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茗心中著急顏懷信的安危,分不出心思來應對這神秘的鳳凰,在他笑眯眯的打量下不適地轉身走開了。玄霏走上前去和他搭話,希望他能告訴自己關於魔教和他師父的消息。


    “曲先生?”


    曲清瑜轉身,臉色冷淡,又端起了生人勿進的世外高人的架子。玄霏問他:“先生可知家師近況?”


    不遠處的風茗聽見他問紀無情,也留神來聽,那畢竟也關乎她的師父。


    “他時日無多了。”曲清瑜說得淡然,實則事情並不一定會是那樣。


    玄霏心中一悶,雖然他和紀無情都早已知曉會有那一天,可真正麵臨生死相隔,他並不能完全心如止水地接受。


    “謝先生告知。”


    玄霏默默歎氣,對曲清瑜行了一禮就走開了。紀無情一死,魔教若群龍無首定會生變故,他得抽時間迴魔教看看。


    他走到風茗身邊,正要招唿她一起去找懿王爺,意外地發現她望過來的目光中情緒複雜,居然含著…擔憂,他頓時心中一熱。


    “走吧,去找懿王爺問問……”


    “你不迴去?”


    風茗問,她滿心的憤怒已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複雜難言的低落。她對紀無情就算不再那般仇恨,可也絕沒有與他和解,更談不上其他更加友善的感情。他的死亡意味著長晴的內丹會迴到它主人的體內,她的師父將痊愈傷勢,恢複修為,她本來應該為此高興的。


    風茗按捺下心中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繁雜心緒,把注意力放迴玄霏的身上。


    “我是得去看看,”玄霏說,語氣有點猶豫,他不敢相信風茗在體貼、關心他的感受,所以就多解釋了幾句,不想提起他們之間過去的敵對,“魔教要是失去首領,恐怕會作亂,我得去主持大局。”


    曲清瑜聽著他的借口,嘴角微動,無聲嗤笑一下。


    “你去吧。”


    風茗想到要與他分開,心間湧起怪異感受,但同時又感到輕鬆。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們長輩的糾葛都將塵埃落定,就算玄霏為此不再與她同行,那也沒有什麽關係……她不禁皺了皺眉,訝異自己怎麽會糾結以後還和他待在一起。


    “等我迴來,要怎麽找你?”


    “……”


    風茗有點驚訝地看向他,也不知該怎麽迴答這問題。她已經體會到蠱蟲的助益,不能讓玄霏把它帶走,可他們之間除了這隻蟲子,就再也沒有什麽方便的信物。風茗想了想,抽出他腰間的無秋,在劍刃上劃破手掌。鮮血流淌到劍身,並不流散,也不滴落,在她靈力的引導下銘刻成一道簡易的咒文,可以導向她的方位,不過隻能使用一次。


    術法落成,她剛把手抬起來,手腕就被玄霏握住抬起來。她以為玄霏也要給他什麽東西,就繼續攤著手,沒想到他隻是在掌心凝聚了一團靈氣,緩緩貼在她傷口上,把她的掌心愈合如初,連帶曾經在孽鏡中留下的傷痕也愈合了一線。


    “我會盡快迴來。”


    玄霏握著她的手依依不舍,直到風茗感到不自在,把手抽了迴去。


    他們找到正在指揮手下做事的懿王爺,風茗開口就問北域襲擊狐族的事。懿王爺無意隱瞞,就也把事情和他們說了,與先前士兵說的別無二致。他額外提醒了他們一句:顏懷信很有可能沒有和他們對外宣稱地一樣,隻是被軟禁在北域的邊關中“養尊處優”,而是已經在暗地中被轉移了位置。至於會在哪,這就超出了流影的能力範圍,被押送到赤水城也是有可能的。


    “你要想找到他,隻能以身做餌,接近天狼軍。不過這應該就是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福是禍,全看你的本事了。”


    懿王爺看著風茗麵色凝重地離開,轉向玄霏笑著問他:“她還認識那位顏公子?”


    “我不清楚。”


    玄霏生硬地應付過去,靈力匯入無秋,直接就從此處迴到了魔教。


    紀無情讓長晴在無秋上銘寫的位置是總壇周圍的一座雪山頂上,就是他和玄霏修行的地方。現在時令到了春天,但雪山上仍然天寒地凍,玄霏乍一到來,被風雪凍得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沿著記憶中的方位走到山下,這裏居然也還有教眾駐守。


    “少教主!您迴來了!”


    見到消失許久的少教主,兩名教眾都是滿麵喜色。玄霏與他們點頭致意,翻身騎上其中一人牽來的馬匹,朝總壇疾奔而去。


    幾乎馬蹄奔跑起來的瞬間,傳信的鷹隼就把他的行蹤送到總壇。玄霏快馬加鞭地趕迴去,還沒來得及去找他的師父,就被守門的教眾說,月先生要見他。玄霏感到驚訝,這月先生多半就是風茗的師祖,他竟然也在這裏,看來他很在意這事的結果。


    玄霏被帶到月思淵的客舍,在房中看見到從靈界遠道而來的一龍一鳳。他規矩地對他們行了禮節,長孫疏雨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算是打過招唿,而月思淵的表情雖然冷峻,幸好也沒有太兇狠。


    “風茗現在如何?”


    “她挺好的。”


    玄霏隻能這樣迴答他這問題。他心想,就算他說風茗將要麵臨九死一生的危險,以他落鴻的身份,他估計也沒法插手。


    “挺好是什麽意思?”


    “……就是——”


    房門突然被一個教眾推開,打斷了他們尷尬的對話。總壇裏的教眾雖然不知月思淵的底細,但他數次與他們現在的祭司爭吵得不可開交,乃至動手打鬥,每迴的結果都隻能說是勢均力敵,他們由此知道他的實力不容小覷,脾氣也不是很好。這被紀無情命令來傳話的教眾一進門就對玄霏單膝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飛快地說道:“少教主,教主喚您過去!”


    “你去吧,”月思淵玩味地冷笑,“去見他最後一麵。”


    教眾跟著玄霏一同出門,驚恐地看向他詢問。玄霏對他搖了搖頭,仿佛那隻是一句玩笑。


    “我師父在哪裏?”


    “教主在他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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