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擁有蘭鈴花信息素的人和鬱洧的匹配度都很高。”


    周斯羽指了指淩亂的資料:“我找了很久,但一直沒有答案。”


    “因為蘭鈴花和連木草根莖相連,一體共生。”


    林瓴從手腕上的微型電腦裏調出蘭鈴花的模型,全息投影,周斯羽再次被震驚,蘭鈴花竟然開在樹上而不是像蘭花一樣。


    高大筆直的蘭鈴樹上,無數如利劍一樣的葉片直指天空,葉片頂端淡藍色近乎透明的花像鈴鐺一樣垂下,長長的纖細的花蕊在風中搖曳,如一個個小巧的風鈴在風中演奏動聽的音樂。


    “蘭鈴樹,因葉片似蘭,花朵如風鈴而得名,夏季開花,全身劇毒,花香致幻,方圓五米內,除唯一一株連木草外沒有其他活物。”


    “唯一的解藥就是花王的花蕊,然繁花萬千,每棵樹隻有一朵花能成為花王。”林瓴繼續道:“連木草能解百毒,但唯獨解不了蘭鈴花的毒,自愈力強,根莖百年不死,遇水即活,通過接受蘭鈴樹輸送的養分生存,同時會將一部分汁液輸送給蘭鈴花,蘭鈴花則會利用體內獨特的生物酶將連木草提供的汁液轉化成解藥存儲在花王的花蕊中。”


    “數百千年艾托蘭帝國二世皇帝為了救死去的愛人,聽說連木草有起死迴生的功效,不遠萬裏帶人到第二十七星球尋找連木草。”林瓴惋惜地搖搖頭,“可惜連木草自身能起死迴生,卻不能讓人起死迴生。”


    “皇帝還是不死心,讓人提取出連木草的基因和人類結合,想以此培育出能解百毒的人,再用他們的血液入藥。”


    “不過他失敗了,離開蘭鈴花的連木草不但迅速枯萎,並且像被燒過一般化成灰隨風飄散。”


    “但是蘭鈴樹一旦離開土地也會迅速死亡,並且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隻生長在第二十七星球,太冷太熱太曬都會死亡,皇帝耗巨資修建了艾托蘭實驗室,可惜還沒完工就被自己的弟弟殺害了。”


    “但是實驗沒有停止,而且他們還進行了更加慘無人道的實驗。”


    周斯羽從書上了解過,三世皇帝比二世更加殘暴,抓了很多人關在實驗室中,繼續做人和動植物基因融合實驗。


    林瓴不置可否,鬱林周三家都是實驗的產物,鬱家祖先接受的是各種兇獸的基因,林家是猛禽,周家很雜亂,各種動植物都有。


    楚家本身就是貴族,負責管理艾托蘭實驗室,而秦家祖先則是研究人員之一。


    一個家族的人完全不夠實驗,所以還有其他被抓來的人也被迫接受了不同的基因。


    不過基因融合並非易事,很多實驗體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鬱瑧的爺爺最早成功的實驗體,以人的形態融合了獵豹的基因,通過專業訓練後,不但短距離奔跑速度媲美獵豹,耐力也直線提升。


    艾托蘭當權者十分高興,恰逢其他帝國攻打艾托蘭,便將鬱瑧的爺爺送進了軍營,直接任命他為帝國護衛隊隊長。鬱瑧的爺爺帶領護衛隊打敗了侵略者,一舉攻下了兩個星球,鬱家也從奴隸一躍成為貴族。


    林瓴的祖先是第二十七星球的原住民,艾托蘭帝國占領第二十七星球後,將所有人送進實驗室,經曆數代基因篩選和融合,最終才誕生了林瓴一個能融合連木草的人,而其他人也在失去作用後被殘忍殺害。


    相比連木草的嬌氣,蘭鈴花融合實驗進展迅速,很多實驗體都或多或少融合了蘭鈴花。不過周斯羽的父親周羽融合度最高,信息素品級也是最高的,再加上他的伴侶是當時帝國皇家護衛隊隊長——高階alpha文斯,生出的後代周斯羽的信息素等級自然也是非常高的。


    由於周家接受的融合實驗非常雜,不少成功的實驗體早早離開了實驗室,被帝國統治者送往各個行業。周家祖兄弟幾人用工資共同買下了一座廉價礦場的開采權,在其中采出了金礦後,又繼續買了不少,成為名副其實的礦產大亨。


    楚雲霂的親生父親文勉,是文斯的遠房親戚,卻沒有文斯那般好運,成了實驗體之一,融合了蘭鈴花,但是不同於周羽的是,他的信息素沒有味道,但卻擁有致幻功效。


    聯盟建立後,世界秩序慢慢穩定,五大家族之間也開始頻繁聯姻,一來是為了維護統治,二來也是為了延續基因。


    畢竟實驗體的基因太優秀了,尤其是鬱家,體力、速度、敏捷度都遠超普通人群,戰鬥力更驚人。且不說高階alpha戰鬥力如何,但就鬱溱這樣的a級omega,在沒有信息素壓製的情況下,打趴一個s級omega信手拈來,和同級alpha也能打個平手。


    “林叔叔,既然蘭鈴花和連木草如此特殊,在人身上會有什麽體現嗎?”


    聽了介紹,周斯羽難免期待,萬一他一下子擁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呢?


    “艾托蘭實驗室研究人員做過測試,攜帶蘭鈴花信息素的alpha一旦標記攜帶連木草信息素的omega,就可以遠程定位omega的位置。”林瓴補充道:“反之則沒有這種功效,不過卻能一定程度上感知到對方的心情,而且即便不在易感期,也能聞到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林叔叔,我想洗掉標記。”周斯羽解釋道:“在找到鬱洧之前,我必須要確保自己能活著。”


    總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找人未半而中道崩殂,那可太憋屈了。


    “高階alpha的標記很難洗,即便洗掉標記,你和小洧之間的特殊聯係也不會因此切斷。”林瓴捏了捏眉心:“我會想其他辦法幫你抑製信息素……”


    “太麻煩了。”周斯羽搖搖頭,“既然洗掉標記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聯係,那就洗掉把。”


    “三天後你來實驗室。”林瓴垂下眼眸,“醫院不太安全。”


    周斯羽點點頭,之前出了好幾起醫院打著洗標記的名號摘取了患者腺體的新聞,星際警局到現在都沒查清被摘除的腺體的去向,隻能先查封涉事醫院,給涉事人員判刑。


    非法摘取、販賣腺體是很嚴重的違法行為,幾個醫院的主要負責人和主要參與人員都被直接判了死刑。


    “洗標記很痛苦,而且無法用麻醉。”林瓴還想再說什麽,看到周斯羽堅定的表情時,歎了口氣:“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還是想去一次秘域。”周斯羽抿了抿唇,“林叔叔,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不明白大人之間怎麽了,隻知道,他的叔叔一下子就變成了他的爸爸,而他的親生爸爸周齊,成了那個不能被提及的人。


    後來大一點的時候,周圍同齡的小朋友都罵他爸爸不要臉,大人們則說,他和叔叔的丈夫私奔了,死在了路上。


    “我記得你以前就問過這個問題。”林瓴笑著輕輕搖搖頭,“你爸爸周齊,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奇人。”


    “戰爭到末期時陷入了僵持,艾托蘭帝國退守實驗室,並且解封了實驗室中的變異生物。”


    “你爸爸那時候才十四歲,卻已經是聯盟軍隊的重要將領,也是第一個敢攻打艾托蘭實驗室的人。”


    年少的周羽憑借出色的戰鬥力在軍隊中脫穎而出,和鬱瑧被稱為聯盟雙子星,兩人是最默契的搭檔。


    戰爭結束後,周羽離開軍隊到處遊曆,鬱瑧則繼續留在軍隊,繼續東征西討,平定叛亂。


    數年後林瓴在林家的支持下成立奧蘭實驗室,周羽和文斯主動加入實驗室,為解密艾托蘭實驗室的變異生物做了不少貢獻,幾人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他是戰後第一批進入秘域的人之一,不過那時候離艾托蘭實驗室被炸毀已經有二十多年了,裏麵的情況早就變了。”


    蘭鈴花和連木草本就稀少,再加上研究一度停滯不前,第二十七星球的蘭鈴花和連木草早已滅絕。最後一株連木草被分解成上百份放入冷庫中,蘭鈴樹被肢解用於毒藥研製,蘭鈴花也被永久封存在冷庫中。


    研究人員做了很多努力,卻始終無法從成百上千的花朵中分辨出哪一朵是花王,蘭鈴毒也成了無解之毒。


    艾托蘭實驗室被毀後,大量蘭鈴毒流落民間,導致不少人死亡。


    聯盟建立後派鬱瑧、文斯和周羽帶隊進入艾托蘭實驗室廢墟,想取出冷庫中的蘭鈴花研製解藥,可惜時過境遷,幾人被困在了裏麵。


    林瓴得到消息後,當機立斷剖出了七個月大的胎兒放進培養罐中,帶人進入秘域,憑借對實驗室的了解,找到並成功營救了幾人,還取出了一部分蘭鈴花和連木草。不過鬱瑧的腺體已經被損毀,而且沒有修複的可能。


    周羽和文斯對此很是愧疚,不但將鬱洧當做親生兒子照顧,後來兩家還約定 如果兩個孩子長大後分化為同一性別,則讓他們一起參軍,延續聯盟雙子星的傳奇;如果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則讓兩人結婚,延續兩家的血脈。


    周斯羽咋舌,原來他和鬱洧還有這段緣分,還差點變成青梅竹馬。


    “按理說爸爸們的感情應該非常好,為什麽會……”


    周斯羽微微皺眉,他對周羽和文斯的印象來源於一張照片,不過他從有記憶起就戴著一塊護身符,林瓴解釋過,護身符是周羽和文斯一起做的。


    “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林瓴揉著太陽穴:“小洧三歲的時候我們就搬離了第一星區,到第二星區定居。”


    沒過幾年,周羽出軌弟夫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看這場豪門鬧劇。


    林瓴自然是不信這些,周羽和文斯的感情向來很好,何況那時候周斯羽都三歲了,周羽怎麽可能背叛文斯?不過還沒等他仔細查證,周羽就在外出途中出了意外,一起死亡的還有周羽的弟弟周齊的丈夫,徹底坐實了出軌傳言。


    文斯也不相信,但為了保住周羽在周家的財產,被迫和周齊結婚,讓周斯羽繼續在周家生活。


    “林叔叔,你們當初有找到周羽爸爸的遺體嗎?”周斯羽眼睛亮亮的看著林瓴,“沒有的話,爸爸可能沒死。”


    “沒有。”林瓴搖搖頭,“雖然所有證據都顯示周羽和周齊的丈夫是一同上車的,但現場沒有周羽的遺體。”


    林瓴想過各種辦法尋找周羽,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文斯處理好周斯羽的生存問題後,也踏上了尋找周羽的旅途,不過卻出了意外。


    “我們對文斯的遺體做過鑒定,結果顯示他確實……”


    “我知道。”周斯羽垂下頭,“我參加了他的葬禮。”


    文斯雖然不在他身邊,但每年都會給他準備禮物,並且準時迴家陪他過生日。


    周斯羽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他六歲生日,他站在走廊角落等著文斯。一群人抬著一個擔架匆匆忙忙穿過走廊,經過角落時,擔架上的白布被風掀起一角,白布下是一張與照片一模一樣但毫無血色的臉。


    第二天,他站在陽台上看到很多穿黑色正裝,胸前戴著白花的人在房子中走動,沒多久,他就被仆人帶到更衣室,換了一身不合身的正裝,胸前也戴著白花。


    在仆人的交待下,他端著黑白照片照片走在隊伍最前麵,懵懂迷茫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悲傷。


    “抱歉,小羽,我們沒能帶走你。”林瓴輕輕撫摸著周斯羽的臉頰,“我們沒有立場去和周齊爭奪你的撫養權。”


    他們在葬禮上見到了周斯羽,瘦瘦小小的,不合身的正裝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隨時都會把他壓倒。


    周齊是周斯羽的繼父,林瓴和鬱瑧隻是周羽和文斯的朋友。而且周齊放話,周斯羽在成年前隻要離開周家,就喪失了繼承權。


    周家是周羽的心血,林瓴不能眼睜睜看著屬於周羽的東西輕飄飄落入他人手中,所以不管從哪方麵講,他們都不能和周齊爭。


    何況兩家離的又遠,他們根本不可能隨時去看望周斯羽。


    “沒關係,林叔叔。”周斯羽勉強笑了笑,“都過去了。”


    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忍不住質問,真的過去了嗎?那些年吃過的苦,受過的侮辱,真的能煙消雲散嗎?


    他無法責備周羽和文斯的不負責任,更沒有立場去指責林瓴和鬱瑧,沒有誰有錯。


    “林叔叔,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周斯羽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櫃上的照片上,堅定地開口:“我會把鬱洧找迴來。”


    第二十七星球已經被完全封控起來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進去的,他隻能在周邊星球找找看。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瓴拍了拍周斯羽的肩膀:“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好。”


    周斯羽點點頭,目送林瓴離開後,抱著鬱洧的照片躺在一堆資料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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