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珠也笑道:「恭喜大伯母。」


    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格外熱鬧起來,老太太高興,賞了明雍堂上上下下四個月的月例銀子。


    眾人又是一番高興。


    見顧氏有話和老太太說,徐令珠便尋著借口退了出來。


    等迴了休寧院,才細細迴想起上輩子的事情來。


    上輩子也有這般的情景,顧氏和老太太都因著徐佩珠有孕的事情高興。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徐佩珠根本就沒有身孕,不過是裝出來的。


    她迴府裏,是想和大太太商量著將二姐姐嫁給姐夫為妾。


    因著這,二姐姐不願意還尋了死,後來,二姐姐到底還是嫁過去了。


    徐令珠想著,心裏隻覺著膈應的厲害。


    上輩子二姐姐下場那般慘,都是因著大姐姐存了算計的心思。這輩子,她總不能叫大姐姐再這般算計二姐姐了。


    隻是,倘若大伯母顧氏都摻和其中了,她一個小姑娘又有什麽法子呢?


    徐令珠想著,對於二姐姐來說,似乎隻有裝病加上不吉這一條路了。


    誰都知道,永平侯府的大長公主最是忌諱病懨懨的女子,覺著不吉利。


    當年原本永平侯夫人看中的並不是大姐姐,而是大理寺卿的內侄女許嵐,隻因著許大姑娘病了一場,臉上蠟黃蠟黃的,時不時還咳嗽幾聲,大長公主看了,覺著不吉利,便歇了心思不同意這門婚事,這永平侯府少奶奶的位子才落到了大姐姐頭上。


    之前大姐姐迴來時也說過,說是永平侯府大長公主篤信佛教,性子也有些古怪。有一點最怪,就是不能見著生生死死的,覺著不吉利。就連見著生病的人,也覺著心裏頭膈應。


    徐令珠想著,心裏頭就有了主意。


    顧氏說的沒錯,第二天用過早飯,便有婆子進來迴稟,說是大姑奶奶迴府了。


    徐令珠和幾位姑娘都是得了老太太吩咐陪著老太太在明雍堂用早飯的,這會兒聽著婆子的話,臉上全都露出笑意來。


    隻一會兒工夫,大姑娘徐佩珠便領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徐佩珠穿著一身湛藍色繡牡丹折枝褙子,下頭是一條湖綠色暗花紋裙,梳著流雲髻,眉目如畫,看上去透著一股子高貴和雍容。


    「孫女兒給老太太請安。」


    徐佩珠上前幾步,不等她扶下身子,就被老太太拉住了。


    「一家子人何必見外,來,到祖母這兒來坐。」


    徐佩珠和眾姐妹見過禮,這才挨著老太太坐了下來。


    徐令珠細細打量著徐佩珠,她妝容這般精致,卻也壓不住眉宇間那一絲委屈和憂慮。


    可見,在那永平侯府,大姐姐的日子是難過的。


    如若不然,也不會做出假孕這般的事情了。


    隻是,她再難,也沒必要算計自己的親妹妹呀。


    這一點,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徐令珠都是瞧不上的。


    更何況,上輩子二姐姐嫁到永平侯府為妾,徐佩珠這個主母加長姐也沒有護住她的性命。


    這般既要利用人,又將責任推脫的一幹二淨,真真是壞到骨子裏了。


    「四妹妹怎麽這般看著我?」許是徐令珠目光太過直白,叫徐佩珠察覺到了,便出言問道。


    徐令珠迴過神來,莞爾一笑:「我是覺著大姐姐這身衣裳可真好看。」


    瞧徐令珠臉上如此燦爛的笑容,徐佩珠微微有些晃神,心裏頭覺出幾分奇怪來。


    她這四妹妹不是整日裏病懨懨不喜言語的嗎?怎麽這段時日沒迴府裏,四妹妹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在府裏她也見過不少美人,卻是沒一個能比的過四妹妹方才那一笑。


    徐佩珠將心思壓了下來,對著徐令珠道:「怪不得你喜歡,這衣裳用的乃是上用的月光錦,最是細膩柔軟,也不沾水,是前幾日大長公主賞的,府裏總共就兩匹。我得了一匹,婆母得了一匹。」


    老太太聽著大長公主竟這般看重徐佩珠,心裏頭哪裏能不高興。


    「既是大長公主賞賜,是該體體麵麵穿了出來。」


    「咱們府裏幾個姑娘們,也屬你有這般的造化,也不枉費你娘細心培養了你一場。」


    老太太說著,視線便落在大太太顧氏身上。


    顧氏笑道:「哪裏敢得老太太這般誇獎,要媳婦說,也是這丫頭隨了您,都是個有福氣的。」


    顧氏這般會說話,逗得老太太愈發高興起來。


    這邊孟氏聽聞大姑娘徐佩珠迴了府裏,眼底隻閃過一絲詫異來。


    「這好端端的,她一個嫁出去的人怎有迴娘家小住的道理。」孟氏向來和顧氏這個大嫂不和,自然也看不慣顧氏所出的兒女來。偏偏這大姑娘又有那般造化,成為了大長公主的嫡孫媳婦,因著這個,孟氏心裏頭愈發覺著堵得慌。


    明明她才是出身安國公府,如今倒是叫顧氏方方麵麵都壓過了一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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