡彈鋼琴,這次迴國,也是為了帶他參加國內的一項重要鋼琴賽事。


    母子倆正說著話,身旁忽然傳來中年男子驚詫的聲音:“大小姐?”


    宋音音愣了愣,抬頭看向身側。


    原來,說話的人正是找到兒子的那位中年男子。


    直覺對方有些麵熟,宋音音忍不住問:“您是……?”


    中年男子五六十歲的年紀,卻穿得中規中矩,氣質儒雅,並不顯得老邁。


    “大小姐,我當年一直在宋老爺子身邊做事來著,您還記得嗎?”中年男子激動地道。


    宋音音腦子裏轉了轉,才恍然大悟:“您是趙伯伯!”


    趙桓生,當年外公身邊最為信賴的律師,直到外公去世,父母離婚,外公的公司就變成了父親的,而父親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將公司裏很多老員工都辭退了,趙恆生就是其中一員。


    許久未曾見麵,趙桓生很是激動,和宋音音說了很多話,大多詢問她的近況。


    一番寒暄後,趙桓生麵露欲言又止之色。


    宋音音見狀道:“趙伯伯,您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不妨直言。”


    趙桓生說:“大小姐可知,當年您外公去世時,給您留下了一筆巨額遺產。但當時您還未成年,這筆遺產便交由您的父親代為管理。”


    “按照當時的約定,這筆遺產應當在您年滿十八歲時,由您的父親親自歸還給您。如今您已經成年,不知道宋先生他……”


    宋音音大吃一驚。


    下一秒,她一把攫住趙桓生的胳膊:“趙伯伯,您說的可是真的,我外公給我留了一筆遺產?”


    “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我說的絕對是真話。”


    趙桓生嚴肅認真地道,不由得擰眉,眉目中寫滿了擔憂,“怎麽,您沒有得到這筆遺產?”心頭一沉,心想自己擔心的事情果然應驗了。


    宋音音麵色一白。


    別說是這筆遺產的影子都沒見著,她甚至沒有聽說過,外公留下一筆遺產給她!


    一雙柳眉輕蹙,她垂落的雙手緊握起來。


    看來是時候,該去見一見自己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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