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蘇和一大早接到白沐語的電話,說之前蘇和帶過去的三副藥已經吃完了,讓蘇和有空的話晚上再抓三副過來。


    不過今天正好是龍清媛設宴慶祝龍素九康複出院的日子,時間也定在晚上,而且蘇和之前就答應了赴宴。


    沒辦法,蘇和隻好向白沐語推托晚上有事,答應了中午帶藥過去。


    蘇和到白青石家時,白沐語正在書房裏練習書法,蘇和把藥交給白青石,走去書房打招唿。


    “今中午想紮針不?”


    蘇和站在白沐語身後,笑問道。


    她寫字的時候,端坐得筆直,白嫩修長的手握著筆,手腕微懸,仿佛水墨畫中走出來仙女,清新、淡雅。


    “不紮。”白沐語道,“你晚上不是有事嗎,紮針太累。”


    “聽你的。”


    蘇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望向書桌。


    白沐語正在用小楷抄寫李白的名篇《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


    筆力遒勁有力,落墨卻淡如煙雨,看著她的字,蘇和腦中不禁浮現出朦朧月色之下,一人對月飲酒的場景。


    “我準備選幾幅你的字,拿去書畫展覽會參展,你覺得怎麽樣?”


    蘇和柔聲問道,這事他跟白青石商量過,但從沒對白沐語說起。


    “啊?”


    白沐語突然放下筆,轉過頭來驚詫的望著他。


    “參展呀,這麽好的字,不去讓別人欣賞,豈不是可惜了?”


    “我……我不是很想。”


    白沐語蹙著眉道。


    “怕接觸社會?”


    她點了點頭。


    “其實讓你去參展,接觸社會,也是我治療計劃中的一部分。”蘇和道,“不過我尊重你的想法,你要是不樂意,這件事可以放一放。”


    “你能找到參展的渠道?”


    “這有什麽難的?”蘇和反問道。


    剛好他今晚要去參加龍清媛的宴會,這事隻需要跟龍清媛提上一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


    “那你要不覺得麻煩,就先拿兩幅去試試。”


    白沐語思索片刻後說道,“我最滿意之前那幅你看過的《氣象萬千》,還有沒寫完的這幅《月下獨酌》。”


    “要不要印兩個章?”


    “還沒成名,章不值錢。”白沐語拒絕道。


    “那就等你成名後,我親自帶你去打兩枚章。”


    蘇和笑道。


    “有個事跟你說。”


    “什麽事?”


    “就是……”白沐語臉頰掛上了兩抹緋紅,“哎呀。”


    她站起身就準備往外走,卻被蘇和攔住。


    蘇和盯著她的表情,迴想起上次紮針的旖旎場景,意識到了什麽,主動抓住她的手腕,閉眼把脈。


    “居然陰差陽錯先把性冷淡治好了?”


    蘇和有些訝異。


    “是……是的。”


    聽到“性冷淡”三個字,白沐語羞得低下了頭。


    她也是這三天夜裏,突然做了一次春夢,才意識到自己的性冷淡可能被治好了。


    “看來扶陽派的藥方還有些奇效。”


    蘇和笑道,“現在就隻剩自閉症,社交恐懼症,情感調控功能障礙三種病了。繼續努力,你一定能很快康複的。”


    白沐語:“……”


    。


    下午五點。


    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緩緩駛入白青石所在的小區,引得小區居民們紛紛側目。


    雖說白青石所在的也算是個高檔小區,但這車真沒人見過。


    “這玩意兒,得上千萬吧?”


    一個穿著白背心的中年男人,坐在花園的涼亭裏吞雲吐霧,向身邊一個禿頭男問道。


    “這你就沒見識了吧?”禿頭男嗬嗬一笑,“勞斯萊斯加長版,聽說全申海市,就一輛,值這個數。”


    白背心盯著禿頭男伸出來的兩根手指頭,“放屁呢吧,老李,你這愛吹牛逼的壞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


    “我腦子瓦特了騙儂啊,阿拉在車展,報價就1.5億,落地2個億都算便宜的嘞!”禿頭男一著急,連申海本地話都飆出來了。


    “真的假的,這小區住的大多數是我們這種家底五六百萬的普通人,誰開得起這車?”


    白背心一臉不信。


    “看看去?”


    “看看去!”


    兩人跟車一路小跑,最終看到樓道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小夥,停在了車前。


    “是蘇先生嗎?”


    司機打開車門,走下車鞠躬,畢恭畢敬的問道。


    “是。”蘇和點頭。


    “我是負責送您到酒店的司機,姓熊。”熊司機低頭走到車的後座,為蘇和拉開車門,“請您上車。”


    “好。”


    蘇和坐上車,向站在樓道內的白沐語揮了揮手,“迴去吧,晚上記得喝藥。”


    白沐語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加長版勞斯萊斯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我滴個乖乖,年輕有為啊!”白背心男人猛吸了一口煙,感慨道。


    “不是小區裏的人,這就說得通了。”禿頭男嘖嘖道,“但那個站在樓道裏的絕色美女肯定是小區裏的人不假了。”


    “確實絕色。”白背心深以為然,“比我家黃臉婆,好看出一百八十條街去了!”


    “就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坐得上加長版勞斯萊斯?”


    。


    申海市中心。


    皇朝都會大酒店。


    一個隻麵向頂級富豪開放的俱樂部式酒店。


    加長版勞斯萊斯停泊在酒店門口,司機下車後一路小跑為蘇和打開車門:“蘇先生,我們到了,龍董事長包下了二樓大廳,您直接上去就可以。”


    蘇和下車後,抬頭看了眼酒店足有十多米寬,金碧輝煌的大門,頓時有些後悔,自己應該事先去買套上檔次的西裝和皮鞋的。


    他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無帽衛衣和一條休閑褲,加上一雙老舊的國產運動鞋,跟這個酒店的環境與風格可謂是格格不入。


    蘇和看了眼手機,7點46,龍清媛說宴席8點開始,要是現在再去買,時間肯定來不及。


    “看來隻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蘇和搖頭苦笑,徑直往酒店裏走。


    要放在平時,他這身打扮想進皇朝都會酒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但門口的兩位保安剛剛親眼看見他從加長版勞斯萊斯上下來,知道能坐上這種豪車的,那必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沒有一絲一毫的阻攔,還畢恭畢敬的鞠躬問好。保安們就權當是某位特立獨行的公子哥,沒換衣服就過來赴宴了。


    蘇和走進一樓大廳,沒上電梯,而是沿著水晶扶手的樓梯一路往上走,進一步瞻仰這個酒店的氣派繁華。


    當他轉過二樓轉角,視線從琉璃吊頂的天花板往下移時,卻意外發現了一張熟麵孔。


    “蘇和!?”楊天朗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自從那天在箭館磕頭,楊天朗胸口就一直有口氣堵得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知道,這口氣必須撒在蘇和身上,否則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舒坦!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蘇和歪頭笑道,“這裏不是酒店嗎?”


    “酒店?”楊天朗嗬嗬冷笑,“你當這裏是誰都能來的酒店嗎?”


    楊天朗一邊笑著,一邊仔細打量蘇和寒酸的著裝打扮,沒有立刻發難,而是謹慎的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就是直接走進來的啊。”蘇和聳了聳肩道。


    “沒有人帶你?”楊天朗皺起眉頭,今晚上是龍清媛的宴會,到場的都是跺跺腳就能讓申海抖三抖的大人物,他必須保證蘇和跟這些大人物沒關係,才好出手教訓他。


    “真沒有,我一個人走進來的。”蘇和真誠的說道。


    “保安不攔你?”楊天朗問道,蘇和表情越真誠,他越覺得古怪。


    “沒攔。保安忙著給他其他賓客鞠躬,我就混進來了。聽說這家酒店的粵菜申海第一,我就想過來嚐嚐。”蘇和表情十分無辜,“但突然間遇到了你後,我就沒什麽食欲了,我這就走,祝你用餐愉快!”


    蘇和說罷,轉身就準備下樓。


    楊天朗向身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向前一步,摁住了蘇和的肩。


    “誒?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和轉過頭問道,突然發現楊天朗邊上還站著個麵熟的女人,是那天箭館的招待員,好像是叫李闌珊?


    真沒想到楊天朗對白沐語下手沒成功,居然轉頭就跟這接待員勾搭上了,還真是寧濫勿缺啊!


    “沒什麽意思,都是老熟人,大家聊聊天。”


    楊天朗一把摟過李闌珊,在她胸口肆無忌憚的揉了一把道。


    “什麽熟人,我跟這種窮酸貨色可聊不來。”


    李闌珊一扭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蘇和搖頭歎了口氣,懶得跟這種婊子一般見識,他今晚主要還是想跟楊天朗玩玩。


    “楊少,打聽過了。龍董事長的請柬上沒有蘇和這個名字,在場幾桌大佬,也都沒有認識他的。”


    一個富二代貼著楊天朗的耳朵說道。


    “你確定?”


    “楊少,我馬明達辦事,您放一萬個心。”


    “哈哈哈。”楊天朗大笑著轉過頭,眼神陰冷的盯著蘇和,“沒想到你本事不小啊,真能混得進皇朝都會酒店。蘇和啊蘇和,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你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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