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們要去王家屯？那老夫派馬車送你們一程吧。”王大夫聽她們要走路去，就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用了，王爺爺你的馬車還是留在醫館吧，要是在送我們的時候遇到緊急的情況就耽誤事兒，整不好就是一條性命呢。”敏兒迴決了王大夫的提議，從小在山村長大的哪一個怕走路？再說雇車的錢都給了一半了，現在不用也要不迴來還得蹈王大夫的人情，太犯不上了。（蹈人情：東北話欠人家人情的意思。犯不上：東北話沒有必要，不劃算的意思。）
“就是說呢，你就別操心我們了，我們沒事兒的。”靈兒也同意敏兒的話，王大夫幫她們的夠多了，可不能一個勁兒的向人家索取，那樣不就成“吸血鬼”了嗎？
幾個人告別了王大夫，與王大力匯合一起上路了，去紅鬆屯大部分都是官道雖說也是土路，但至少是寬闊的，上麵還有些砂石。可是這王家屯的路就完全不一樣了，就是長年被人們走出來的路，很是難走。最後張嬸三人也不隻是單純的跟著走而是幫忙推了，這讓王大力很是不好意思。
“就這一段難走些，過了這段就好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好走的呢，要是下了雨那才要命呢，別說是拉一車的東西了，空手走都費勁。
“村裏的人乍不修修呢？”靈兒看著這有如月球表麵的路，很是頭痛，要知道這路是很關鍵的。
“哎，村長也說過的，可是沒人願意幹，有那個功夫還不如上山去碰碰運氣，要是打到大家夥那可是能換好幾個月的口糧呢。慢慢的村長也就不說了，沒人聽說也是白說。”王大力也是很無奈，這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些人也過份了，村長的話都不聽了？再說了這也是村裏的大事兒呀，要是遇著點啥事的這路還得給耽誤了嘍。”張嬸一聽立刻表示不滿，他們村裏的人可沒有這樣的，想當初修村上到官道的路時，家家戶戶都出人幹活，就是不少女人孩子的都上手了。
“大夥也是沒法子，我們村上人少統共就十二戶人家。再加上大夥過的都窮，飯都吃不飽呢，誰有那個閑心去修路呀。說了不怕你們笑話，我每天要是賺不到100文，我和我妹就得餓肚子呢。要不我也不能一開口就是100文，我妹都十來天沒吃飽了。”王大力心裏很不是滋味，都是他沒本事，不能讓妹妹吃飽飯。
“你平常一天能賺多少錢呀？”張嬸一聽心裏就清楚是怎麽迴事兒了，隨口問道。
“80文左右吧，有時少點，有時多點。有兩三次也能賺上100文，從我兩年前開始拉活到現在，今天是賺的最多的一天，全是托你們的福呢。”靈兒一聽王大力的話，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這些二嬸都不是好東西呢？就算一天80文那一個月下來就是2400文，主算是遇到下雨什麽的少說也差不多得2000文吧，這可是一筆不少的收入呢，怎麽還讓人家妹妹吃不飽呢？
“那你們為啥不自己過呀？”敏兒第一時間就將王大力的月收入算了個明明白白，她覺得既然他二嬸這樣做就沒有必要在她家裏受氣了，自己又不是沒有能力賺錢養妹子。敏兒自己也沒有發覺她的思想已經不再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樣了，當然了靈兒更是發覺不了。
“我們又沒田沒地又沒錢的，就是這車還是二叔借給我的，我乍能出來單過呀。其實我也想了，可是……哎，都是我太沒用了。”王大力很是懊惱的說，其實他知道二嬸把妹妹當成丫頭一樣的使喚，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呀。
“還有多遠到呀？”靈兒給了敏兒一個眼神後，開問將話題轉開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兒，她們這些外人不好說什麽，再說了現在隻是聽王大力的一麵之詞也不太好過早的下評論。不過如果他說的全是真的，將來有機會也是可以幫他的。反正自己要的做的事情缺了人也幹不了，看這王大力好像很憨厚的樣子，應該可以用著試試看。當然了，那都是後話了，現在還是姥娘家的事兒重要些。
幾個人在未時正（14：00）的時候到了王二拐家裏，當她們見到那所謂的家時，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下來，止也止不住。隻見，那是用木頭搭的茅草房，很是破舊。旁邊是一個隻有茅草頂的一個“涼廳”式的廚房，此時正在熬藥，很遠就能聞到藥味。院子也沒有正經的籬笆，就那麽敞著，收拾的倒也還幹淨。此時有一個婦人低著頭在搓麻繩，時不時的還抬頭看向那熬藥的火爐。走近些能清晰的聽到屋裏的咳嗽聲和人語聲，隻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估計是一些安慰的話吧。不說倆姐妹，就是張嬸的心裏也很是沉重，以前就知道王氏的家裏不太好過，沒想到居然是到了這樣的地步，那茅草屋子，到了冬天可乍過？還不得凍死呀？
“堂嬸，你家來人了。”王大力看錢氏隻顧著搓麻繩，沒有發現有人來，就出聲提醒了一下。
“大力，這是？”錢氏看向張氏等人，很是眼生，不知道是誰隻好問向王大力。
“舅母，我是敏兒，這是我妹靈兒，這個是我家的鄰居張嬸。”敏兒上前介紹道，這還是她們第一次來姥娘家呢，以前和奶奶一起過沒有來。後來分家了，可娘的身體也總不好，總是說來卻一直也沒有來成，誰成想現在她是來了，可是娘卻是永遠也迴不來了。想到這兒不免雙眼含淚低泣起來，錢氏一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小姑子家的孩子，忙上前招唿。
“呀，都長這麽大了，這一晃都十多年過去了。快坐快坐，娘，你快來看看誰來咱家了。”錢氏忙把房根底下的幾個小木凳放到院子的樹蔭下，邊招唿幾人坐下，邊向屋內大喊。靈兒看她雙眼含淚，很是激動的樣子，心裏那最柔軟的地方也開始冒著酸水。
“誰來了，值得你這大唿小叫的。”隨著說話聲傳來，一個頭發全白，滿臉皺紋背有些彎的吳氏從房門裏出來，當她抬頭時，倆姐妹忙跑過去叫道：
“姥娘，我們來看你來了。”吳氏激動得差點坐到地上，多虧了早早起身的張嬸一把扶住。
敏兒和靈兒又隨著老人進屋內去見姥爺王海，隻見老人的身體極其瘦弱，完全是皮包骨的樣子。咋看之下有些嚇人，繞是靈兒的心理承受能力這心裏也是咯噔一顫。
半晌，幾人出得門來，才在院子裏坐下聊天。
“哎，這家裏也沒個待客的地兒，隻能讓你們在院子裏坐坐了。”吳氏很是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的姥娘，我們又不是啥外人。”靈兒看著這個麵相與自家娘親相似的吳氏，心中倍感心痛，她和趙氏的年紀差不多卻比趙氏老了十多歲甚至更多。
“哎，這日子過得……連你娘的……”老人說不下去了，隻能伏在錢氏的肩頭低泣。錢氏見此輕歎口氣，接著說：
“當初你娘出嫁的時候，就把你奶給的所有的錢和東西都留下了。就一個人上了轎子，因為這事兒你奶心裏一直不痛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要不也不能要你娘的東西。後來她怕你娘幫扶我們就斷了你娘和我們的聯係，就是過年過節的也不讓迴來。後來你娘的身體弱，我們這邊也沒法去，這一來二去的十多年了也沒說見上一麵。直到前兩天來了信兒，說你娘……我們不是心狠，而是沒臉去呀，就你奶那樣的人，我們去了也隻是給你娘丟人。沒辦法，我昨個和你舅在你娘的墳頭燒了紙，向她告了罪。”錢氏的話，讓靈兒心中更迴堅定了信念，隻要自己有吃的，不決不讓他們餓著。
“舅母，我們現在和我奶斷了關係了，現在住在屯西第三家。你們有啥事兒就讓人給我們姐倆捎信，我娘雖然沒了，可咱們還是親人，可得走動起來呀。”敏兒一聽他們心中並沒有忘記娘，原來那點不痛快一點也沒有了。再看吳氏和錢氏沒一塊好布全是補丁的衣服，也有了幫扶之心，就當是替娘盡孝了，相信娘在天上也會高興的。想著，敏兒還抬頭看了眼天空。
靈兒倒是不知道敏兒的想法，她現在頭痛的是王海的病，看他的樣子估計也挺不了多久了，可惜她也不會什麽醫術啥的。再就是這個家完全不可能過冬的，就那個到處露風的茅草房子，就是超人也活不了呀。
“舅母，這房子？”靈兒輕聲問著，一邊還用手給吳氏順背。
“年初的時候搬過來的，原來的房子抵給人家了。咱們欠人家的錢，一直也還不上，所以就拿房子抵了。”說起房子來，錢氏也是犯愁，這冬天可乍過呀。自己娘家過得也不是很好，這三個孩子也不能總住在那兒，就是爹娘不計較，這兄嫂弟妹的也不幹呀。
“那現在咱家還欠誰的錢不？”敏兒現在對錢有著超強的敏感，幾乎一下子就能聯係到錢上麵來。
“還欠幾戶人家的，加一起差不多得三兩銀子呢。這不你舅上山去了，看看能不能打到啥大家夥，這總是欠著人家的也不是個事兒呀。”錢氏心中苦澀，她知道這個家要不是給公公治病也不至於這樣，可是讓她眼看著不救，她還真是做不到。眼看著治了十幾年，結果人治成這樣，房子、地也沒了，現在她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不用了，王爺爺你的馬車還是留在醫館吧，要是在送我們的時候遇到緊急的情況就耽誤事兒，整不好就是一條性命呢。”敏兒迴決了王大夫的提議，從小在山村長大的哪一個怕走路？再說雇車的錢都給了一半了，現在不用也要不迴來還得蹈王大夫的人情，太犯不上了。（蹈人情：東北話欠人家人情的意思。犯不上：東北話沒有必要，不劃算的意思。）
“就是說呢，你就別操心我們了，我們沒事兒的。”靈兒也同意敏兒的話，王大夫幫她們的夠多了，可不能一個勁兒的向人家索取，那樣不就成“吸血鬼”了嗎？
幾個人告別了王大夫，與王大力匯合一起上路了，去紅鬆屯大部分都是官道雖說也是土路，但至少是寬闊的，上麵還有些砂石。可是這王家屯的路就完全不一樣了，就是長年被人們走出來的路，很是難走。最後張嬸三人也不隻是單純的跟著走而是幫忙推了，這讓王大力很是不好意思。
“就這一段難走些，過了這段就好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好走的呢，要是下了雨那才要命呢，別說是拉一車的東西了，空手走都費勁。
“村裏的人乍不修修呢？”靈兒看著這有如月球表麵的路，很是頭痛，要知道這路是很關鍵的。
“哎，村長也說過的，可是沒人願意幹，有那個功夫還不如上山去碰碰運氣，要是打到大家夥那可是能換好幾個月的口糧呢。慢慢的村長也就不說了，沒人聽說也是白說。”王大力也是很無奈，這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些人也過份了，村長的話都不聽了？再說了這也是村裏的大事兒呀，要是遇著點啥事的這路還得給耽誤了嘍。”張嬸一聽立刻表示不滿，他們村裏的人可沒有這樣的，想當初修村上到官道的路時，家家戶戶都出人幹活，就是不少女人孩子的都上手了。
“大夥也是沒法子，我們村上人少統共就十二戶人家。再加上大夥過的都窮，飯都吃不飽呢，誰有那個閑心去修路呀。說了不怕你們笑話，我每天要是賺不到100文，我和我妹就得餓肚子呢。要不我也不能一開口就是100文，我妹都十來天沒吃飽了。”王大力心裏很不是滋味，都是他沒本事，不能讓妹妹吃飽飯。
“你平常一天能賺多少錢呀？”張嬸一聽心裏就清楚是怎麽迴事兒了，隨口問道。
“80文左右吧，有時少點，有時多點。有兩三次也能賺上100文，從我兩年前開始拉活到現在，今天是賺的最多的一天，全是托你們的福呢。”靈兒一聽王大力的話，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這些二嬸都不是好東西呢？就算一天80文那一個月下來就是2400文，主算是遇到下雨什麽的少說也差不多得2000文吧，這可是一筆不少的收入呢，怎麽還讓人家妹妹吃不飽呢？
“那你們為啥不自己過呀？”敏兒第一時間就將王大力的月收入算了個明明白白，她覺得既然他二嬸這樣做就沒有必要在她家裏受氣了，自己又不是沒有能力賺錢養妹子。敏兒自己也沒有發覺她的思想已經不再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樣了，當然了靈兒更是發覺不了。
“我們又沒田沒地又沒錢的，就是這車還是二叔借給我的，我乍能出來單過呀。其實我也想了，可是……哎，都是我太沒用了。”王大力很是懊惱的說，其實他知道二嬸把妹妹當成丫頭一樣的使喚，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呀。
“還有多遠到呀？”靈兒給了敏兒一個眼神後，開問將話題轉開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兒，她們這些外人不好說什麽，再說了現在隻是聽王大力的一麵之詞也不太好過早的下評論。不過如果他說的全是真的，將來有機會也是可以幫他的。反正自己要的做的事情缺了人也幹不了，看這王大力好像很憨厚的樣子，應該可以用著試試看。當然了，那都是後話了，現在還是姥娘家的事兒重要些。
幾個人在未時正（14：00）的時候到了王二拐家裏，當她們見到那所謂的家時，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下來，止也止不住。隻見，那是用木頭搭的茅草房，很是破舊。旁邊是一個隻有茅草頂的一個“涼廳”式的廚房，此時正在熬藥，很遠就能聞到藥味。院子也沒有正經的籬笆，就那麽敞著，收拾的倒也還幹淨。此時有一個婦人低著頭在搓麻繩，時不時的還抬頭看向那熬藥的火爐。走近些能清晰的聽到屋裏的咳嗽聲和人語聲，隻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估計是一些安慰的話吧。不說倆姐妹，就是張嬸的心裏也很是沉重，以前就知道王氏的家裏不太好過，沒想到居然是到了這樣的地步，那茅草屋子，到了冬天可乍過？還不得凍死呀？
“堂嬸，你家來人了。”王大力看錢氏隻顧著搓麻繩，沒有發現有人來，就出聲提醒了一下。
“大力，這是？”錢氏看向張氏等人，很是眼生，不知道是誰隻好問向王大力。
“舅母，我是敏兒，這是我妹靈兒，這個是我家的鄰居張嬸。”敏兒上前介紹道，這還是她們第一次來姥娘家呢，以前和奶奶一起過沒有來。後來分家了，可娘的身體也總不好，總是說來卻一直也沒有來成，誰成想現在她是來了，可是娘卻是永遠也迴不來了。想到這兒不免雙眼含淚低泣起來，錢氏一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小姑子家的孩子，忙上前招唿。
“呀，都長這麽大了，這一晃都十多年過去了。快坐快坐，娘，你快來看看誰來咱家了。”錢氏忙把房根底下的幾個小木凳放到院子的樹蔭下，邊招唿幾人坐下，邊向屋內大喊。靈兒看她雙眼含淚，很是激動的樣子，心裏那最柔軟的地方也開始冒著酸水。
“誰來了，值得你這大唿小叫的。”隨著說話聲傳來，一個頭發全白，滿臉皺紋背有些彎的吳氏從房門裏出來，當她抬頭時，倆姐妹忙跑過去叫道：
“姥娘，我們來看你來了。”吳氏激動得差點坐到地上，多虧了早早起身的張嬸一把扶住。
敏兒和靈兒又隨著老人進屋內去見姥爺王海，隻見老人的身體極其瘦弱，完全是皮包骨的樣子。咋看之下有些嚇人，繞是靈兒的心理承受能力這心裏也是咯噔一顫。
半晌，幾人出得門來，才在院子裏坐下聊天。
“哎，這家裏也沒個待客的地兒，隻能讓你們在院子裏坐坐了。”吳氏很是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的姥娘，我們又不是啥外人。”靈兒看著這個麵相與自家娘親相似的吳氏，心中倍感心痛，她和趙氏的年紀差不多卻比趙氏老了十多歲甚至更多。
“哎，這日子過得……連你娘的……”老人說不下去了，隻能伏在錢氏的肩頭低泣。錢氏見此輕歎口氣，接著說：
“當初你娘出嫁的時候，就把你奶給的所有的錢和東西都留下了。就一個人上了轎子，因為這事兒你奶心裏一直不痛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要不也不能要你娘的東西。後來她怕你娘幫扶我們就斷了你娘和我們的聯係，就是過年過節的也不讓迴來。後來你娘的身體弱，我們這邊也沒法去，這一來二去的十多年了也沒說見上一麵。直到前兩天來了信兒，說你娘……我們不是心狠，而是沒臉去呀，就你奶那樣的人，我們去了也隻是給你娘丟人。沒辦法，我昨個和你舅在你娘的墳頭燒了紙，向她告了罪。”錢氏的話，讓靈兒心中更迴堅定了信念，隻要自己有吃的，不決不讓他們餓著。
“舅母，我們現在和我奶斷了關係了，現在住在屯西第三家。你們有啥事兒就讓人給我們姐倆捎信，我娘雖然沒了，可咱們還是親人，可得走動起來呀。”敏兒一聽他們心中並沒有忘記娘，原來那點不痛快一點也沒有了。再看吳氏和錢氏沒一塊好布全是補丁的衣服，也有了幫扶之心，就當是替娘盡孝了，相信娘在天上也會高興的。想著，敏兒還抬頭看了眼天空。
靈兒倒是不知道敏兒的想法，她現在頭痛的是王海的病，看他的樣子估計也挺不了多久了，可惜她也不會什麽醫術啥的。再就是這個家完全不可能過冬的，就那個到處露風的茅草房子，就是超人也活不了呀。
“舅母，這房子？”靈兒輕聲問著，一邊還用手給吳氏順背。
“年初的時候搬過來的，原來的房子抵給人家了。咱們欠人家的錢，一直也還不上，所以就拿房子抵了。”說起房子來，錢氏也是犯愁，這冬天可乍過呀。自己娘家過得也不是很好，這三個孩子也不能總住在那兒，就是爹娘不計較，這兄嫂弟妹的也不幹呀。
“那現在咱家還欠誰的錢不？”敏兒現在對錢有著超強的敏感，幾乎一下子就能聯係到錢上麵來。
“還欠幾戶人家的，加一起差不多得三兩銀子呢。這不你舅上山去了，看看能不能打到啥大家夥，這總是欠著人家的也不是個事兒呀。”錢氏心中苦澀，她知道這個家要不是給公公治病也不至於這樣，可是讓她眼看著不救，她還真是做不到。眼看著治了十幾年，結果人治成這樣，房子、地也沒了，現在她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