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再次陷入死寂,林故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但是能不能再給他幾個月,讓他做一迴真正的自己?”


    林故是個大忙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這裏,即便是為了找鬱溱,也應該兩個月前就來。


    “現在情況不允許!”林故揉著太陽穴歎了口氣,“上周小舅父被刺殺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


    “保衛是吃幹飯的嗎?”


    “就是小舅父身邊的助理幹的!”林故眼裏滿是恨意,“還有鬱洧,他會被病毒感染也是他身邊的警衛幹的。”


    剛查清真相時林故也很震驚,鬱洧的警衛是他從戰場上救下來的,平時挺老實一個人,竟然會勾結叛軍。


    “現在是誰管事?”


    周斯羽眉頭緊蹙,這個時候即便放鬱洧迴去也沒用。


    “老師,暫代指揮部委員長。”林故叫人拿來冰塊敷在臉上,“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鬱家腹背受敵,他們需要一個能破局的人。”


    “鬱洧還不能迴去。”周斯羽抱著胳膊,食指輕輕敲著手臂,“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迴去也是送死。”


    “可是……”


    “我會想辦法讓他盡快恢複記憶,剩下的我不會管。”


    “你得管。”林故急了,“他從來都隻聽你的話,你不走他肯定也不會迴去的。”


    “我尊重他的選擇。”周斯羽轉身拉開門,“你們倆的事,自己解決,不過你要再敢動手,我不介意放狗咬你。”


    “不用你操心。”


    林故擺擺手,捂著腦袋,剩下這個更難搞。


    “溱……”


    林故剛伸出手,鬱溱就向後退了一步,走得遠遠的。


    “溱溱,我錯了,真不是故意打你的。”林故湊上前,蹲在鬱溱腳邊,“你疼不疼?”


    鬱溱翻了個白眼,林故識趣地噤聲,試探著開口:“要不……你再打我一巴掌解解氣?”


    “我帶岑今迴家是因為爸爸說他也算是家裏的一份子,讓我帶他迴去。”


    “那張照片我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我當時真喝高了,沒有意識動都動不了,怎麽可能做那些事。”


    林故試探著去拉鬱溱的手,鬱溱沒有躲,他就知道,鬱溱已經不生氣了。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林故拉著鬱溱的手搖了搖,“我們迴家好不好?”


    “不去。”鬱溱搖搖頭,“我已經說過了,這個家有我沒岑今,你自己選。”


    “寶寶還小,需要人照顧……”


    “他六歲了。”鬱溱抽迴手,冷冷地瞥了林故一眼:“我們可以找阿姨。”


    “你說的對。”林故點點頭,“我迴去就讓岑今搬走,找個阿姨照顧你和寶寶。”


    “你說到做到?”鬱溱狐疑地看著他,卻被他一把抱進懷中,臉色大變,驚唿著去捶林故的手:“你放我下來!”


    “不放。”林故的手輕輕覆上鬱溱的小腹,低聲道:“我們再要一個二寶吧。”


    “不要,你放開我。”


    鬱溱對這個不分時間地點場合耍流氓的人徹底無語,都被打了還不長心眼。


    林故將鬱溱打橫抱起,故意鬆了鬆手,鬱溱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你答應我我就放。”


    “我拒絕!”


    鬱溱被放在床上,掙脫不開,張開嘴就咬上林故的胳膊。


    林故悶哼一聲,任由他咬著,反正就是破點皮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你走開。”


    口腔裏彌漫著血腥味,鬱溱放開林故的胳膊,推了推林故,奈何他死豬一樣,根本推不動。


    “走不動。”


    “……”


    “門……門沒關!”


    “不會有人來的。”


    ……


    哭聲伴隨著罵聲從虛掩的門處飄出,路過的鬱洧下意識拎起拳頭就要闖進去揍人,被周斯羽死死拉住。


    “人家小兩口打架你湊什麽熱鬧?”


    周斯羽拉上房門,拽著鬱洧離開。


    “鬱溱叫我一聲哥,他被欺負了我怎麽能坐視不理?”


    要不是周斯羽拽著,他高低要和林故再打一架,不對,是單方麵揍死他!


    “你哪隻眼睛看見鬱溱被欺負了?”


    “我聽見了!”鬱洧憤憤地道:“他都被渣男打哭了!”


    “說多少次了,他叫林故。”


    “我管他什麽故,他敢欺負我弟我把他打成事故!”


    “你都被打成那熊樣兒了還打呢?”周斯羽笑著安慰,“不過他好像傷的更重。”


    “哼。”


    鬱洧傲嬌地哼一聲,被周斯羽拽上電梯。


    宴會在洛江最豪華的帝豪酒店大廳舉行,由鄭家牽頭,邀請了不少洛江市的企業家。


    基建項目是個大工程,施工雖然有從公司總部調來的施工隊,但其他設施從總部調很不劃算,隻能尋找當地的企業合作。


    大紅色地毯從鐵柵欄處一路鋪到大廳內,車子穩穩停在台階下,鬱洧將鑰匙遞給侍者,拉開後車門,扶著車頂讓周斯羽下車。


    周斯羽對他的服務很滿意,單手插兜踏上階梯,將邀請函遞給門童,鬱洧剛想跟上,卻被門童攔住。


    “先生,請到司機休息室等待。”


    “我不是司機。”


    鬱洧無語,怎麽我從駕駛位上下來就是司機?什麽眼光!


    周斯羽忍住笑,挽上鬱洧的胳膊,對門童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先生。”


    “抱歉抱歉,兩位裏麵請。”


    門童漲紅了臉,快速打開門。


    “你故意的?”


    鬱洧將人拉到角落,不滿地咬了咬周斯羽的耳垂。


    “我就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麽樣?”


    周斯羽嘚瑟地偏頭,狹長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


    “迴酒店再找你算賬!”


    鬱洧哼了一聲,在這裏確實不能把他怎麽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晚上一定要他好看。


    “別鬧,有人看著呢。”


    周斯羽瞟了瞟不遠處的青年,鬱洧轉過頭看了一眼,掰迴周斯羽的臉,“不準看別的男人!”


    “還不是因為他看著你我才看他的。”周斯羽撇撇嘴,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鬱洧的肩膀:“你招的爛桃花。”


    “就一小屁孩兒你也要吃醋?”鬱洧歎了口氣,親了親周斯羽的臉,“他哪裏有你好看?”


    “這話還差不多。”


    周斯羽滿意地牽起鬱洧的手,越過呆若木雞的鄭力,擦肩而過時悄悄豎起了中指,很快又若無其事地走向人群。


    被晴天霹靂擊中的鄭力驚得外焦裏嫩,沃德發!他就離開了兩個月!鬱洧哥什麽時候和周斯羽那個不要臉的在一起了?還當眾秀恩愛,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走幾步,兩人就“偶遇”了穿著一身白色禮服的張妗和另一個女孩手牽手走來。


    張妗一聲白色禮服,畫著精致的淡妝,長發用一根簪子盤到腦後,溫婉動人。旁邊的女孩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裙,又黑又直的長發用一根同色絲帶係在腦後,幹練清爽。


    “呀,好巧,鬱洧哥哥你也來參加宴會啊。”張妗裝作才看見周斯羽的樣子,捂著嘴道:“沒想到斯羽你也在呢?”


    隨後熱情地向旁邊的女孩介紹,“莉莉,這位就是我經常提到的鬱洧哥哥,這位叫周斯羽,是鬱洧哥哥的朋友。”


    “你們好,我叫鄭莉,是妗妗的朋友。”


    鄭莉伸出手,在周斯羽即將握上去前輕輕握了握她的指尖。


    “你好,我叫鬱洧,他是我愛人,周斯羽。”


    “你們竟然是戀人?”


    “是伴侶。”鬱洧摟著周斯羽的肩膀不滿地補充:“合法領證那種。”


    “你們好般配!”鄭莉兩眼放光,“祝你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一旁的張妗臉色微變,勉強維持笑意,拉著鄭莉道:“莉莉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哎?不是剛吃過嗎?”


    鄭莉有些疑惑,被張妗拽走,臨走還不忘招手大喊:“你們一定要幸福!”


    “她怎麽了?”


    “不知道。”


    周斯羽搖搖頭,他又不是女的,怎麽可能知道她在想什麽。


    “嘔吼嘔吼,小說照進現實,妗妗你快掐我一把,我怕我在做夢!”


    “你在說些什麽呀?”


    “你不知道嗎?最近很火的小說《上將嬌妻窮追不舍》,裏麵的主角一個是高大英俊的聯盟上將,一個是長發飄飄的清冷美人總裁,磕死我了!”


    “你知道我不愛看這些。”張妗勉強地笑了笑,“來,吃口蛋糕壓壓驚。”


    聽力超群的周斯羽將兩人都對話盡收耳朵,臉色微變,他突然想看小說了。


    “周總大駕,有失遠迎。”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走過來,諂媚地遞上一杯酒,看了看旁邊的鬱洧道:“這位是……”


    “我先生。”周斯羽笑笑,接過酒拿在手中,“久仰鄭總大名,奈何不勝酒力,不能陪鄭總豪飲。”


    “周總哪裏的話?”鄭明笑了笑,“酒肉哪比真情?能和周總交朋友,是我鄭某人的福氣。”


    “鄭總謙虛了。”周斯羽將酒遞給鬱洧,笑道:“鄭總的心意我領了,但實在喝不了,可否由先生代勞?”


    “那是自然。”鄭明扯了扯嘴角:“周總和先生伉儷情深,著實讓人羨慕。”


    鬱洧一口氣喝完酒,不動聲色撇了撇嘴湊到周斯羽耳邊,低聲道:“不好喝,像水一樣。”


    “周總的先生果然是人中龍鳳。”鄭明差點維持不住笑意,伸出大拇指:“海量。”


    “鄭總說笑了。”周斯羽笑著將被子放到托盤中,“他沒見過什麽世麵,嚐不出好壞。”


    “周總這話可有些過分了。”


    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斷對話,周斯羽抬眼望去,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舉著酒杯緩緩走來,拿起托盤中的酒遞給周斯羽。


    “聞總?久聞不如一見,聞總果然如傳言那般……愛管閑事。”


    “聞子,你怎麽在這兒?”


    鬱洧疑惑地看著聞岱,窮小子變大總裁?


    “說來話長,去旁邊坐坐,我和你細說。”


    鬱洧看了看周斯羽,得到他許可後,跟著聞岱走到了角落。


    鬱洧走後沒幾分鍾,鄭明也去和其他人打招唿,周斯羽端著酒杯,百無聊賴地逛著,一邊默不作聲聽著其他人的談話,偶爾迴應上來打招唿的人。


    “周斯羽。”


    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周斯羽迴過頭,皺了皺眉,“張小姐,有事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周斯羽挑眉,跟在張妗身後走到角落一根粗大的柱子後,這裏很隱秘,沒有人會注意到。


    鬱洧正和聞岱聊天,大廳另一邊傳來巨大騷動,兩人聞聲趕過去。


    隻見張妗靠著柱子啜泣,長發散落,白色的禮服裙被扯得破破爛爛,隻勉強遮住一點重要部位。


    一旁的周斯羽衣衫淩亂,半跪在地上,胸口上插著一根簪子,正往外滲血。


    “斯羽,你怎麽樣?”鬱洧衝上前抱住周斯羽,對著人群大喊:“愣著幹什麽?叫救護車!”


    “醫生來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圍觀的人迅速讓開一條路,穿白大褂的醫生提著醫藥箱趕來。


    原來鄭明怕有些上年紀的賓客出現突發情況,叫了不少醫生住在酒店。


    “傷口很深,所幸沒有傷到心髒。”


    醫生慢慢拔出簪子,周斯羽疼得臉色發白,死死抓住鬱洧的衣服。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讓我來!”


    鬱洧非常想推開醫生自己上,奈何周斯羽死死揪著他。


    醫生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拔出簪子,鮮血像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鬱洧搶過簪子劃破手心,將手覆在傷口上,一邊輕聲安慰周斯羽,“別怕,很快就不疼了。”


    “鬱……洧,我疼……”


    周斯羽擠出幾滴眼淚,看向張妗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


    “不怕,我在呢,很快就不疼了。”


    鬱洧的血混著周斯羽的血流下,沒過幾分鍾就慢慢止住了,周斯羽的傷口在慢慢結痂,鬱洧手上的傷口也在快速愈合,圍觀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醫學奇跡啊!這簡直就是百年不遇的醫學奇跡啊!


    “對不起斯羽,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張妗突然放聲大哭,眾人七嘴八舌開始問事情起因。


    “斯羽說有話跟我講,把我帶到柱子後麵,就……”


    “就怎麽樣?”


    “你倒是說啊!”


    圍觀的人急死了,驚天大瓜放在眼前卻吃不到,急死個人!


    “我不能說。”張妗搖搖頭,“會毀了斯羽的。”


    “妗妗你說,我們替你做主。”


    鄭莉蹲到張妗身邊,安慰著她。


    “他……他突然抱住我,把我按在柱子上,還……還……”


    張妗低下頭,小聲啜泣。


    “你倒是說完啊!”


    “對啊!他到底幹什麽了?”


    圍觀的人恨不得時光倒流親臨現場,真是急死個人!


    “還……還脫我衣服……”


    “我……我推不開他,就用簪子……”


    張妗說著說著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鬱洧,“鬱洧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周斯羽他先欺負我……”


    “夠了!”鬱洧臉黑成墨水,大聲嗬斥道:“你閉嘴!”


    “鬱洧,她說謊,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周斯羽垂下眼眸,咬著唇瓣,輕輕拉著鬱洧的衣服,“她誣陷我……”


    “我信你。”


    鬱洧輕輕拍著周斯羽的背,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頭發,“我信你,你睡一會兒,我們迴去。”


    周斯羽點點頭,安靜地靠在鬱洧懷中。鬱洧抱起周斯羽打算離開,卻被鄭莉攔住。


    “你們不能走,事情還沒說清楚。”


    “還不夠清楚嗎?”鬱洧看著地上的張妗,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惡意陷害還出手傷人。”


    “鬱洧哥哥,我知道你喜歡周斯羽,但確實是他先欺負我的。”張妗弱弱開口,“我一個女孩子,怎麽會拿自己的清白陷害人?何況我和斯羽無冤無仇……”


    聽到這番話,圍觀群眾不少都有些動容,開始竊竊私語。


    張妗得意地看了一眼周斯羽,立刻擠出眼淚,眼淚汪汪地看著兩人。


    捕捉到一切的周斯羽在心裏冷哼一聲,柔柔弱弱靠在鬱洧懷裏,有意思,想玩兒是吧?他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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