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她,隻能仰著頭去看他們。


    袂的‘魔力’好似帶走了她身上的疼痛,她蒼白的皮膚漸漸恢複紅潤,變得瑩白如玉,唇間好似也帶上些許色澤。


    幕水淵震驚地看出末小鹿的變化,“你……”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末小鹿隻覺得自己腹部暖暖的,好像有一股熱量源源不斷地從手心傳遞過來,她驚訝得望著袂。


    自己的身體?


    袂低頭,神秘的微笑,“舒服多了嗎?”


    “嗯。”末小鹿驚訝得連連點頭,之後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神奇?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像武俠小說一樣可以靠內力修複身體的嗎?


    “因為……我是千年老妖啊。”唇間的那一抹微笑,一股詭異而妖嬈的魅力席卷而來。


    幕水淵的眉心蹙了蹙。這人的笑為什麽他會覺得如此熟悉?


    袂收迴手之前,修長的指頭在她的掌心輕輕劃過,劃過她圓潤的指尖。


    驚起一股電流,酥酥麻麻的。


    末小鹿立即收迴手心,臉頰染上一抹尷尬的紅,背到身後,恢複氣色後,她極快地說句,“謝謝你。”


    “就隻是這麽謝嗎?我可是幫過你兩次。”玫的身高在一米九以上,比幕水淵都要稍稍高出一些。


    他彎下腰,妖孽般的麵孔湊近末小鹿,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神情中帶著寵溺。


    末小鹿有些尷尬,但礙於自己欠對方兩個人情,沒有立刻撥開他的手,隻能挺著,尷尬的微笑。


    袂好似很喜歡這樣乖巧的末小鹿,很是受用的、享受的笑著,“給你一次機會,報答我。”他直起腰,收迴手,手臂環抱在胸前。


    一種得天獨厚的氣勢,像是古代帝王,舉手投足間都仿若是王的賜予。


    幕水淵聞言,瞳孔驟縮,拉過末小鹿,將她藏在身後,“有什麽要求,請跟我講。”


    “鹿兒剛失去……”目光瞥到身後嬌小的人兒,想著顧及末小鹿的心情,幕水淵沒有完全說出來,“身子總歸還是虛弱的,報答這種事情就由她的未婚夫來做就好。”


    幕水淵溫潤如玉的麵孔,像極了古代的翩翩玉公子,舉止談吐溫文爾雅,說話語速慢條斯理。


    清澈的眸子不卑不亢。


    袂的目光仿若俯視眾生般,輕描淡寫的睨了他一眼,“你來以身相許?”


    “你……”幕水淵氣得英俊的臉頰緋紅,帶上一抹慍怒。


    身後的末小鹿驚得抬眸看向袂,眉心皺成一個川字。自己與這個人才見過三次麵吧,況且自己剛失去孩子,以身相許這玩笑開大了。


    幕水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想要罵出的髒話,“不好意思,袂先生,也許你還沒有搞清楚。末家與幕水家定下來的婚事,不是誰都可以左右的。”


    袂輕飄飄的、好不在意的“哦?”了一聲。


    “看來你忘記了我剛剛對你的忠告。”袂低垂下眼瞼,目光漸漸染上陰鬱。


    “忠告?”幕水淵嗤笑,眸中帶著幾乎不可察覺的痛苦,“我知道下族與公主通婚的後果。”


    末鹿鹿不止一次提醒過他。


    但是,他每一次地迴答都是……


    “沒什麽可怕的,我都可以為了她放棄幕水家的繼承權,放棄了幕水行醫錄,我還有什麽是不可放棄的。”幕水淵這一刻肆意的大聲說著,這仿佛是他的驕傲。


    這個答案他說過好多次。


    喜歡末小鹿,是一件令他驕傲、令他滿足的事情。


    這種自豪感與滿足感充實著他的靈魂,他喜悅一直維持著這樣的情緒。


    末小鹿聞言一怔,“什麽意思?”驀得拉過幕水淵,使其麵向自己。


    “放棄繼承權?”她皺眉,立刻聯想到,“難道當年過繼給漾叔是你主動的?”


    漾叔,全名幕水漾。是幕水淵的親生父親幕水流的親弟弟,也是幕水墨的父親。


    幕水淵溫文儒雅的一笑,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上,安撫道:“父親很疼我,在他身邊我可以感受到父愛。”他口中的父親一直都是在指幕水漾。


    “為什麽?為什麽連幕水行醫錄你也不要了?”末小鹿抬頭質問,她難以理解。


    幕水行醫錄分為九則,旁係分支隻得學至行醫錄第四則,而嫡係子弟可以習至第六則,繼承人可以多學一則,家主則可以學習全部。


    雖然曆代家主都在參學這第九則,但卻隻有一人成功,那就是幕水淵的親生父親——幕水流,流哥兒。


    幕水淵從小就渴望得到親生父親的愛,但奈何親生父親是個醫癡,對幕水淵不聞不問,一心專研幕水行醫錄。


    也因此,小小的幕水淵一直對幕水行醫錄有著執念,是深深的執念。他想要參透那本醫學瑰寶,成為第二個九則皆通的人。


    與幕水淵一同長大的末小鹿,最了解他對幕水行醫錄的渴望與執念。


    “為什麽要放棄?你不是立誌要成為第二個參透九則的人嗎?”末小鹿驀得拉住幕水淵的衣服,使其與自己對視,清澈明亮的雙眼充滿疑惑不解。


    幕水淵溫柔的一笑,順手理了理她些許淩亂的頭發,聲音溫柔如水般,“因為你。”


    短短的三個字承載著幕水淵的命運。


    因為幕水家嫡係是不可以娶末家女兒的,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同時也像是一個詛咒。


    就像末家曆代都會有一個被詛咒的女兒,被譽為公主,承受著血液上帶來的痛苦。


    幕水家的詛咒就是曆代隻能夠臣服於末家,沒有資格迎娶末家的女兒,尤其是被詛咒的公主,有違詛咒下場目前隻有幕水流經曆過……


    結果就是他瘋了,一個天才瘋了……


    就像是袂說的,下族怎麽可以迎娶公主。


    當年的幕水年之所以可以娶得末莉,就是因為幕水年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幕水家人,他是幕水流與幕水漾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個私生子。末莉也僥幸不是上一代被詛咒的公主,所以兩人結合才相安無事。


    五年前的幕水淵以為隻要自己擺脫嫡子的身份就可以與末小鹿在一起,甚至連末默也這樣以為。


    但是自從末鹿鹿出現以後,幕水淵才逐步意識自己的天真。


    血緣是改變不了的,嫡係終究是嫡係,下族人的血終究是下族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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