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帶迴


    “你們現在這是要把我抓起來嗎?來吧來吧!看看你手下的這些人有沒有這個能力吧!三弟。”朱慈烺看向朱慈炯身後甲士們說道。


    朱慈炯也不為朱慈烺的無禮而煩惱,在他眼裏朱慈烺犯下如此大錯也蹦躂不了幾下了。


    朱慈炯緩緩道:“大哥帶著你的人趕緊退走吧!這裏有我幫你這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大將軍盧大人肯定不會告訴父皇你的這個事情的。”


    朱慈烺最煩的就是朱慈炯這幅說教的嘴臉了,就像前兩日軍議那家夥也是這幅嘴臉,居然還毫不猶豫拆自己好不容易搭起來的台。


    朱慈烺立刻就反擊道:“我自己怎麽樣,就不需要弟弟你來操心了。”


    朱慈炯登時大怒寒聲道:“朱慈烺,你放肆!你雖然是本王的哥哥,但本王我在軍中的職務高,難道屬下見大人們都是這樣的。”


    朱慈烺也直接甩了笑臉大吼道:“哈哈哈!你比我我高多少才能,再說了這裏關你屁事!”


    實話來說朱慈烺已經忍得夠久了,眼他已經能感覺到朱慈炯和當前這事兒也有關係了。


    再別說他們兄弟此前就結有大仇,他那忍到現在才翻臉已經很給朱慈炯麵子了。


    “你……”朱慈炯萬萬沒想到朱慈烺居然敢對自己如此說話,這還是自己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哥哥嗎?這反差也太大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凡事沒有主張隻能托庇與皇後娘娘的羽翼下的維諾少年朱慈烺嗎?


    朱慈炯突然發現自己仿佛有些不認識自己這位哥哥了,而這種突然的陌生的感覺讓他很不安,他怕這朱慈烺有一天突然強大了起來會搞死自己。


    以前他還覺得他母親是過於重視朱慈烺母子了,雖然嫡長子能對自己有什威脅,但是以前的朱慈烺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祖父成祖皇帝幾乎重合的臉龐,朱慈炯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朱慈烺可沒空理會旁邊這位兄弟的心思,他直接走到王七麵前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鞭子。


    他倒要看看自己打了狗這主人會有什麽反應。


    “皇子殿下救我!”王七見見朱慈烺走來,臉色大變之下立即向朱慈炯唿喊道,朱慈炯見此情形臉色變幻莫測陰晴不定。


    他是想來插手這個事情的,但又不想把自己給卷進去這個事,畢竟這事本就和他有很大的關係,這個事情見不得光的。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自己隻需說幾句場麵話就能把朱慈烺嚇走的,誰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朱慈烺一鞭子抽在王七身上,疼的他哇哇大叫。


    而後是第二鞭


    第三鞭……


    ……


    王七見一邊的朱慈炯還是沒有動作,這時候把他也給一並恨了起來。


    要不是朱慈炯授意他那會和麵前這瘋子朱慈烺作對。


    但王七還是得向皇子朱慈炯求救,而且他耍了點小手段,隻聽他慘叫道:三皇子救我,我也是為了皇子殿下你,也為了我大明。”


    他這是什麽意思?為了大明大家都能理解,但為了皇子是什麽意思?


    朱慈烺想想也就明白了,自己猜測的東西果然是沒錯。


    朱慈炯自然也明白王七話裏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不然王七還會吐出來更多。


    朱慈烺的鞭子還在抽動,朱慈炯已經準備出手。


    “全都住手,所有人到中軍大帳等候大將軍傳話。”


    軍帳外一聲如驚雷般的聲音發出了這麽一道怒吼:“全都住手,所有人到中軍大帳等候大將軍傳話。”


    外麵傳來的是震天般的聲音,讓軍帳內的眾人都一陣失神。


    朱慈烺心裏也暗驚不已,這得有多麽大的力氣才能練成這個好嗓門。


    那人話裏的意思卻更讓朱慈烺心虛不已。


    等候大將軍傳話?不就是盧升象嗎?現在這事情鬧這麽大了?朱慈烺心裏一連蹦出三個問題。


    原本他雖然知道這次後果會搞的很嚴重,但他那想到會讓自己的老爹親自過問,充其量就是去軍法處喝喝茶啊!但是自己老爹在京都啊!


    朱慈炯的麵子可以不給,但大將軍的麵子朱慈烺卻不得不給。


    其實也容不得他現在不給人家麵子,朱慈烺已經從人群外看到了大將軍衛隊那精良而光鮮的甲胄。


    朱慈炯帶來的明軍士們連忙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為首出來一名魁梧大漢,他帶領著身後如同天兵的大將軍衛隊。


    帶隊的天狼將軍真的很魁梧,一身鐵甲套在他的身上更顯示出了一股蠻橫無理氣息。


    看到他朱慈烺仿佛看到了梁山好漢裏的李逵,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這位將軍比較瘦。


    “是將軍您來了……”朱慈烺身邊有士卒低聲道。


    將軍?他是將軍?什麽來路?朱慈烺狐疑的望向了身後的兵卒。


    “將軍?這家夥叫什麽?”朱慈烺低聲向身後士卒問道。


    這時候跟隨朱慈烺來的士卒靠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皇子殿下,這將軍沒有姓名,他叫天狼,他是大將軍身邊的貼身護衛,他統領大將軍全部的衛隊。”


    臥槽!這一次居然又出了個洋相,朱慈烺臉上有些發燒。


    這時那叫天狼的大漢也來到軍帳中央冷著眼環視場內眾人,同時對朱慈烺和朱慈炯也是不假顏色。


    朱慈烺被這人看得背後有些發涼,仿佛真的被狼盯上了一樣。


    在看一旁的朱慈炯也是一副心虛模樣,直接避開了那人的眼睛。


    朱慈烺雖然害怕,但自己還就這麽硬挺著,有那句老話說輸什麽都不能輸了氣勢,想起自己在21世紀的歲月時,曾經有多少次都是憑借氣勢嚇跑了對手。


    當天狼眼睛看朱慈烺時候,他的立即就等著眼睛迴了過去,兩人眼神不斷碰撞,這仿佛都要擦出火花似的。


    天狼被朱慈烺這麽盯著,這鬥大的腦袋也不轉了,天狼就這麽跟朱慈烺耗著。


    見天狼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這朱慈烺心裏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段子。


    你看什麽看,你那麽難看!


    想到此處朱慈烺甚至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這他媽得吃多好才能養出這麽壯的乞丐。


    天狼見朱慈烺突然發笑,怒氣一下就上來了,但他還是選擇得憋迴去,誰讓人家是皇子呢!


    要是別的什麽將軍,隻要是低階將軍的人他老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天狼冷哼一身才把目光撤了開去,不再停留在朱慈烺身上。


    再次環視眾人後天狼才開口道:“二位皇子為何在此鬧事!”


    朱慈炯剛想說話卻被朱慈烺給搶了先:“那個將軍,你可得明鏡高懸為我等討個公道!”


    朱慈烺說話時還做出一副頹然的樣子,表現得一副活脫脫一位受害者的樣子。


    此時被鞭子抽得渾身是傷的王七,就別提有多難受了,甚至於比他身上的傷還要讓他難受。


    王七撲倒在地哭著道:“將軍,卑職才是……”


    “閉嘴,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朱慈烺大喝道,隨即又是一鞭子抽出把地上的王七嚇得連忙後縮。


    可當朱慈烺鞭子揮出一半的時候,卻發現手臂好像撞在了牆上一般,再不能往前半分。


    “皇子,不可胡亂傷人!”


    朱慈烺一看卻是天狼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這時候正貼著臉看著自己。


    可與朱慈烺一樣驚訝的是這位皇子還真敢動手?


    與天狼想法類似的人也有許多,如朱慈炯王七軍需處的人們,包括天狼自己帶來的大將軍衛士們都是如此。


    這位皇子殿下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這位天狼將軍本來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長安裏那家的公子沒被他揍過。


    但朱由檢卻對這個自己喜愛的將軍十分偏愛,不但沒有懲罰他,還讓他陪自己的大將軍,也就是現在的盧升象一起練習刀劍。


    還別說到了當時還是普通將軍的盧升象身邊的盧升象便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他也不再出來搗亂了。


    但別以為天狼將軍是轉性了,當初大將軍繼大將軍位的時候,他手下天狼可帶兵殺死了不少兵卒,至少死在他手裏的不下一萬人。


    便是他用血立起了大將軍的威嚴。


    可以這麽說偌大的明國沒幾個不怕天狼的。


    可就在剛才,朱慈烺居然敢在天狼麵前動手,即使他是皇子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他難道傻了嗎?這是大多數人的心思。


    想想看吧!要是他不傻,恐怕也不會到軍需處來胡作非為了。


    但唯獨在朱慈烺帶來的士卒眼裏,他們的皇子絕對是神武無比,連傳說中的天狼將軍都震不住他。


    要不是有天狼在場這些明卒們都想跳起來歡唿了。


    但天狼的存在並不能阻止明卒們向朱慈烺投去的崇敬眼神。


    朱慈烺麵色平靜緩緩說道:“將軍這些人簡直是可惡至極,難不成還要讓他們血口噴人嗎?這恐怕不好吧!”


    說完後朱慈烺還轉了轉手腕,想從天狼手中撤出手來。


    天狼見這皇子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不但跟自己理論還把手扭了起來,真是讓他天狼懷疑自己的人生了。


    莫非我久了不出手這世人都忘了我的名號了?


    但他還是把朱慈烺給放了,不管怎麽說他是大將軍叫了傳話的,他自己把話帶到了也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再者到底朱慈烺是位皇子,他也不能對他怎麽樣,否則以後皇帝哪裏他第一個就得完蛋。


    而朱慈烺本自然也是看準了這位將軍這一點的,不然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的玩味這個將軍,這勇敢可不代表會發傻。


    但恰恰就有那麽多人認為朱慈烺就是犯傻了。


    朱慈炯此時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弟弟,他雖然也不怕天狼,但卻做不到朱慈烺那樣淡然。


    這麽一想朱慈炯對於朱慈烺這些天的變化就更加驚訝了,隱隱的朱慈炯感到了更大的威脅。


    而一邊的朱慈烺在掙脫明虎的控製後便揉起了自己的手腕,這天狼的力氣太大把他給捏得不輕。


    再三聽到“將軍”這稱唿他都有些別扭,從來大家都是叫他“天狼將軍”,這誰這麽叫過他。


    而朱慈烺現在還能侃侃而談,天狼也佩服起朱慈烺的膽色。


    這麽多年有幾個人見了他不害怕的,能如朱慈烺這樣,能如此隨意的和他說話的,更是寥寥無幾。


    在朱慈烺身上他仿佛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用任何華麗的詞藻都難以形容他的無雙氣度和絕世豪雄。


    天狼依舊冷著聲音緩緩說道:“皇子末將隻是傳話並不是來斷案的,一切原委大將軍自有明斷。”


    當朱慈烺還想胡扯兩句的時候,天狼直接轉過了身子然後沉聲道:“三皇子大皇子,還有王七,你們都跟將軍我走吧!”


    隨後天狼繼續道:“這其餘無關人等,各自歸營各司其職!”


    見眾人還沒動作,天狼將軍冷哼一聲把手裏的寶劍重重的往地上一杵。


    在場的大明軍士們登時就是一顫,然後慌慌張張的如流水般散去。


    “二位皇子走吧!”天狼麵無顏色,對朱慈烺二人道。


    朱慈烺和朱慈炯隻得乖乖的跟著往外走去。


    “來兩個人把他拖過去!”天狼指向躺在地上的王七道。


    天狼在前引路,朱慈烺和朱慈炯二人就跟在後麵。


    但奇怪的是相比於朱慈烺的淡然,本應跟此事無多大瓜葛的朱慈炯臉色卻難看了許多。


    “大將軍怎麽把我也叫去呢?這是……”這是朱慈炯心中最大的疑惑。


    按理說他隻是剛到軍需處的時間沒多久,他頂多算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並不是這個事情的當事人。


    難道大將軍已經知道了?想到此處朱慈炯後背上冒出了冷汗,這大將軍盧升象萬一告訴父皇,畢竟這紙包不住火的啊!


    要真是如此,他以後在自己父親麵前可就沒法做人了,這對他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一個失去父親信任的人是很難再染指皇帝位置的了。


    “三弟,你現在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一邊的朱慈烺出言問道,對於朱慈炯這幅模樣他也感到很奇怪。


    心思被道破的朱慈炯也是一陣慌亂連忙道:“沒什麽,隻是在想與敵人的戰事罷了!”


    看著朱慈炯明顯敷衍的迴答,朱慈烺很是開心。


    朱慈炯現在慌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家夥也心裏肯定是有鬼的,而且他很可能還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了。


    這仇人見麵的感覺是不好受,朱慈烺自然是一點都不好受一些的了。


    朱慈烺雖然要受罰,但朱慈炯做的事情全讓朱由檢皇帝發現了,恐怕他以後死的更慘。


    朱慈烺甚至隱隱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仿佛想的到了朱慈炯別嚇得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痛哭的表情。


    走在前方的天狼聽見身後的談論聲後,便轉頭迴望正好看見了朱慈烺眼中隱隱帶著的笑意。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天狼揉了揉眼睛,但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樣這朱慈烺眼睛裏真的帶著笑意。


    這位皇子……天狼真的不知道該說朱慈烺什麽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也太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天狼轉過頭帶隊繼續往前走著,由於兩位皇子並未乘馬,所以天狼等人也是徒步。


    據此朱慈烺也大致能推算出,中軍大營那邊對自己這檔子事也不是很著急,也就是說可能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都好了啊!一個個別自己把自己給嚇慘了!”朱慈烺低聲念叨道。


    後麵也沒再有別的事情發生,朱慈烺就老老實實的跟在天狼身後,他們這些人向中軍大營走去。


    沒過多久那給朱慈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帳的虎牙高高的矗立在高台之上。


    象征著天下兵馬大將軍無上權柄和威嚴的虎牙大旗依然高高飄揚在藍天上。


    朱慈烺再一次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在此地他的一切張狂都顯得幼稚無比,甚至有些可笑的想法。


    朱慈烺收起了一切胡亂想法,懷著朝聖的心情往高台上走去。


    來到大帳外天狼直接就走了進去,把朱慈烺等人留在了外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外麵等待的人越發不耐,別忘了還有個躺著的王七。


    “三弟,你知道什麽是快樂嗎?”這時百無聊賴的朱慈烺,說出了一段讓朱慈炯聽不懂的話。


    看著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的朱慈炯,朱慈烺心裏嘿嘿一笑,然後才解釋道:“所謂相對快樂就是當一個人感覺很開心,很幸福的時候他的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朱慈炯還是沒懂朱慈烺想要說些什麽,還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朱慈烺隻得繼續解釋道:“而當一個人感覺焦慮難受的的時候,他的時間就會感覺過得十分特別的漫長!你覺得呢?”


    說完朱慈烺看向朱慈炯的眼睛裏充滿了戲謔。


    這下朱慈炯就是再蠢也明白朱慈烺的用意了,自己的焦慮和不安全被這小子給看到了,他用此還反過來調笑自己沒有能力。


    正當朱慈炯要反唇相譏的時候這軍帳裏傳出了召喚聲。


    隻聽一個粗重的嗓子喊道:“大將軍有令著兩位皇子進中軍大帳!”


    這下朱慈烺想聽聽這大將軍聲音的幻想破滅了。


    簡單的收拾好他們的儀容後,朱慈烺才跟在朱慈炯後麵,自己踱著步子往大帳內走去,現在留下王七一個人淒涼的躺在高台下。


    進入大帳後威儀無比的大將軍盧升象身著黑色鎏金鎧甲,自己挺著身子坐在上麵,目光冷厲的注視著皇帝的兩個兒子。


    而在一旁膀大腰圓的天狼則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如果說剛才他在外麵是狼的話,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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