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息過後,周斯羽又投入到資料尋找和研究中。


    從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那位神秘莫測的三皇子死於一場大火,那場大火將豪華漂亮的莊園吞噬殆盡。


    而艾托蘭國王對那位三皇子可謂念念不忘,不僅把被大火燒的麵目全非的遺體放在身邊,還建造了專門研究起死迴生之法的艾托蘭實驗室。


    而三皇子最後一句話也很有意思,“純潔的靈魂得到永生。”


    根據神學觀點,人的肉體隻是靈魂的容器,死亡也隻是肉體的消失,而人的靈魂會進入到極樂世界。


    周斯羽自然不會相信這些,他信奉的是及時行樂。


    搜索一番,鬱溱和周羽又找到一些關於卡奧病毒和人造人魚的資料,周斯羽找到了不少關於基因技術的研究資料以及連木草和蘭鈴樹研究項目的資料,幾人在門口商量了一會兒,一致決定原路返迴,快速離開這裏。


    “嘭!”


    “嘭!”


    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陳年積累的灰塵撲簌簌地往下落。


    震動結束,幾人麵麵相覷。


    有機甲保護的三人還好,基本沒受影響,而可憐的奶香饅頭就沒那麽幸運了,被灰塵撲了一臉不說,白色的毛都被染成黑灰色,就像剛從洞裏挖煤迴來一樣。


    “哈哈哈,奶香饅頭變成蕎麥饅頭了。”


    鬱溱很不厚道地嘲笑著,一邊伸手拍掉奶香饅頭背上的灰塵。


    奶香饅頭身子一扭,哼哼唧唧地蹭著周斯羽,時不時扭頭看鬱溱,示意有人欺負它,讓周斯羽給它做主。


    “咦,好髒。”


    周斯羽表麵嫌棄,手卻很誠實地拍著奶香饅頭身上的灰塵,打著手電,細心的撥開雪白的毛發,拿掉夾在毛發間的雜物。


    “斯羽……”


    遠處突然傳來幽幽的男音,輕飄飄地飄進耳朵。


    周斯羽愣了愣,看向另外兩人,“你們誰在叫我?”


    “沒有。”


    周羽和鬱溱異口同聲,齊齊搖頭。


    他們什麽也沒聽見,周斯羽該不會幻聽了吧?


    “嗯?可能是幻聽了。”


    周斯羽聳聳肩,奇怪,是因為他太思念鬱洧了嗎?竟然幻聽了。


    “斯羽……”


    聲音似乎又近了些,仿佛沒聽到迴應的人在慢慢靠近。


    “奇了怪了。”


    周斯羽揉了揉耳朵,看樣子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幻聽了。


    見周斯羽神情不對,周羽剛要出聲詢問,卻聽到耳邊傳來幽幽唿聲。


    “阿羽……”


    “阿羽……”


    聲音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砸在耳邊,在心裏炸開一朵鮮花,周羽不敢置信地怔在原地,緊緊盯著黑漆漆的遠方。


    “喂?你們怎麽了?”


    看著身旁突然發呆的兩人,正在替奶香饅頭拍打灰塵的鬱溱站起身,還沒看到兩人有反應,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好像在叫他,聲音溫柔又略帶急促。


    “溱溱……”


    “溱溱!”


    “艸!死林狗怎麽也在這兒!”


    鬱溱暗罵一聲,四下看了看,見避無可避,幹脆蹲下身,躲在奶香饅頭身後。


    林故不知道哪根筋沒搭上,整天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煩死了!


    “斯羽……過來……”


    溫柔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迴蕩,仿佛有巨大的魔力,拽著他朝前走去。


    “喂喂喂,嫂子你去哪兒?”


    蹲在奶香饅頭身後的鬱溱察覺到不對,伸手去拉周斯羽,被他甩開,無奈之下他隻能撲在地上,死死抱住周斯羽的雙腿不讓他走。


    豈料周斯羽力氣奇大,不費吹灰之力就擺脫了桎梏,反倒是鬱溱被他踹了兩腳。


    “嫂子,你迴來!”


    鬱溱爬起身,上前幾步拉住周斯羽,耳邊又傳來魔咒一樣的聲音:“溱溱……過來,過來看看我……抱抱我……我好想你……”


    “啊呸你這個王八蛋,火燒眉毛你知道伸手了,尿急了你知道挖茅坑了,人走了你知道找了!你咋這麽賤呢!”鬱溱一邊拽著周斯羽,一邊破口大罵:“還好意思來找我,還好意思說想我,早八百年你死哪兒去了?還要抱抱,我呸!別惡心老子,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你最好不要再來煩我,不然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見你兩次揍你兩次,揍死你再把你丟到沙漠曬成肉幹喂狗!不對,喂狗都算便宜你了,我要把肉幹磨成粉末灑臭水溝裏,跟老鼠細菌過一輩子去!”


    這邊還沒把周斯羽拽迴來,另一邊周羽也像魔怔了似的,一邊念叨著什麽一邊朝前走著。


    “我去,你們爺倆是吃錯藥了!”


    鬱溱欲哭無淚,他是造了什麽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聽到林狗讓人心煩的的聲音就算了,身邊還有兩個著了魔,拽不住要到處跑的人。


    他好累,他的心,好累。


    “嗷嗚~嗷嗚嗚……”


    奶香饅頭仰起頭,朝著不遠處嚎叫幾聲,耳邊的聲音立刻消失。


    周斯羽如夢初醒般站定,迴過神,後背一陣發涼。


    奶香饅頭抖了抖脖子,平視前方,彎曲的後爪在地上撓了撓,雪白的尾巴下垂,身體如一把拉開的弓。


    還沒等鬱溱開口,奶香饅頭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飛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一道白色的殘影。


    “啊啊……”


    淒厲的慘叫刺破空氣,迴蕩在狹窄的走廊內。


    “嗷嗚嗚~”


    奶香饅頭低低的嘶吼強勢撕破淒厲的慘叫聲,濃重的腥臭味開始慢慢擴散,周斯羽忍不住捂著嘴幹嘔起來。


    “嗚嗚嗚……”


    慘叫漸漸轉為像嬰兒一樣的哭泣,腥臭越發濃烈。


    機甲內空間活躍起來,在周斯羽的指揮下,一顆治療反胃的白色藥片被送進周斯羽嘴裏。


    仰頭吞下,打開空氣過濾係統,腥臭的味道被阻隔,周斯羽感覺好了不少,開始用係統監測和分析起周圍的環境。


    他們離資料室不算遠,奶香饅頭衝出去的地方應該是連接地下二層和地下三層的樓梯,不過太黑了。


    這裏的空氣不像外麵的那樣輕盈,給人一種很粘膩的感覺,脫下機甲,就能感受到空氣就像一團泥一樣糊在皮膚上,讓人仿若置身泥沼,唿吸不暢。


    奶香饅頭的低吼消失,哭泣聲也慢慢消失,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


    周斯羽定睛一看,沾著紅色汙漬的奶香饅頭像一位戰勝的將軍,昂首挺胸,邁著小貓步朝三人走來,將嘴裏的東西扔到周斯羽腳邊後,搖著尾巴求誇獎。


    “厲害。”


    周斯羽毫不吝嗇誇獎,揉了揉奶香饅頭的腦袋,找出濕巾細細擦著它毛發上散發著腥臭的汙漬。


    “這是……鬼手蔓?”


    周羽撿起奶香饅頭丟在地上的東西,皺著眉研究了一會兒,給出結論。


    “鬼手蔓?這就是鬼手蔓?”


    周斯羽接過周羽手上的紅色藤蔓,放在手電下細細觀察。


    手裏的藤蔓大概有大拇指那麽粗,鮮紅的皮下長著奇怪的黑色紋路,缺口處不斷滲出和人血一樣的紅色汁液。


    “我很確定,就是鬼手蔓。”周羽仔細解釋道:“這些黑色的紋路是他的神經,和作為核心的息蠕相連接。”


    “息蠕?那個智商相當於人類七八歲小孩的東西?”


    周斯羽將藤蔓遞給周羽,之前看資料的時候還不以為意,直到剛才差點被暗算,他才開始正視這個生物。


    “息蠕可以產生數十種不同頻率的聲波,而且會模仿一千多種動物的叫聲,就連人發出的大部分聲音也能模仿。”周羽將藤蔓遞給滿臉好奇的鬱溱,繼續道:“除此之外,息蠕產生的一種聲波可以直接攻擊人的大腦,讓人看到不同的畫麵或聽到不同的聲音並且信以為真。”


    息蠕就像一隻蜘蛛,坐在鬼手蔓結成的巨網上,等待獵物上鉤。


    “所以我剛真的是幻聽?”聞言,鬱溱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吐槽:“我還以為那狗皮膏藥也跟來了呢。”


    “在這麽危急的時刻,你都能聽到林故的聲音,真愛啊。”


    周斯羽忍不住打趣,他聽見鬱洧的聲音是因為心底的思念,鬱溱又是因為什麽?


    “愛個屁,我討厭死他了。”鬱溱撇嘴,伸出手羅列林故的各種缺點:“鞋子襪子隨地亂扔,髒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一迴家就進鑽進書房,周末也不著家,和狐朋狗友在外麵鬼混。”


    “認錯態度敷衍,左耳進右耳出,送的東西又醜又土。”


    鬱溱吧啦吧啦數落著林故,最後長長歎息,感歎道:“你說他天天和哥混一起,怎麽就不能學學哥,改改他的臭毛病?”


    和林故比起來,鬱洧那簡直是模範中的模範,畢竟家裏有一個超級潔癖的爸爸和一個完美主義的父親,他想不愛幹淨都難。


    “這事兒你問我啊,我有經驗。”


    周羽收好藤蔓,看向鬱溱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終於找到一個能聽他吐槽,聽他傳授經驗的對象了。


    原本的詭異和危急氛圍徹底消失,周斯羽摟著奶香饅頭撇嘴,在心底默默吐槽。


    果然,沒有危險的時候隊友就是最大的危險。


    旁邊這倆人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好好的探險一下子變成了吐槽大會。


    “滴滴滴……”


    機甲內部突然閃爍起來,眼前突然跳出一塊虛擬屏,還不等周斯羽反應過來,鬱洧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哈嘍哈嘍,看得清嗎?聽得見嗎?”


    屏幕對麵的鬱洧揮了揮手,似乎又擺弄了一下通訊器,沒聽到迴應,疑惑地自言自語道:“網絡沒問題啊,難道在休息?”


    “看得到,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


    “哎嘿,沒想到真的能用!”鬱洧像找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變得很興奮,又揮了揮手,將臉湊到屏幕上,問道:“我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


    周斯羽搖搖頭,在鬱洧的指引下打開攝像頭,看到心心念念的臉,鬱洧高興了一會兒,又很快沉靜下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有點。”周斯羽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脖子,吐槽道:“每天睡地板,睡得我腰酸背痛。”


    “這樣啊。”鬱洧沉吟片刻,在筆記本上寫了行字,“我給你們傳送點比較厚的小墊子過去吧,墊著會舒服一點。”


    “不用那麽麻煩,我們過兩天打算離開這裏了。”


    想了想,周斯羽還是決定將這段時間的經曆告訴他,沒什麽,就是想聽聽鬱洧的聲音而已。


    鬱洧耐心地聽他講述,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一下,然後抬起頭,溫柔地注視著周斯。


    “哎。”周斯羽歎了口氣:“本以為這裏麵會很好玩很有趣,不料什麽也沒有。”


    他還想和幾個超大超難看的怪物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現在看來,他一身裝備除了過濾空氣以外全無用武之地。


    “那裏被毀了太多了。”


    鬱洧絞盡腦汁想著安慰的話,房門被輕輕敲響。


    周斯羽看著屏幕前的身影起身離開,沒一會兒又折返迴來,疲憊的臉上寫滿歎息和急切,對著屏幕揮了揮手:“突發情況,我得走了,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嗯嗯,你也是。”


    “再……”


    “不要再見。”周斯羽打斷鬱洧的話,想了想,快速道:“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快速切斷通訊。


    他不喜歡“再見”這個詞,說了再見,就再也不會見了。


    看著漆黑的屏幕,鬱洧微微歎息,卻也無可奈何。


    收好通訊器,恢複以往的堅毅和冷靜,鬱洧打開門,接過來人遞來的東西,一邊走一邊開線上會議。


    “剛傳來消息,五軍團被困在第二十五星球的清江,二軍團進展順利,已經奪下了第十五星球的長岷市,但是離第二十五星球太遠,趕不到。”


    “三團繼續打第十九星球裕蟲市,二團繼續按照原定路線前進,四團撤到第二十三星球基地待命。”


    “聯係第五軍團團長,無論如何再守七天。”


    “委員長,再守七天恐怕很難。”


    清江是連接多個星球的要塞,但是物資極度匱乏,沒有能源也不產糧食,以運輸業為主。


    一旦被叛軍拿下,意味著他們可以用更短的時間進攻其他星球。


    “七天,不是五軍團的極限,是我們的極限。”


    “一軍團是聯盟的中央力量,深入險境恐怕不妥。”


    看似團結的聯盟內部其實像一盤散沙,當年鬱瑧在各個星區和重要星球建立了軍事基地,除了派出的一部分人之外,其餘人員都是各軍事基地自己招募的。


    這種做法雖然可以緩解人手不足的尷尬,但也削弱了聯盟對地方的控製,造就了一批擁兵自重的地方隊伍,林故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中央力量不能當華而不實的花瓶,先把人救出來,把地方守住再說。”


    “通知下去,全速趕往第二十五星球。”


    “我指揮天河艦隊打頭陣,二隊三隊負責物資補給和接應。”


    清江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他不能丟,一個四通八達的交通要塞,他丟不起。


    同時他也篤定幾大地方軍團不敢不執行他的命令,他手裏握著的不隻有一支裝備先進的中央力量,更重要的是他手裏的大量物資。


    鬱瑧對基地的選擇不是毫無根據,基地所在要麽寸草不生,要麽有礦產沒糧食,必須依靠總部每年固定發放物資才能維係生存。


    而叛軍自己內部的物資消耗都靠從各地搶奪,根本沒有供養一個軍團的能力,所以對於俘虜向來是就地解決,完全沒有優待俘虜的說法。


    所以,第五軍必須守住清江,才能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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