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書禾見他這動作,嚇了好大一跳。


    直到看到江辭脫的隻剩下裏麵的衣服,背部有點點血跡滲透,她才迴過神來。


    “你怎麽會受傷了?”


    “是昨晚…”


    想到什麽,黎書禾連忙住口。


    問的那麽明白,豈不是就讓江辭知道自己有在偷偷關注他…


    江辭還等著黎書禾繼續說下去,見她不吭聲了,這才出聲。


    “昨晚進了趟山,不小心被狼咬了。”


    黎書禾聞言頓時心頭發慌,竟然遇到狼了…


    實在太兇險了,好在最後他還是順利迴來。


    她不動聲色的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來幾個小瓶子。


    “傷嚴重的話,得掛水,要是不嚴重,就擦點藥。”


    江辭對上黎書禾有些躲閃的眼睛。


    “那你幫我看下嚴不嚴重。”


    黎書禾手一頓,繼而示意江辭往她跟前再站近點。


    滲出的血液粘著衣服,跟皮肉纏在一起,稍微一動就疼。


    “這都黏在一塊兒了,隻能把你衣服這兒剪個洞。”


    “沒事,剪就剪唄。”


    反正身上穿的這件也是老早的舊衣服了,就算不剪,江辭穿起來也不是特別合身。


    稍微小了那麽一點,早晚得扔。


    黎書禾低著頭,將衣服剪開一個口子。


    隨即用藥水在傷處浸透,不一會兒粘合的地方就脫落了。


    血跡清理幹淨,清晰可見一道猙獰的傷口,還有些深,皮肉都缺了小部分。


    黎書禾盯著傷處看了會兒,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感覺。


    明明都離婚了毫無瓜葛,可看著這些傷,心裏卻依舊像是堵了一口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有細微的包紮聲。


    可就在黎書禾放下鑷子的時候,江辭猛的轉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後者下意識就想從他大掌中抽出來,奈何力量有限。


    “書禾,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我是真心想跟你複合。”


    “也是真心想給你和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江辭的話,宛如一把碎玻璃,將黎書禾的內心攪的血肉模糊。


    曾經追在他身後,滿懷期盼的嫁給他,也是懷著這般美好的憧憬…


    可到底如夢一場,傷痕累累。


    她想狠下心拒絕,可腦海裏閃過江辭抱起康康安安的慈愛,閃過孤身進山的堅韌背影,想到…


    黎書禾思緒有些亂,搖擺之間,最終還是遵循內心。


    她試探性的出聲。


    “如果我說,哪怕迴了江家,康康安安兩人都得跟我姓,你願意嗎?”


    江辭毫不猶豫。“當然願意。”


    在他的認知裏,康康安安無論是姓黎還是姓江,都改變不了體內留著他們兩人血的事實。


    黎書禾瞧著江辭滿臉認真的樣子,心下微疑。


    難道他真的不是為了兩個孩子才迴心轉意?


    但見江辭接著說道。


    “書禾,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麽,我以性命起誓,我是真的愛你,你擔心的事兒也都不會發生。”


    “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治好安安的病,不僅如此,將來我還要供他們兄妹兩人讀書,帶你們去…”


    江辭一口氣說了很多,黎書禾沉浸在他描述的美好世界裏,心變得柔軟。


    “那我們的事兒,就一個月後再說吧!”


    江辭以為自己聽錯了,細細迴味,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雖沒有明說,但無疑是初步接受了他!


    隻要能順利通過考察期,那一家人團圓,指日可待!


    從衛生所準備離開時,江辭無意瞥見了黎書禾放在桌角的書。


    “你這是在自學高中的知識?”


    黎書禾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將書全都收到了抽屜裏藏著。


    “沒啥事兒,偶爾看看。”


    江辭沒再多問,但也猜到了黎書禾有可能是想參加明年的高考。


    畢竟之前兩人還沒離婚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安靜的捧著課本…


    現在兩人還沒有複合,說太多不合時宜,等後麵再跟她詳聊這方麵的事兒。


    江辭走後沒一會兒,黎書禾也關了衛生所的門。


    鎮上的人真要有來看病的,直接去黎家喊一聲就成,畢竟這離的也沒多遠。


    “好馬不吃迴頭草,你們聽說沒有,江家那臭小子,最近又纏上黎書禾了…”


    “當時離婚鬧得人盡皆知,咋又要和好?”


    “咱們這輩人,個個老實巴交,誰會沒事離婚啊,那黎書禾長的就勾人,早就說了,肯定背地裏給江辭戴綠帽了…”


    “也不一定吧,人家好歹是衛生員,咋可能幹那種事兒?不都說江辭離婚是看上蘇靈了,見異思遷…”


    一到晚上,家家戶戶沒個事兒,就喜歡湊在一塊兒嘮嗑。


    但凡有個勁爆點的八卦,就是凍的打擺子,也舍不得迴屋。


    江辭聽到這些話,腳步微頓,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我就說隔老遠就一大股臭味,原來有人在這邊涮夜壺啊!”


    八卦的幾人麵麵相覷,反應過來是被罵了,頓時激動不已。


    “這不江家那臭小子,咋還罵起人了?”


    江辭看向其中一人。


    “歡嬸,難道我說的不對?”


    “好像是不對,畢竟有些話聽在耳裏,那比夜壺裏的尿騷味難聞的多!”


    “你…”


    歡嬸聽出江辭那話就是衝著自己來的,氣的直接跳腳。


    但見江辭麵色轉冷,一字一頓。


    “我跟書禾離婚,那是我眼瞎心盲,不知道珍惜她的好,跟她沒任何關係。”


    “隨便編排我都沒有關係,但要背後詆毀她…”


    江辭說到這兒話語微頓,突然笑了。


    “那就別怪我將各自家裏的那些醃臢事兒,全都捅出來…”


    在場的人麵色大變,有些不明就裏,有些心虛難掩。


    “瞎說什麽啊,誰編排黎書禾了,就隨便嘮兩句還不行?”


    “大不了以後不聊了,這一個男人也太容易急眼了…”


    歡嬸邊說邊擺手,江辭先前看向自己的那副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好像他那雙眼,真能洞穿一切似的…


    這邊黎書禾迴到家,康康安安立馬從院子裏迎了出來。


    “嘛嘛。”


    黎書禾一手抱起一個,誰知剛湊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什麽味道啊這是?”


    安安忍不住笑著開口。


    “巴巴…”


    黎書禾一臉難以置信。


    不太對啊,這好像是燉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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