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周斯羽“指路”,鬱洧隻用了十分鍾就迴到修理店,鬱溱坐在門口等得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哥……”


    看到鬱洧,鬱溱下意識又要撲上去,被周斯羽眼疾手快按住,“打住打住,你忘了我剛才怎麽告訴你的嗎?”


    鬱溱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看著鬱洧,像一隻小狗一樣。


    “算了算了,隨便你叫什麽。”


    鬱洧無奈地張開手,鬱溱眼睛瞬間亮晶晶的,一下子撲到鬱洧懷裏。


    “什麽情況?”


    光膀子的男人早已換上一套工裝,從汽車底下鑽出。


    “發動機壞了,咱這兒沒有零件。”鬱洧從冰箱裏拿出水遞給周斯羽,自己拿了一瓶擰開:“先把車拖迴來吧,老楊呢?”


    “不知道,一早上沒見著人。”男人聳了聳肩,“不出意外的話昨晚喝多了。”


    “你和我去,把車弄迴來。”鬱洧皺了皺眉,“停在山路上挺危險的。”


    “行。”男人脫下手套擦了擦汗,“你還沒吃飯吧?吃點兒再去?”


    “我去煮碗麵,從工資裏扣。”鬱洧走到房子邊的水管處洗了洗手,轉頭看著周斯羽兩人:“一起吃點?”


    “恰好餓了。”


    周斯羽笑了笑,毫不客氣地跟著鬱洧上了樓,鬱溱小跑著跟上兩人的步伐,男人笑了笑,老鬱今年桃花運旺啊。


    “你們先坐會兒。”


    鬱洧指了指沙發,隨後走進廚房。


    周斯羽坐在沙發上,環顧著四周。


    房間很小,擺了一張茶幾,茶幾上堆滿了各種雜物,茶幾旁放了一個沙發和幾把椅子,還有一台電視,靠近窗戶的地方隔出一小塊砌了個台子,上麵放著鍋碗瓢盆。


    鬱洧很快煮了兩碗麵端出廚房,看了看四周後皺了皺眉,用腳踢過一個小凳子放在周斯羽麵前,然後把麵放了上去。


    “謝謝。”


    周斯羽低頭看了看,還以為鬱洧學會了煮麵,沒想到是泡麵,不過加了些新鮮蔬菜和肉,看起來很美味。


    “不客氣。”鬱洧端著麵靠在牆上,吸溜了一口,隨便嚼了幾下後直接咽下,“你們待會兒就在店裏麵等一下,外麵太陽挺大的,我和張慶去就行。”


    周斯羽小口小口吃著麵,優雅得仿佛在吃大餐。


    旁邊的鬱溱都看不下去了,裝什麽裝!你平時張牙舞爪和我搶零食的時候咋沒有這麽斯文?


    “謝謝。”周斯羽慢悠悠吃完麵,“算在修理費裏。”


    “你們先坐著,出去逛逛也行。”


    鬱洧收好碗,甩著車鑰匙下樓。


    能開得起豪車的人,怎麽可能看上店裏那點廢銅爛鐵。


    “嫂子,咱不會真要在這兒等著吧。”鬱溱揉了揉臉:“也不知道他們要多久才會迴來。”


    “反正我不想出去,太曬了。”


    眼瞅著沒人,周斯羽立刻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


    “好吧,那你在這兒休息,我出去找找看有沒有酒店什麽的。”


    鬱溱伸了個懶腰,這個地方是真的很落後,都不能提前找酒店訂房間。


    “你去吧。”


    周斯羽擺擺手,這個地方雖然落後,但好在還能支持電子貨幣。


    鬱溱剛走不久,周斯羽也起身離開,到商店買了一包瓜子,慢悠悠踱步到修理店對麵河邊的柳樹下。


    “吃!”


    “不對不對,我下錯了……”


    “嘿,你個金老頭,怎麽還悔棋!”


    周斯羽磕著瓜子,抱著胳膊看兩個老頭爭得麵紅耳赤。


    “唉唉唉,你聽說了嘛。”旁邊一個穿綠裙子的大娘“壓低”聲音道:“聽說第一區來了個有錢人,咱整個市的路都是他出錢呢。”


    “哎喲,真有這種人傻錢多的傻子啊?”另一個係著粉色圍裙的大娘四下看了看,“我可聽說那大老板脾氣大的很呢……”


    “怎麽說怎麽說?”


    周斯羽拉了根沒人坐到凳子,遞出手裏瓜子,自然而然地加入第二十八星球洛江市民間情報隊伍。


    “聽說市領導帶人彩排了歡迎儀式,還在最大的飯店訂了好幾桌……”


    “哦喲,這可不興亂說。”周斯羽磕著瓜子,“那裏麵的飯是不是很貴啊?”


    “哪能亂說,我大姑的表姐的二姨的三姐夫的侄子在裏麵工作,他說的。”圍裙大娘抓過一把瓜子,“一頓飯抵咱小老百姓一年的收入呢。”


    “這麽貴?”另一個盤著頭發大娘提高聲音,啐了一口痰:“這群缺德的王八羔子,有那錢不修修學校,教學樓都破成啥樣了!”


    “嗨,那錢都修教學樓了,市長兒子哪兒來錢買那些豪車?”穿藍色工裝的大娘十分不屑地冷哼一聲:“穿衣服也沒個正形,褲子都快開到大腿根兒了。”


    “就是,誰家好孩子會穿成這樣?”圍裙大娘撇撇嘴,“一看到人就貼上去,跟沒見過男人似的。”


    “也就小鬱那孩子老實,這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被扒得衣服都不剩了。”


    “他們是情侶嗎?”


    周斯羽豎起耳朵,鳳眸微眯,鬱洧你厲害啊,三年沒見,惹了這麽多桃花!


    “小鬱孩子老實本分,怎麽可能看得上這種水性楊花的人。”工裝大娘抓起一把瓜子,惋惜道:“可惜那孩子有家室了,我還打算撮合他和我侄女兒呢。”


    “胡說,人家分明是看不上你侄女兒。”圍裙大娘吐出瓜子殼,“鄰裏鄰居誰見過小鬱他媳婦兒長什麽樣兒?擺明了騙你呢。”


    “害,我侄女兒好歹還是個老師,哪裏配不上這窮小子了?”


    “還真配不上。”


    周斯羽在心裏小聲吐槽,鬱洧是誰?聯盟總司令的獨子,聯盟最年輕的上將,家世、身材、樣貌、性格,哪樣不是萬裏挑一?


    何況有自己這種珠玉在前,鬱洧能看上人家才有鬼。


    周斯羽對自己可謂萬分自信,他,身高一米八,膚白貌美腰細腿長,上得了談判桌打得了流氓,家財萬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咳,扯遠了。


    總之,放眼整個聯盟二十八個星球,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了。他和鬱洧才是天生一對!其餘人靠邊……啊不,邊都靠不上!


    正自戀呢,餘光突然瞟到一輛大紅色跑車在修理店前停下,周斯羽撇了撇嘴,tk前年的款,還不夠他一個車輪。


    車門被人暴力推開,順道拍倒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幸運兒。


    一個穿著破洞褲短衛衣,滿頭紅色短發的青年下了車,拿掉耳機,不悅地看了看沒有一點破損的車門。


    “大白天往我車上撞,你瞎啊?”渾厚的聲音響起,“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大白天碰瓷……”


    周斯羽替被打的人感到冤,什麽人啊?打到人不道歉,反而理直氣壯誣陷誣陷別人碰瓷,還真當自己是許願池的王八,誰都想碰啊?


    還有,為什麽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會有五百斤的聲音?這混搭得也太過了。


    “還講不講理了?分明是你不看路就開門撞的我!”男人扶起車,揉著摔傷的地方,嗤笑一聲:“我說大少爺,您能別有事沒事兒就往咱這小廟跑嗎?”


    “楊烈?”看清男人的臉後,青年冷哼一聲,從車裏拿出一個皮夾,掏出一把錢灑在地上:“喏,賞你的。”


    叫楊烈的男人眸中閃過一絲怒意,緊緊捏著拳頭。


    “喲,嫌少?”青年不屑地踩了踩掉在地上的錢:“你這條賤命值幾個錢?別給臉不要臉,跪著撿,少爺我要是看高興了沒準能多賞你點。”


    楊烈手上青筋暴起,良久又慢慢鬆開,低頭去撿地上的錢。


    “這就對了嘛。”青年笑著拍了拍楊烈的頭,“少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周斯羽眼眸沉了沉,閃過一絲玩味,放下瓜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單手插兜慢悠悠朝兩人走去。


    鬱洧的爛桃花,他不喜歡,自然是要掐掉的。


    不少人看到動靜,慢慢圍過來,遠遠看著。


    “嘖,還以為誰家養的狗擱這兒亂叫呢。”周斯羽彈了彈衣領上灰塵,甚至不看青年一眼:“原來是個禽獸。”


    “你tm哪兒冒出來的小癟三?”青年不高興了,拔高音量:“你說誰是狗呢?”


    “誰說你是狗了嗎?”周斯羽無辜地攤開手,“我分明罵你是禽獸。”


    “噗嗤!”


    圍觀的人笑出了聲,青年更加氣憤,上前揪住周斯羽的衣領,抬起拳頭威脅:“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道歉!”


    “我好怕怕。”周斯羽眯著眼睛,玩味地開口:“大少爺你想我怎麽道歉?”


    “給爺跪下磕頭,一直磕到爺高興為止。”


    青年得意地笑著,放下拳頭。心裏更加不屑,還以為是個硬茬,沒想到是個孬種。


    “我要是說不呢?”


    周斯羽笑了笑,抬手捏住青年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擰,青年疼得哇哇大叫。


    “你tm快放開我!”青年口不擇言大聲怒罵,“我爸是市長,你敢動我……”


    “打的就是你。”


    周斯羽抬腳踹在青年小腹上,嫌棄地掏出手帕擦手。


    “勞資跟你拚了!”


    青年跳起來,揮著拳頭朝周斯羽臉上打去,周斯羽不閃不避,落在別人眼中就是被嚇傻的樣子。


    “鄭力!”


    低沉的男音響起,拳頭在離周斯羽鼻子一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下。


    鬱洧撥開人群,皺眉看著眼前的亂像。


    “鬱洧哥哥,你終於來了。”鄭力擠出幾滴眼淚,一把抱住鬱洧的胳膊哭訴:“楊烈和那個人欺負我……”


    看著貼在鬱洧身上的人,聽著嗲得要命的聲音,周斯羽嘴角抽了抽,微微一笑,垂下頭,不安地攪著手指,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人心都化了。


    雖然什麽都沒做,但是……他好可憐!他肯定是無辜的!這麽弱小可憐的人,怎麽會打人呢?


    “我沒瞎。”鬱洧抽出手,指著地上的鈔票:“什麽意思?”


    “我……”鄭力語氣弱了些:“我不小心撞到了楊烈哥,這是賠給他的……”


    “你把錢丟到地上讓人跪著撿?”鬱洧冷笑一聲,“賠償方式挺新穎啊。”


    “不是……我就是手滑……”


    “鬱洧,你別怪他了。”周斯羽拽了拽鬱洧的衣擺,“他一臉虛弱的樣子,肯定不是故意想侮辱別人的。”


    “你閉嘴!”


    鄭力揚起手,周斯羽立刻躲到鬱洧身後,“害怕”得瑟瑟發抖。


    “他好可怕,會不會一拳把我打死?”周斯羽吸了吸鼻子,探出半個腦袋:“對不起對不起,我初來乍到不知道你們這裏的賠償方式是把錢灑在地上讓人跪著撿……”


    “鄭力!”鬱洧不悅地皺眉,“這裏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鬱洧哥哥……我……”鄭力眼淚汪汪地看著鬱洧,指著周斯羽:“是他先動手打我的。”


    “我看你好得很。”


    “不是,真是他……”


    鄭力急了,剛才疼得手都要斷了,現在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手腕甚至都沒紅。


    “我道歉,對不起……”周斯羽從鬱洧身後走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經過這裏,我不該打擾您的興致,我不該站在你麵前汙染了你聖潔的空氣……”


    “你沒錯。”鬱洧皺了皺眉,將周斯羽拉到麵前,對鄭力道:“道歉。”


    “憑什麽?”


    鄭力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眼淚都被氣得收迴去,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個小蹄子打了自己。


    “對不起。”周斯羽眼淚汪汪地看了看鬱洧,“我道歉,希望不要影響你們朋友間的感情。”


    “鄭力,你還要鬧多久?”鬱洧臉色陰沉,看著鄭力:“你隨便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道歉!”


    “我……”鄭力被鬱洧看得心裏發毛,咬牙切齒道:“對不起……”


    “你說什麽?”周斯羽揉了揉眼睛,抬起紅通通的眼眶,“不好意思,我太害怕了沒聽清,能麻煩您說大聲點嗎?”


    “你別給臉不要臉!”


    鄭力忍不了,剛抬起手,被鬱洧瞪得縮了迴去,閉著眼睛大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關係,我……我不會怪你的……”


    周斯羽“柔弱”地垂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我先走了。”


    鄭力裝著滿肚子火跳上車,在發動機轟鳴聲中揚長而去。


    “你沒事吧?”鬱洧低下頭,想看看周斯羽有沒有被打,被他別過臉避開,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解釋道:“鄭力脾氣很暴躁,嚇著你了吧?”


    周斯羽點點頭,又搖搖頭,委屈巴巴地低著頭,在心裏朝著鄭力離開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比茶,爺還沒怕過誰,滿級茶藝大師,白蓮花本花麵前,豈會容你一個黃毛小兒放肆!


    “車已經拖迴來了,店裏有一個差不多功率的發動機,應該可以用,不過肯定比不上原裝的。”


    鬱洧扶著楊烈進門,周斯羽不疾不徐跟在兩人身後。


    “沒關係,能開走就行。”周斯羽看了看時間,“車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我先迴住處了。”


    “你住哪兒?”怕周斯羽誤會,鬱洧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遠的話我可以送你過去。”


    “溫泉酒店。”周斯羽抬起頭,滿眼期望地看著鬱洧:“我對這裏不熟,也不知道遠不遠……”


    “挺遠的,我送你過去吧。”


    鬱洧和張慶打了聲招唿,載著周斯羽離開。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周斯羽眯了眯眼,縮著脖子躲在鬱洧身後。


    長得高就是不一樣,能擋好多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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