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趕了兩個通宵,總算是把設計圖稿畫了出來。


    每樣桌椅他都設計了至少三個版本。


    張岩到廠裏確定的時候,還帶了另外兩個人。


    他們很輕鬆就確定了需要的版本。


    江辭見他們選的跟自己預料的一致,神態輕鬆。


    其實這幾個版本也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都是一些細節的處理不同。


    “如果是這樣,圖稿這邊簽個字,我們就確定這個作為最終版本了。”


    江辭把筆拿給張岩。


    對方跟其他兩人都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我們就來談談價格方麵的吧!”


    江辭開門見山,直接把跟秦馳提前商量好的價格報了出來。


    張岩聽到之後,眼裏滿是思索之意。


    “價格隻要合適,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你們報的這價,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江辭輕笑。


    “我們會有一定的讓利空間,但不會讓太多。”


    “不知道你們自己預期的價格…”


    張岩半天沒有說話。


    隨行的另外兩人,開始試著爭取價格上的優惠。


    隻是半天都沒有談下來,張岩這時突然出聲。


    “價格既然雙方有爭議,那我們就先冷靜兩天吧。”


    “我們迴去也是要跟校務處商量。”


    “並非我們直接就可以做決定的。”


    江辭點頭表示理解。


    “那就等你們考慮好再談。”


    幾人離開,秦馳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其他廠啊?”


    “那這個單子要是沒抓住,可就錯失一大良機了!”


    江辭眉頭微動。


    “他們還會再來找我們談價的。”


    他眼裏篤定之意,讓秦馳莫名有些安心。


    “那要是他們確實想跟咱們廠合作,但價格不肯讓步,我們…”


    江辭臉上是一片從容之意。


    “可以讓步,但不能一味地降低我們的底價。”


    “那根線劃在那裏,是不容許逾越的。”


    “否則以後,隻怕生意會更難談。”


    秦馳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但見江辭緊接著開口。


    “我們價格是高了點,但我們提供的桌椅,無論是款式還是質量,都有保證,絕對比市麵上有的要好。”


    “再耐心等等。”


    秦馳點了點頭。


    可能是他太著急了吧!


    兩天後,張岩又來了廠裏。


    而這次隻有他一個人,上次隨行的人,這次一個都沒有出現。


    “我在你們廠附近的飯店訂了餐,我們邊吃邊聊吧?”


    這會兒剛好是飯點,江辭跟秦馳對視一眼,也就沒有拒絕。


    隻是他們也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次生意不管成與不成,這頓飯錢是跑不掉了。


    “這次怎麽就你一個人過來?”


    秦馳問的,也是江辭心裏想知道的。


    張岩聽了不由輕笑出聲。


    “他們兩個臨時有事,沒能過來。”


    “你們跟我談是一樣的。”


    “反正到時候簽合同,他們會來。”


    江辭聽了這話,隻覺得有些奇怪。


    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兒有問題。


    直到張岩突然話鋒一轉。


    “你們上次的原始價格,確實有些高了。”


    秦馳聽了一愣。


    “那個價格之後,不是還有讓步嗎?”


    “如果你們誠心合作,大桌椅一套五十塊,小桌椅一套三十五塊。”


    “要知道大桌椅用的板材多,容納的人數也多。”


    “這個價格如果覺得還貴,我們可以再便宜五塊錢,但小桌椅就不能再談價了!”


    秦馳話說完,張岩嘿嘿笑了兩聲。


    “你們看這樣成嗎?”


    “我也是個爽快人,也想早點促成我們之間的合作。”


    “大桌椅價格就按照四十五塊錢一套,小桌椅三十五塊錢一套。”


    “但合同上,咱們就按照四十八塊錢一套寫…”


    江辭跟秦馳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須臾幾秒,就反應過來張岩的用意。


    如果合作達成,這貨款肯定是走學校的賬戶。


    如果明麵上按照四十八塊的價格,實際又按照三十五塊錢,那就意味著中間至少有每套三塊錢的差價…


    而學校那邊是完全不知情的。


    也就是說,這個張岩,還想借著這個事情,從中撈上一筆。


    滿打滿算九百塊錢,對於一個學校來說,可能不算多…


    但對普通人來說,九百塊錢無疑是一筆巨款。


    江辭跟秦馳對視一眼。


    看來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張岩…


    “張同誌,那照你這意思,這九百的差額…”


    張岩笑了笑。


    “這還不簡單,今天這裏也沒有外人,我不防就直白的說吧!”


    “隻要你倆點頭,這九百,咱們五二二分賬。”


    張岩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九百的差額,他分五百,剩下的四百江辭和秦馳一人兩百。


    江辭一時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


    張岩敢這麽光明正大的把這想法放到台麵上來說,至少說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甚至於之前,還取得過很多次成功。


    “張同誌,你說的這事,實在是太冒險。”


    “恕我們不能接受。”


    不等江辭開口,秦馳直接明確拒絕。


    他也不缺那兩百塊錢,沒必要搞這一套。


    退一萬步說,他就是再缺錢,哪怕那兩百塊是救命錢,他也不會同意的!


    這事情說白了對學校和對家具廠,都不是什麽好事!


    張岩沒想到秦馳直接拒絕,連商量的可能都沒有。


    他不由看向了江辭。


    “你怎麽想的?”


    “這麽好的賺錢機會,你忍心直接放棄了?”


    “要知道廠裏賺的錢,可未必會進你們的口袋,但這兩百塊錢,可是實打實的…”


    張岩話還沒有說完,江辭沉聲開口。


    “為了區區幾百錢,你就這麽出賣自己的良心?”


    “辜負學校對你的信任?”


    張岩麵色微變。


    大概是沒有想到,江辭會直接這麽說。


    按道理他還是滬大的在校生,自己也算是他的領導了…


    他怎麽敢直接違逆自己的意思!


    “江辭,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知道錢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嗎?”


    “在滬市這樣的大城市,沒有錢,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江辭實在是不想聽張岩扯這麽多廢話。


    “我們承認錢很重要,但錢不是違背良心的借口。”


    “你說的這事,我們不可能答應。”


    “今天這頓飯,就當是我們廠裏請的吧!”


    江辭話說完,跟秦馳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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