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寧安最近被弄得焦頭爛額,每當有一點點頭緒,線索立刻被掐斷。


    他們前腳剛去聯盟大學調查張妗生前的財產情況,後腳第二十八星球就又出了一起一模一樣的命案,張慶的死因都還沒查清楚,又出了異能人當街搶劫殺人的案件。


    這邊還沒有處理清楚,鄭昭就叫囂著要林清說明情況,否則就引咎辭職。


    “林組長。”鄭昭背著手,慢悠悠踱著步,攔住林清,“自從林組長來了以後,這二十八星球熱鬧了好多啊。”


    “鄭副局長這意思,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咯?”


    林清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鄭昭這種人,慣會落井下石。


    “怎麽會呢,林組長可是聯盟有名的神探……”


    “不準備開會在這裏閑聊?”陸柯板著臉,眉頭擰成“川”字,冷冷掃了鄭昭一眼:“先進去。”


    鄭昭還想說什麽,被陸柯瞪了迴去。


    “切,不就是關係戶嘛。”


    鄭昭鄙夷地看了林清和陸柯一眼,高傲地轉身,推門走進會議室。


    “林組長對張妗的案子,有什麽想法?”陸柯歎了口氣,“這兄妹倆都挺可憐的,父母雙亡相依為命……”


    “可能是異能人,也有可能是半獸人。”林清偏頭想了想,“我昨天剛從奧蘭實驗室那邊找到一些資料,當年有一批能操控藤蔓的半獸人從艾托蘭實驗室逃脫,而且不排除部分異能人也擁有這種能力。”


    “張妗和鄭明的聯係很緊密,我們到她就讀的學校尋訪時發現一個問題,大多數人對她的描述是任性刁蠻的富家千金,衣服首飾都是大牌,經常開豪車,請人吃飯都非高檔餐廳不選。”


    “這與她家實際情況出入非常大。”陸柯眉頭擰得更緊了,“她從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入學第一年她的消費水平其實處於中下等,真正發生變化是第三年,原本她每個假期都會迴家,但是第二年下學期暑期卻沒有,也正是在此之後,她的消費水平直線上升。”


    “我們試著查了她的銀行流水,但始終對不上。”林清調出資料遞給陸柯,“這些都是她和家裏麵的經濟往來,但即便鬱洧每個月都把所有的錢都寄過去,這些賬加起來還是有很大的空缺。”


    “她名下有其他賬戶嗎?”


    “被注銷了,而且銀行表示他們剛清理了數據庫,不小心刪了一堆新紀錄。”


    “異能人當街殺人的案子呢?”


    陸柯微微眯眼,看來是有人故意不想讓真相水落石出。


    “監控拍到了正臉,但經過比對後發現這個人在五年前就死亡了。”林清將資料遞給陸柯,“我查閱過資料,確實有異能人可以短暫改變樣貌,偽裝成其他人。”


    “數據庫裏麵沒有相關信息?”


    “沒有。”林清搖搖頭,“信息管理局那邊的迴複是‘雖然異能人登記屬於強製登記,但很多異能人會選擇隱藏身份’。”


    “的確很棘手。”陸柯合上資料,揉了揉太陽穴,“先進去開會討論吧。”


    “本次會議主要針對……”


    陸柯話還沒說完,一個警員就抱著電腦急匆匆敲門。


    “局長,局長,你們看!”


    一行人湊到電腦邊,廣場中央大屏幕上,正有人現場直播殺人。


    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舉著手裏的尖刀一刀一刀刺下,鮮血噴濺到屏幕上,似乎覺得血液汙染了錄像工具,不知道哪裏搞來一塊手帕,仔細擦拭著錄像工具。


    “快查!快去查是誰……”


    陸柯一腳踹醒被嚇呆的警員,寧安見狀,抓上放在桌上的槍就想跑,被陸柯一把抓住。


    “幹什麽去?”


    “抓人啊!”寧安指了指屏幕,“沒看到呢嘛?變態正在殺人……”


    “地址都還沒……”


    “他要說話了。”


    林清輕輕扣了扣桌麵,寧安和陸柯立刻安靜下來。


    “殺人……償命。”兇手坐在地上,用手帕擦拭著刀字,“你們有十分鍾的時間找到我,否則,就等著給鄭昭收屍吧。”


    兇手放了一個計時器錄像設備前,起身在偌大的房間繞了一圈,最後停在播放器旁,悠揚的小提琴曲響起。


    “是鄭明!”鄭家無比確定,顫抖著開口:“這是他最喜歡聽的曲子……”


    “快,定位……”


    警員敲電腦的手指都快起飛了,隱約可見火星子,篩選係統不斷跳動,定位係統不停檢索,在看到結果時,激動得心一下子沉入深海。


    鄭明名下竟然有二十多套房!發布直播的錄像工具竟然有上千個ip地址!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你們一定要救我啊……”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鄭昭快嚇尿了,臉色慘白,顫顫巍巍跟在陸柯身後。


    “警局有那麽多人呢,你怕什麽?”寧安瞥了鄭昭一眼,喲,剛才不還叫囂著讓人引咎辭職嘛?怎麽這會兒慫了?


    “寧安,帶人去鄭家找鄭夫人。”陸柯放下杯子,“鄭昭迴辦公室呆著。”


    “林組長,麻煩你去整理一下最近新發現的證據。”陸柯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各位,我們麵臨著一個巨大的挑戰,希望你們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


    “是!”


    幾人敬了個禮,陸續走出辦公室。


    豪華套房內,側躺在床上,單手撐著下巴,電腦上正播放著廣場中央路人錄下的畫麵。


    “今天是紀總生日,送你一份禮物,希望紀總喜歡。”


    亂碼編排的信息發出,周斯羽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抬眸,望著門口換鞋的人。


    “餓了?”鬱洧放下早餐,輕輕揉了揉周斯羽的頭發。


    “有一點。”


    周斯羽像貓兒似的哼了一聲,伸出胳膊,鬱洧寵溺地歎了口氣,彎下腰將人抱起。


    “你怎麽輕飄飄像片羽毛似的。”鬱洧皺了皺眉,“以後我得監督你好好吃飯才行。”


    “我天生麗質長不胖。”周斯羽輕哼一聲,“再說了,每天運動量這麽大,我怎麽可能胖得起來。”


    “瞎說,哪有每天?”鬱洧將周斯羽放在椅子上,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要是每天都運動,哪裏還有精力去談工作?”


    “你還好意思講。”周斯羽用筷子戳著包子,憤憤道:“你不怕英年早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鬱洧端著熱牛奶放到桌子上,彎下腰將周斯羽圈在懷中,“有這麽一個媳婦兒貌若天仙的媳婦兒我要是還能坐懷不亂,你才應該擔心。”


    “油嘴滑舌。”周斯羽心底那點不快煙消雲散,心裏明明很高興,臉上卻很地嚴肅板著臉,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趕緊吃。”


    “遵命。”


    鬱洧坐到周斯羽對麵,咬著包子對著周斯羽傻笑,看一眼,吃一口。


    “看我幹嘛?吃飯不專心,小心咬到舌頭。”


    周斯羽被他看得不自在,這人什麽怪癖啊,喜歡看著人吃東西。


    “好看,下飯。”鬱洧嘴角都咧到了耳後跟,傻笑道:“而且很可愛。”


    周斯羽大多數時候吃東西都很文雅,每次隻咬一小口,嚐嚐味道就放下了筷子。


    今天可能是餓了,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小鬆鼠。


    “可愛你個大頭鬼!”


    周斯羽含糊不清地開口,瞪了鬱洧一眼,這家夥一天天沒個正形兒。


    “吃東西不專心會咬到舌頭哦。”


    鬱洧微微一笑,抬手擦去周斯羽唇邊的牛奶漬。


    “管好你自……嘶……”周斯羽被鬱洧的動作搞得心神不寧,一不小心還真咬到了舌頭,捂著嘴瞪著鬱洧,“烏鴉嘴。”


    “我幫你看看。”


    鬱洧走到周斯羽身邊,抬起他的下巴,丹鳳眼含著薄薄的怒意,仔細看還有幾分委屈,小巧的舌尖在紅潤的唇瓣間滑動,鬱洧眸子沉了沉,俯身吻了上去。


    “臭流氓!”


    周斯羽捂著嘴,憤憤地瞪著鬱洧。


    “我幫你看了,沒什麽問題。”


    鬱洧麵不改色坐迴位置上,淡定自若地吃著早餐。


    “你你你你……你無恥。”周斯羽著實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正經嚴肅的鬱洧,背地裏竟然是海的兒子——浪!


    “瞎說,我牙齒好著呢。”


    鬱洧咧嘴,露出滿口大白牙,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小媳婦兒的唇好軟,像又甜又軟的,怎麽親都親不夠。


    時間還在不斷流逝,經過十多分鍾的搜索和定位,警方終於確定了鄭明所在,離洛江市兩百多公裏的一個小鎮上。


    “兩百多公裏?兇手不可能在十分鍾之內趕迴洛江,鄭昭目前還是安全……”


    “嘭!”


    陸柯話音未落,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整個警局都在晃動。


    “什麽情況?”


    陸柯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耳朵,走出辦公室。


    “鄭……鄭副局被炸死了!”


    “什麽!”陸柯大驚失色,抓住警員的衣領,“發生了什麽?”


    “十分鍾之前鄭副局長突然離開辦公室朝後院走去,然後就發生了爆炸……”


    “陸局,陸局,找到了!”一個警員氣喘籲籲跑來,“我們找到兇手了。”


    “在哪兒?”


    “審訊室。”


    “走走走。”陸柯催著兩帶上東西朝審訊室走去,“去會會他。”


    幾人剛坐下,對麵的人就開口了。


    “人是我殺的。”


    “具體說說。”


    陸柯看著對麵二十出頭,剃著寸頭的青年,皺了皺眉,他看起來不像是會殺人的人。


    “我喜歡張妗,但是鄭明這個畜牲竟然玷汙了她,鄭昭幫忙隱瞞真相,他也該死。”青年笑了笑,“張妗和張慶也是我殺的。”


    “為什麽要殺她?”


    “我找上張妗,想帶她走,但是她說我一個窮屌絲,配不上她這個高材生,我一氣之下就把她殺了。”青年神色平靜,仿佛說的是午飯吃什麽一樣稀鬆平常,“至於張慶,他平時就挺看不上我的,那天晚上我在街上溜達看到了他,和他發生了爭執,我推了他一把,但是沒想到他運氣真差,恰好撞在了河邊的石頭上。”


    “我知道你們不信,真是可悲。”青年嗤笑一聲,靠在椅背上,“明明那麽在乎真相,可當真相放在眼前,又不敢信了。”


    “沒有證據之前……”


    “真無趣。”青年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抬起眼皮,“不和你們玩了,拜拜~”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青年嘴動了動,一股黑色血液從嘴角流下。


    “打急救電話!”陸柯上前,掰掉青年的下巴,氣急敗壞地踹開門,“誰抓進來了?怎麽連做全身檢查都能忘?”


    “陸……陸局……”


    一個警員弱弱地舉起手,陸柯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你tm……”


    “不對。”看著審訊錄像的林清突然開口,“他在說謊。”


    “有什麽發現?”


    寧安湊上前,察覺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邊,林清抬手推了推寧安的臉。


    “他說話的語調很平穩……”


    “沒準他就一喜歡殺人的變態呢?”寧安看了看,“很多變態不都這樣嗎?把殺人當做樂趣。”


    “如果他隻是單純的變態,為什麽殺了張妗和張慶之後要躲起來?那段時間鄭明幾乎天天出席公眾場合……”


    “為了追求刺激。”寧安抱著胳膊,雖然林清說得對,但都是猜測,“很多犯罪分子不都喜歡挑釁警方,而且我們很長時間沒有抓到他。”


    “有可能,但我總覺得不對。”林清指了指屏幕,“你看他的眼睛,空洞無光,而且在陸局進門前一言不發,看到人還不等登記信息就全說了,如果他追求刺激挑戰警方,為什麽不等說出自己的身份再自殺?”


    “他……有病?”


    寧安眉頭微皺,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查了這麽多天毫無頭緒,這個人突然就跳出來殺人,又突然自首,然後莫名其妙死了。


    “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陸柯幽幽開口,“雙目無神,表情僵硬,像是……傀儡?”


    “他被操控了?”寧安一拍桌子,“陸局,他一定被操控了。”


    “說點有用的。”


    陸柯翻了個白眼,顯眼包。


    “我申請詢問鄭明的夫人。”


    “派過去的人剛迴複,說生病了,隻能我們上門。”


    “那還等什麽?”寧安抓起配槍,“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林組長一起去吧。”陸柯扶額,“寧安一個人我不放心。”


    寧安的神經比水管還要粗,能發現什麽才有鬼。


    “好。”


    林清點點頭,起身離開,和寧安一起趕往別墅。


    紀晗負手立於窗邊,看著別墅外緩緩停下的警車,眸地閃過一絲笑意。


    林清和寧安出示了證件,傭人帶領二人走進別墅。


    “夫人最近一直在生病……”


    “你們夫人生病了,你家先生都不迴來照顧的嗎?”


    林清不動聲色打量著室內的布置,寬敞的客廳頂上掛著的豪華水晶吊燈、棕色真皮沙發、牆上掛著的名畫,無一不在顯示主人的品味和格調。


    “先生工作很忙,夫人不讓我們告訴先生,但先生和夫人感情很好,先生每次迴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夫人……”


    “你們先生上次迴家是什麽時候?”


    “應該是十月二號。”傭人想了想,“那天是夫人的生日,先生迴來為夫人慶生……”


    “他們沒有……”


    “李嬸,是警察來了嗎?咳咳咳……”


    問話被打斷,林清很不高興,眼神暗了暗。


    “是的,夫人。”傭人推開門,扶著紀晗坐起,貼心地在他腰後墊了一個枕頭。


    “真不好意思,本來應該出去……咳咳咳咳……”紀晗臉色慘白,氣若遊絲,擺擺手道:“快去給兩位警官……咳咳咳……倒茶……”


    “不必了,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


    林清抬手止住傭人的動作,示意她出去,紀晗扯出笑容,對傭人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


    “您先生的事您應該知道了。”


    “知道。”紀晗垂下眼眸,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我先生是一個溫柔顧家的好男人,上天為什麽要讓他……咳咳咳……”


    “節哀。”


    林清仔細觀察著紀晗的表情,眼底的悲傷不像是演的。


    “謝謝……”紀晗抹了眼角的眼淚,四十五度仰頭,強行咽下悲傷,“警官,你們一定要快點……找到殺人兇手,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


    “兇手已經自首了,我們需要你配合找到你丈夫的屍體。”


    “我一定配合。”紀晗激動地抓住林清的手,“你們要問什麽……咳咳咳咳……”


    “你丈夫名下有多套房產,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紀晗點點頭,“他說為了出差方便,他不喜歡住酒店的……”


    “酒店不是更方便嗎?”


    “他說沒有家的感覺,他把每一棟房子都裝修得和這裏一模一樣。”豆大的淚珠滑落,紀晗不解地看著林清,“警官,是有什麽線索了嗎?”


    “他有情婦你知道嗎?”


    寧安實在看不下去了,鄭明這個人渣,怎麽可以這樣騙人呢?


    “什……什麽!咳咳咳咳……”


    紀晗激動地捂住胸口劇烈咳嗽,差點喘不過氣來,寧安見狀上前輕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他不會這樣的……你們一定是在騙我……”紀晗垂下眼眸,魔怔似的一直念叨著,“他不會的……你們一定在騙我……”


    “我知道這些信息對你來說很難消化,但還是請你節哀。”林清瞪了寧安一眼,“我們先走了。”


    “他不會……他不會……”


    看著紀晗的狀態,林清歎了口氣,抓著寧安走出房間。


    腳步聲漸遠,紀晗抬起頭,單手托腮,嘴角上揚。


    周斯羽的禮送了,接下來,就該他迴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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