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車水馬龍,醫館前門庭若市,孫小滿擠到一個老婦身後,瞧見她疲憊饑渴的模樣,忍痛將懷裏的包子遞了過去。


    “大嬸,你已等候多時了吧,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多謝你了,天不亮我便在這裏等著,想不到已經排起了長隊,晌午都不一定能看上病。”


    老婦見她麵生,笑著擺手,並沒有接過她遞來的包子。


    孫小滿咧嘴笑的僵硬,“大嬸,裏麵的大夫是我二姨夫,我是來給他送飯的,被擠在這裏連門都進不去了。”


    “原來你和裏麵的大夫有親。”


    老婦震驚的望著她,孫小滿麵染薄汗,略顯靦腆的點點頭。


    “大嬸,我看你並不想本地人。”


    孫小滿定睛打量了一通,見這老婦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老太太,愈發心花怒放。


    “是,我這兩日才從外地趕過來,誰料一路旅途顛簸,老毛病又犯了。”


    老婦痛苦的皺眉,覺得胃裏脹滿,後背也是一陣一陣的痛,整個人無精打采。


    “大嬸,你是後背痛吧?可是一陣陣的痛?痛起來茶不思飯不想的。”


    孫小滿觀察著她的舉動,滿口胡鄒,卻又歪打正著。


    聞聽此言,老婦感同身受,激動的點頭。


    “其實,我家裏世代行醫,傳男不傳女,我雖為女人,但耳濡目染多年,多少學會了一些醫術。這裏人實在太多,若大嬸不嫌棄,我可以幫你診治一下,保準立竿見影。”


    “好,若能治好我的毛病,多少銀子都無所謂。”


    老婦握住她粗糙的手,言語誠懇真摯。


    她本就是在沉魚那裏偷藝來的,雖沉魚此時並不在家中,但光是婆婆那關便過不去。


    孫小滿帶著老婦人七拐八拐尋了一家偏僻破舊的客棧,要了一個房間,掏出藏在袖子裏的竹筒,朝她笑了笑。


    “大嬸,你將衣裳脫了吧。”


    “什麽?”


    老婦茫然懵懂的望著她,想著同為女人,她又是個大夫,便照做了。


    須臾,偏僻破舊的客棧裏傳出嘶聲裂肺的叫喊,老婦人衣衫不整的自房中跑出。


    孫小滿狼狽驚慌的追來,見幾個丫鬟模樣的姑娘圍在老婦跟前,一副扞衛的模樣。


    “你們來的正好,是她把我騙到這裏的,還將我的皮肉燙壞了,絕不能客氣。”


    老婦痛苦的坐在地上,兩個丫鬟七手八腳的護著她出去,趕緊送到醫館去。


    幾個丫鬟本是形影不離跟隨老婦左右,她等候許久,胃裏空虛饑餓,便遣人前去買些吃食迴來,餘下的被人群擠散了,這才遇上滿口胡鄒的孫小滿。


    孫小滿扔了手裏的兩個竹筒,剛要開口周旋,猛地被人扇了一個耳光,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蘇昭夫妻倆歸家時已是傍晚十分,院子裏喧鬧異常,有嘶啞的喊聲,也有可憐的哭聲。


    兩人急忙奔迴院中,見武寧懷裏抱著大刀,正護在蘇母和孩子左右,孫小滿鼻青臉腫的癱坐在院子裏,抱著旺財的大腿哭的淚水縱橫,可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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