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修理店,張慶和楊烈都還沒醒,鬱洧將周斯羽放在凳子上,打算送他迴去。


    走到修理店旁邊停車處一看,摩托的後輪莫名其妙沒了,油也被放幹淨了。


    “艸!哪個小崽子敢動我摩托!別讓我逮到你……”


    聽著鬱洧的咆哮,周斯羽摸了摸鼻尖,他發誓,與他無關……才怪!


    車就是他找人卸的,畢竟那些人閑著也是閑著,拆拆摩托活動活動筋骨,挺好的。


    不過他們大概出於對鬱上將的畏懼,不敢下重手,否則被逮到就不是負重五公裏能解決的了。


    “出了點狀況,你要不聯係你朋友過來接你吧。”


    鬱洧整理好情緒,在心裏把拆車的人問候了好幾遍。


    “他剛剛聯係我,說有事情出門了。”


    周斯羽一遍遍拒絕著鬱溱都通訊請求,一邊麵不改色地解釋。


    “那你早上是怎麽過來的?”


    溫泉酒店離這裏還是挺遠,走路起碼要兩個小時。


    “走到半路蹭鄭力的車過來的。”


    蹭車是不可能蹭的,但是作為酒店vvvv……vip會員,讓他們送一下,沒什麽問題吧?


    這下輪到鬱洧犯難了,修理店最多睡得下兩個人,天色也不早了,讓周斯羽走迴去路上挺危險,而且他腳還疼著,附近又沒有酒店什麽的,雖然有旅舍,但聽說不太正經,還是算了。


    “要不……你去我那裏住一晚吧。”見周斯羽盯著自己,鬱洧趕緊解釋,“我那裏離這兒近,而且還可以幫你看一下……”


    “好。”周斯羽揚起唇角甜甜地笑著:“謝謝你。”


    “不……不客氣。”鬱洧的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背對著周斯羽蹲下身:“我背你過去。”


    “謝謝。”


    周斯羽乖巧地趴在鬱洧背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好像他第一次去家屬院,就是鬱洧背他迴家的,一晃已經過去六年了,時間真的很快呢。


    想著想著,周斯羽不自覺問出了從前問過的問題,“你以前……也背過別人嗎?”


    “背過啊。”鬱洧仔細算了算,“王大娘生病了是我背上車的,隔壁李叔家的兒子摔折了,也是我背去醫院的。”


    “還有張嬸兒的女兒……”


    鬱洧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最後補充道:“去年李老漢家小豬崽跑了,跑到一半摔到坑裏死了,是我背迴來的。”


    “你……你還背豬!”


    周斯羽覺得他在內涵自己,但沒有證據。


    “對啊,背迴來以後做成了烤豬,還挺好吃的。”


    鬱洧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小豬崽又不重,用繩子拴著就背迴來了。


    “嘖,豬豬那麽可愛,怎麽能不等我一起吃?”周斯羽舔了舔嘴唇,“我們好像還沒吃晚飯呢。”


    “好像是有一點餓了。”


    鬱洧想了想,轉變方向,拐進了路邊一個小飯館。


    飯館人挺多,兩人排了一會兒才等到座位。兩人一人要了一碗麵,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周斯羽則不動聲色聽著旁邊那桌人的談話。


    “那小崽子還真tm給臉不要臉。”


    一個紋著花臂袒胸露乳的男人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動靜之大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但沒有人敢抬頭看他,都低著頭默默吃飯。


    周斯羽不悅地皺了皺眉,仍然低著頭吃飯。


    “大哥大哥,消消氣消消氣。”旁邊的人趕緊遞上酒勸解道:“不就一第一星區來的小崽子嘛,不值得大哥動怒。”


    “tnnd,勞資飯店都包了,龍蝦鮑魚燕窩買了,帝豪酒店也訂了,轉頭跑溫泉酒店去,根本沒把勞資放眼裏!”


    男人不屑地拍開小弟的手,繼續發泄不滿。


    “害,大哥,他就一紈絝子弟富二代,哪能和大哥您比。”


    旁邊的人不斷勸說,周斯羽吐了吐舌頭,嘖,咋感覺他說這人,有點耳熟。


    “真tm登鼻子上臉,要不是為了那些錢,勞資早把他大卸八塊……你tm看什麽看!”


    男人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周斯羽,隨即猥瑣道:“喲,長得還挺標誌,來哥哥這邊……”


    周斯羽沒理他,翻了個白眼,低下頭繼續吃麵。


    “泰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tm給臉不要臉,識相點。”


    一旁的狗腿子立馬上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鬱洧不悅地抬起頭,扯過紙巾慢慢擦著嘴。


    “看……看什麽看!”狗腿被鬱洧冰冷的眼神嚇得不輕,小腿肚子打著顫,壯著膽子開口:“泰……泰哥看上你的妞兒……”


    “滾。”


    鬱洧平靜地打斷他的話,隨手一扔,紙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落進泰哥的碗裏。


    “喲,不好意思,手滑。”


    “噗嗤……”


    周斯羽不禁笑出聲,鬱洧這漫不經心又痞又帥的樣子,還蠻賞心悅目的。


    “你tm……算哪根蔥,敢在泰哥麵前……啊!”


    殺豬般的嚎叫響起,周斯羽揉了揉耳朵,真吵。


    鬱洧隨手一轉,“哢噠”,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飯館裏格外響亮。


    “我說了,滾。”


    隨後,拎起狗腿的後衣領輕輕一扔,像扔垃圾一樣甩到泰哥腳邊。


    “看好你的狗,別亂叫。”


    鬱洧扯過紙巾擦著手,眼神慢悠悠從幾人臉上掃過,一個穿短袖襯衫的小弟看到他脖子裏的牌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tmd,你敢動勞資的人!”


    泰哥拍桌而起,一旁的小弟拉不住,隻能捂臉。


    完了啊,那人是鬱洧,統治地下拳場的冠軍啊!和他打,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死呢。


    鬱洧抬起手,巴掌帶著風聲重重打在泰哥臉上 泰哥腦袋嗡嗡直想,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上!”


    其餘小弟對視一眼,從桌子底下抽出棒球困棍、鋼管等武器。


    “啊!打架了打架了……”


    “快跑……”


    飯館內亂作一團,周斯羽雖然很想加入戰鬥,但還是退到角落。


    他現在的人設是清純可人柔弱小白花,人設不能崩。


    再說了,鬱洧好歹是個經過特訓的特種兵隊長,還是聯盟上將,這一群小菜雞是翻不出什麽水花的。


    不出周斯羽所料,鬱洧靈活地穿梭在人堆中,一躲一拳一肘擊放到一個,隨便一抬腳又踹翻一個,閃身躲過攻擊,隨手一拽,又放倒一個。


    沒一會兒,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人一個個都倒在地上呻吟。


    “垃圾。”


    鬱洧不屑地啐了口痰,轉身朝角落的周斯羽走去。


    看著像兔子一樣縮在角落的人,溫柔地伸出手將人拉起來:“嚇到你了吧?”


    周斯羽咬著唇,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小心!”


    看著鬱洧身後快速襲來的匕首,周斯羽快速抱住鬱洧和他調換了位置,把頭埋在他懷裏。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匕首插在身上很痛啊!”


    “這個角度萬一恰好捅到心髒怎麽辦?”


    “媽耶,即便沒捅到心髒,留疤了也不好看啊……”


    “嗚嗚嗚,完犢子了……”


    預想中的疼痛感並未襲來,周斯羽緩緩睜開眼睛。


    鬱洧身後憑空多出許多血紅色觸手形成保護罩,牢牢護著周斯羽。輕輕抬手,一根藤條快速纏上泰哥的脖子,將他舉到空中。


    “鬱洧!鬱洧!你快放開他。”周斯羽抬起頭,對上一雙沒有焦距和虹膜的漆黑眸子,冰冷肅殺的眼睛沒有一絲感情。


    雖然害怕,周斯羽還是壯著膽子抱住鬱洧,嚐試釋放信息素。


    香甜的信息素在空中彌漫,鬱洧像是受了刺激般痛苦地閉上眼,用力推開周斯羽,後退幾步,扶著腦袋半跪在地上。


    “怪……怪物……”


    “有怪物……”


    一群人被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慌不擇路地狂奔離開。


    身後的觸手慢慢消失,鬱洧深吸一口氣,慢慢冷靜下來,眼中慢慢有了焦距。


    鬱洧緩緩站起身,扯了扯嘴角,“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鬱洧,你嚇死我了。”


    周斯羽眼眶一熱,不管不顧撲進鬱洧懷裏,眼淚像不要錢一般撲簌簌流著。


    “對不起,我控製不住……”


    “你要是把人打死了,是要坐牢的,到時候誰幫我修車啊……”


    “別哭了別哭了,對不起。”鬱洧伸出手,試探著抱住周斯羽,輕輕拍著他的背道歉。


    周斯羽哭累了,蹲在角落一言不發,看著鬱洧和老板商量賠償。


    “我身上現在沒帶這麽多錢,你看我過幾天給你行嗎?”鬱洧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他現在就剩下點生活費,拿出來的話就要餓死了。


    “我來吧。”周斯羽掏出錢包,從中抽出十多張麵額一萬的錢遞給老板,“不夠的話我再補。”


    “夠了夠了夠了。”老板拿走五萬,將剩下的還給周斯羽:“這些就夠了。”


    鬱洧和老板瞪大眼睛,麵額一萬的紙幣,這可是資產上千萬的人才有資格拿到手的,周斯羽一下子掏出這麽多,到底是什麽來頭?


    豈料周斯羽眉頭一皺,又從包裏掏出十多張,放在桌上揚長而去。


    鬱洧看了看老板,轉身快速追上去。


    “等我有錢了就還你。”


    鬱洧和周斯羽並排走著,心裏很是鬱悶,周斯羽這麽有錢,應該也看不上這點錢吧?


    “好啊,待會兒就給你寫個欠條。”周斯羽停下腳步,微微仰頭和鬱洧對視,“我要按百分之二算利息。”


    “好。”


    鬱洧點點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周斯羽的臉。


    迴過神來,立刻懊悔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敲!我剛剛在幹什麽?我竟然捏債主爸爸的臉!要命要命要命!他不會以為我是流氓吧?


    該怎麽解釋該怎麽解釋?要不……說被俯身了?


    周斯羽也是整個亞麻呆住了,鬱洧剛剛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捏他的臉!嗷嗚嗚,他為什麽要捏我的臉!


    但是他的眼神好溫柔,媽呀呀,要死了要死了,直接遭不住!


    “咳……那個……我剛剛被附身了。”


    鬱洧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後退一步和周斯羽保持安全距離。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後退,但直覺告訴他,不退會有嚴重後果。比如,被揍得滿地找牙。


    “我要加錢。”周斯羽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你現在欠我三十一萬。”


    “我靠,不是吧!你奸商啊。”鬱洧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我就捏了一下,怎麽就要多出一萬?”


    “我不管,你得付錢。”周斯羽抱著胳膊,傲嬌地哼了一聲:“我現在是你的債主,你得聽我的。”


    “行行行,聽你的聽你的。”


    鬱洧抬腳走在前麵,路過一個小超市時又給周斯羽買了些生活用品,順道拿了一根棒棒糖。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拿,隻是感覺周斯羽應該會喜歡。


    似乎,他以前也這樣做過,還做的得心應手。


    走出門,周斯羽正單手插兜,低著頭踢小石頭,鬱洧腦海裏慢慢浮現相似的一幕,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而驚天動地的想法。


    周斯羽,該不會就是他未曾謀麵的媳婦兒吧?


    我敲!不是吧?不能這麽巧吧!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你瞎想些什麽呢?人家長的好看又有錢,看上你不純屬眼瞎嗎?”


    鬱洧一邊碎碎念一邊走到周斯羽身邊,將棒棒到他眼前。


    “謝謝!”


    周斯羽眼睛一亮,高興地接過,撥開糖紙塞進口中,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鬱洧竟然還知道他喜歡巧克力味的糖,難道他沒有失憶?還是他為了躲著自己所以假裝失憶?


    “你喜歡就好。”


    鬱洧抬腳走在前麵,周斯羽跟在他後麵,走了幾步突然又快速上前,輕輕拉住鬱洧的手。


    看到鬱洧疑惑地目光,周斯羽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怯生生開口:“我……我怕黑。”


    “燈下黑?”


    鬱洧抬頭看了看明亮的路燈,打趣道。


    “靠!這個臭直男,不要那麽破壞氛圍好不好?”


    周斯羽已經無力吐槽,幹嘛揭穿我?我不要麵子的嗎?你假裝配合一下不行嗎?為什麽視而不見?


    手心驟然抽離的溫度讓鬱洧有一瞬間失神,下意識抓住周斯羽的手。


    “咳……我……我也怕黑。”為了那已經沒剩多少的麵子,鬱洧快速別過臉,邁著步子快速離開,完全沒想起來還拉著個人。


    “唉唉唉,你走慢點。”


    “靠!疼!”


    周斯羽一個趔趄撞上鬱洧的背,捂著鼻子擠眉弄眼,眼淚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


    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太tm疼了!


    “怎麽又哭了?”鬱洧無奈地歎了口氣,蹲下身,“上來。”


    他就納悶了,周斯羽這腿也不短啊,為什麽走得這麽慢?難不成是假腿?


    周斯羽含著糖,歡快地跳上鬱洧的背,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前人誠不欺我。


    鬱洧背著周斯羽穿過街道,在一棟兩層小樓前停下。


    房東是一個老頭,九點不到就睡了,鬱洧打開門,拉著周斯羽躡手躡腳上了二樓。


    房間裝飾得很溫馨,柔軟的大床,窗子處的原木書桌上擺著一盆花,靠牆的地方有一個白色衣櫃,牆後是衛浴一體的洗漱間。


    “你先去洗漱。”鬱洧拿出剛買的東西遞給周斯羽,“水溫會調嗎?”


    周斯羽點點頭,拿著東西進入浴室,洗完澡卻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沒有帶睡衣,也沒有換洗衣服,更要命的是,這裏還沒有洗衣機!


    不洗吧,他實在接受不了穿髒衣服,雖然隻穿了一天,但就是髒了;洗吧,一晚上肯定不會幹,這就意味著他明天要穿濕衣服,更受不了。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尋求外援。周斯羽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開口:“鬱洧,你在嗎?”


    “怎麽了?”


    “那個……能借我一件衣服嗎?”


    “噢,你等等,我找一下。”


    鬱洧打好地鋪,放上被子,從衣櫃翻出一套衣服走到浴室敲了敲門。


    周斯羽打開一條縫,伸手快速將衣服抓了進去,立刻關上門。


    “你褲子腰好大……”


    周斯羽一邊吐槽一邊擦著頭發,察覺到沒人迴應後疑惑地抬起頭,發現鬱洧正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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