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召集


    可……”


    朱慈烺還想要說話,卻被他打斷道:“既然今日這麵也見了,你可以出去了!”


    下了逐客令,語氣依然輕飄飄的,同時再次拿起了那本舊書目光不再看向朱慈烺。


    陡然間朱慈烺感覺到很憤怒!


    田宇文一直都是那麽隨意的,無所謂的風格,讓朱慈烺感覺到最深層次的無視。


    自己為什麽到這裏來,隻不過是人家想看看自己。


    現在為什麽讓自己走,卻是因為人家已經滿足了獵奇心理。


    他朱慈烺是人家真的沒當迴事!他之前所想種種,都是自己把自己太當迴事了。


    “請吧慈烺皇子!”


    就在朱慈烺愣神間一個陰冷的宦官聲音響起卻是在催促讓他離開了。


    朱慈烺深深看了上首那人一眼,然後才徐徐轉身要跟著這宦官離開。


    “慢著,你也是大國皇子,怎的如此不知禮數,這臨走還不拜謝太子?”那宦官的聲音再次響起,但目光中已經是兇光**,其身旁幾名內侍也漸漸圍了過來。


    朱慈烺再次看了主位上那人一眼,方根本無視下方發生種種沉浸到了手中書裏的世界。


    雖然此人未對自己有一句惡語,可朱慈烺卻感受到深深的羞辱就如同在內心深處被捅了一刀一樣。


    好漢不吃眼前虧,朱慈烺緩緩對他一拜後才豁然轉身離開。


    外麵此時已經雨聲大作,春夏之交的第一場大雨此時傾注到了大地之上。


    離開大殿後無人再理會朱慈烺,唯獨他一人在雨中徐徐前行。


    而此時在大殿之內那宦官已經換上了另外一種麵容滿是諂媚對他道:“太子,卻為何如此輕易放過那小子?”


    他將手中書翻開下一頁後才緩緩道:“留著他我還有用,若是再折辱於他將其徹底擊垮了怎麽辦!”


    這宦官連忙奉上誇讚之詞,對之睿智而傾倒。


    但同時那宦官也有一個疑問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朱慈烺根本不會被擊垮怎麽辦?


    大雨滂沱傾泄如注!


    朱慈烺整個人都淋濕了,這一次他不需要在裝扮就能將落魄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宮牆之內有的隻是威嚴肅穆,現在有的隻是冷眼旁觀……


    當他跌跌撞撞逃離齊宮之後,卻發現宮牆之外已經更是了無人跡,徐徐走早長街之上的朱慈烺有種世界唯獨自己一人的孤獨感。


    好不容易離開禁城,外麵街道之上的人們也行色匆匆,現在想是急著迴家避雨。


    人家有家避雨,我朱慈烺的家在哪裏?朱慈烺站在原地舉目四顧。


    死老天,難道你就這麽玩我?朱慈烺抬頭望天心中憤懣難以抑製。


    “皇子……皇子……”


    這時卻有一個粗重的聲音傳至將朱慈烺拉迴現實。


    牛頭由遠及近身邊除了兩個侍衛外還有渾身已被淋濕的李沐。


    “皇子,先前您走時忘了戴上雨具,我等放心不小這才來尋你!”李沐一邊給朱慈烺撐傘一邊幫其排開水珠道。


    而此時的牛頭怒氣也冒了上來,隻聽他惡狠狠道:“這些人也太不是東西,居然任由皇子您淋雨!”


    看著眼前二人關切一幕,朱慈烺這才有了些直覺這個世界對他還不是全無溫情。


    沒有多餘的表情的朱慈烺隻是道:“走吧!迴去!”


    牛頭說的憤憤不平,可自家皇子卻這麽平靜這不正常啊!包括李沐都覺得適應,現在這還是那個驕橫跋扈的皇子嗎?


    雖然不知道朱慈烺經曆了什麽,但李沐卻知道這次後金之行絕對能讓這位皇子產生蛻變。


    於是一行人才往館舍走去,後麵的路還有很長。


    好不容易迴到館舍後的朱慈烺便將自己關到了房間裏,任何人敲門都不相見。


    外麵的人雖然著急,但也沒人有那個膽子敢闖進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晚上過去直到第二天早晨朱慈烺才將門打開。


    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憔悴模樣,朱慈烺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發髻梳得一絲不苟。


    這也讓眾人鬆了口氣,要是朱慈烺都垮了那跟著他來的這些又該怎麽辦!


    朱慈烺走出房間在這裏他並沒有看見大鴻臚屬員,於是他的臉色便冷了幾分。


    “皇子,您……”牛頭走上前來,口中話卻被朱慈烺的手勢止住。


    “讓丫頭弄點吃的,李沐你進來!”朱慈烺說了這麽兩句話後便徑直往門內走去。


    牛頭撓了撓頭頗為無奈的轉身離去。


    李沐雖有不解,但還是一頭轉進了朱慈烺房裏。


    而此時朱慈烺正站在偏廳,其語氣平靜道:“昨日在裏麵我遇到兩個人……”


    李沐不接話,就等著朱慈烺將話說完。


    “他們一個是……”


    隨後朱慈烺將他與相遇的場景對李沐複述了一遍。


    “這兩個人都不簡單,而那後金太子更是可怕!”李沐有感而發道。


    朱慈烺點了點頭,然後便道:“那你說他找我存的是什麽心思?”


    這是朱慈烺心中最難以解釋的,他還說是為了好奇,那麽那個人呢?


    李沐沉思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皇子莫非……這後金長皇子也是仰慕皇子大名?”


    說道這裏,李沐也有些羞愧,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能。


    朱慈烺一怔他也沒想到李沐會這麽說。


    但他卻不急著否定,實際上李沐所說的也未嚐沒有可能。


    “算了,不去想這些,先吃飯才是……”朱慈烺搖搖頭道,現在他也確實餓了。


    李沐連連稱是,現在吃飯確實是頭等大事。


    在城的另一邊後金長皇子府上的幾個謀士此時也正商討著些什麽。


    “昨日皇子入宮可曾見過?”其中一個謀士緩緩問道,他留著長須看起來儒雅非常。


    居於主位上的她他歎了口氣,然後才道:“父親病情時好時壞,昨日本皇子入宮卻是未曾見到!”


    而餘下沒說話的那個短須謀士,此時卻冷哼一聲道:“我看就是有些人不想讓皇子你見到吧!”


    他歎了口氣沒說什麽,顯然讚同了這個說法。


    “那對母子如今獨霸宮闈,朝堂上下大多數也倒向了他們,皇子現在咱們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長須謀士焦灼道,他與皇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格局,由不得他不感到憂心。


    長須謀士所說的時間不多,其實更準確的表達就是,當老君主撒手而去的時候,就是人家清場的時候。


    “老夫今占有大勢,我等怕是結局依然注定!”他不自信道,非是他脆弱,現在而是對手太強大。


    “皇子,咱們卻也沒到窮途末路,別忘了我們底下也有一幫子人撐著!”短須謀士給他打氣道。


    半年之前有一次大動蕩,幾乎一夜之間城內幾位皇子勢力全被拔出,其中四好幾個皇子本人還被打入了大牢。


    唯獨長皇子多年來含蓄隱忍,且於朝堂軍中皆有聲望才能毫發未損的被發出來。


    但後來,臨淄又迎來了第二個重磅消息,多年來未立太子的皇太極發布了冊立太子的詔書。


    不是眾人默認的長皇子,而是在先前風波中同樣毫發無損的三皇子。


    但這還沒完就在冊立太子詔書發布第二天第三道詔書下發讓剛剛被立為太的他入朝主政。


    劇烈的波動之下後金就幾乎完成了最高權力的交接。


    這其中最為失落的便要數長皇子他了,自己被父親遺忘在一邊立了老三為太子……


    但好在雖然其他皇子們的勢力被拔出,但那也隻是其隱藏力量,其明麵上的支持者卻大多沒被牽連。


    否則朝堂至少得少一半人,當時和大明正在交戰,後金不可能讓朝堂癱瘓。


    於是乎這些沒被牽連的家夥便一個個擁到了他的麾下,現在使其在朝堂上的話語權空前強大。


    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在朝堂上他甚至能將他的意誌給壓下去。


    但越往後,他的威逼利誘之下,自己手下人便逐漸散去,到了現在,現在他連自保的能力都已經欠奉。


    “我必須要見到父親,隻有這樣我才可能有條生路!”他緩緩道。


    而且他還得抓緊時間,因為再往後說不定他連入宮的條件都會被剝奪!


    在與後金交接完畢之後,這一行人便離開了這裏,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大使館的說法。


    當然,這樣來說對朱慈烺也不是什麽壞事,這些人早走了才好,他現在也能眼不見心不煩。


    質子的生活是無聊的,他不可能離開到處亂跑,甚至就連這處館舍也被嚴密看守了起來,現在朱慈烺幾乎是被監視了起來。


    給他們安排的院子也不是很大,此時在朱慈烺的房間裏正在接受一個帶有痞氣男子的參拜。


    “屬下拜見皇子!”


    居於主位上的朱慈烺臉色平靜目光深邃……現在的他不會在無端冷著臉,可這樣也給人更大壓力。


    “起來吧!”朱慈烺語氣平靜。


    “是……”這個人這才緩緩起身,然後恭謹立在原地。


    “這一切可都順利……”朱慈烺輕聲問道,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一月,這人也該打開局麵才是。


    恭敬一拜然後才道:“皇子,屬下如今在南城卻也聚了一幫兄弟,隻要有了錢……這人手隨處都可招來!”


    “本皇子要的不是人多,現在而是要能辦事的人!”朱慈烺難得的提高了語氣。


    他連忙彎下腰去,然後趕緊道:“皇子,屬下自然曉得精明而不得誌之人,屬下都留意起來了……”


    “嗯……”朱慈烺點了點頭,這人雖出身不好,但現在手上能力還是不錯的。


    “你要好好辦事,日和好處定少不了你的,賞金賜爵也並非不可能之事!”朱慈烺上前一步出言勉勵道。


    這也算是大棒甜棗手段的完美應用。


    “謝過皇子,屬下必當盡心竭力以報皇子提點之恩!”不得不說他現在很上道,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街頭小混混了。


    “好了,你辦事去吧!得抓緊時間盡快形成助力!”朱慈烺再次囑咐道。


    “屬下明白!”他又是一拜,然後便慢慢往房門外走去。


    可當他才邁步到門口時卻聽朱慈烺聲音又道:“你在這裏無須有顧慮,你的家人本皇子已命人替你安頓好了!”


    他身形一顫,他雖出身草莽,可也明白這句話想表達的意思。


    於是他再次轉過身用更為卑微的姿態對朱慈烺一拜道:“多謝皇子,臣必肝腦塗地為皇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慈烺打斷道:“好了,你出去吧!”


    他這才閉上了嘴巴,然後便才轉身離去,現在的他心態已經悄然發生變化,不再有得過且過的想法。


    待他走後,手按佩劍的牛頭便靠了過來悶聲悶氣道:“皇子此人就是欠收拾,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北京的混混呢!”


    朱慈烺看著前方,隻是平靜道:“能辦事就行……”


    這話也恰巧被剛到門口的李沐聽見,這讓他腳步頓了下來。


    能辦事就行……這話不光是睿智,現在更兼有王者的氣魄!


    這位皇子的改變可真是大,李沐心中一凜。


    但他也同時警醒,因為這也意味著隻要自己體現不出自己的價值,那便隻是別人眼中的廢物。


    “先生在外麵麽?”


    就在李沐愣神間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立刻感到精神百倍。


    整理了一下衣襟的李沐才邁步往房內走去。


    “屬下李沐,拜見皇子!”李沐深深一禮道。


    現如今他徹底融入了這個隊伍,所以便自稱為屬下,當然朱慈烺也改口叫他周先生。


    “先生免禮,不知此來是有何事?”朱慈烺探身問道一個標準的禮賢下士的姿態。


    李沐雖自詡為謀臣,但卻不習慣經常待在朱慈烺身邊,所以他平日裏也不常到這裏的。


    “皇子,有一個消息是關於你的!”李沐臉色複雜道。


    “什麽事?”


    李沐拿出手中信然後答道:“皇子,後金皇子三日後於風鈴島宴請臨淄世子,他們特意還給咱們發了邀請函!”


    朱慈烺一聽整個人就臉色就不好看了,他的邀請能有好事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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