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看著花花從容的過五關、斬六將,他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的,一個晚上經曆心理上的刺激,比他一年拚殺都多,迴去他得讓花花弄些好吃的,安慰一下他這一路的心驚肉跳。


    他胸口的鬱氣剛吐出去一半兒,就聽見身後書房方向有人大喊……


    “老爺,遇害了!”


    “抓刺客!!!”


    “封閉各個院門兒,有人敢闖,就地格殺!”


    他被這口氣憋的直捶胸口,好懸沒咳嗽出來,低頭尋找花花的蹤跡,發現她正在往宅子的西北方向移動。


    難道……那裏有後門兒可以出去?


    花花閃躲著人群,靠近裝糧草的院子,下人們都人心惶惶的四處亂竄,她剛踏進隔壁的院子,身後的院門兒就落鎖了。


    微微挑挑眉毛,閃入人群,潛到院子的一角,抬頭就能看見就隔壁高高垛的起的糧草,在背後將火折子點燃,扔了過去,隨後快速跑向另外一側……


    暗衛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兒,那邊兒就有人喊:“刺客在糧草……”


    “嘭!!!”


    一聲巨響,火光衝天!


    暗衛抱著大梁擦點沒被爆炸的氣流掀出去,耳朵、腦子都“嗡嗡”的,眼前也一陣陣發黑……好你個花花啊!跑的時候也不知道招唿他一聲……等著!你給我等著!


    等他能看清的時候,人群已經聚集到這裏,看著熊熊烈火上方的滾滾濃煙,沒有主事兒的人,他們知道要救火,可是院門已經封閉,院子裏也沒有水井,他們便拿起被子、掃把往上抽打……越救、越亂,還是管家來了之後,才堪堪穩住了局勢。


    暗衛心裏罵了花花一萬遍,趁著那幫人還沒來得及清點下人、搜索院子,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翁穀的宅子裏……


    “你說什麽?”拓跋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嘴角還留有一絲血跡的暗衛,“你說的這些……親眼見到的?”


    暗衛描述的言簡意賅,無數人想要翁穀殘,想要翁穀死,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傷到他半分。


    花花看似簡單精煉的操作,直擊紅心,證明她事前準備的非常充分,才能做到如此精準的打擊。


    “卑職親眼所見,絕無半點兒虛言!”


    暗衛按著自己的胸口,隱晦的咳了一下,他胸腔內應該還留有爆炸後存留下的淤血,需要去看看府裏的大夫,順便找花花討要醫療賠償。


    “叩叩!”


    “進來!”


    拓跋興見花花從外麵推門進來,暗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可見剛才那些事兒給了他多大的打擊和震撼。


    他更想要知道的是,花花什麽時候避開暗衛的視線,獨自準備了這麽多事情?


    府裏也就廚娘跟她關係好,可上次跟翁穀家一個廚娘打架,都能把她嚇得臉色發白,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幫花花坐這麽冒險的事情。


    如果這一切都是花花的安排,那麽她身後必然會有其他人參與進來。


    他要查的……就是這個其他人!


    “拓跋興!”花花舔了舔嘴唇,提著裙子跪到了地上,“我想……暗衛大哥應該告訴你……我做了什麽?”


    主動坦白……總比被動受死來得好!


    拓跋興見她手在袖子裏緊緊握著,臉色也蒼白難看,可見也是怕的,隻是硬撐著,不讓任何人發現罷了!


    “知道了!”


    他並沒有讓她起身,地上是涼,但還不至於跪一會兒都不能跪了。


    翁穀如何……他其實無所謂,哪怕花花今天將人殺了,雖然麻煩些,但他也會處理的很好。


    可是,她將糧草燒了,還是用煤油……她什麽時候買的煤油?怎麽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給糧草布置上的?


    若說是為了能趁亂逃跑,那燒那間房不行,非要燒糧草……她身後的這人究竟有什麽樣的神通,能在翁穀重兵把守的地方布置了煤油而不被發現?


    而且,煤油那嗆鼻的味道,怎麽可能會瞞的過?


    “暗衛大哥……”花花伸手遞給旁邊一直在揉胸口的他,“這是治療內傷的藥!”


    暗衛警惕的一愣,隨之半信半疑的拿到手裏……這不能是滅口的毒藥吧!


    “你要是不信,可以找府內信得過的大夫看看……”


    花花抬眼看了下拓跋興,他一身緋紅色暗紋天絲提花錦袍,腰間一條金色連勾雷紋角帶,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內裏卻含著無數的猜忌與冷漠。


    她有些難過,卻還是堅持的看著他,讓他看見自己的無助與害怕……用君玉的話說:這叫示敵以弱!


    想到他們之間敵對的身份……她的難過更甚!


    “收下吧!”


    拓跋興見不得自己手下的勇士如此膽小,花花敢當著他的麵兒給,藥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不打算說說?”


    他拇指撐著下頜線,四指放於太陽穴上,腦子裏想的是如何跟父皇交代?


    “翁穀是我的仇人!”


    花花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手帕,一下下輕柔的打開,紅寶石在燭火的映襯下,泛起誘人的光芒。


    “這寶石是我阿爹送給我阿娘的!”她哼笑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苦澀,“我那時太小了!什麽都記不清!


    唯記得那人搶了阿娘的寶石,惹得她痛苦尖叫,隨後是大哥的慘叫,還有那一聲‘滾’……


    我剛被你接過來的第二天,見到了翁穀,見到了他耳朵上寶石,我怕認錯了,便四處收集他的消息。


    沒想到,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壞……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花花雙眼通紅、麵容悲慟,眼裏明明沒有一滴淚,卻讓人覺得,她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好受。


    “你什麽時候去翁穀家布置的煤油?”


    拓跋興見她難過,想她心中可能很亂,便引導她迴答自己心中的困惑,以便於他能找到她身後隱藏的那個人。


    他從不懷疑花花的動機,殺父之仇、殺母之仇、殺兄之後……這一筆又一筆厚厚的血債,翁穀死多少次都應該。


    花花身後的那人,如果不盡早查出來,他不知道這個隱患是在什麽時候爆出來,對龍州的戰局會有什麽影響?


    “我布置?”花花膛目結舌的抬頭看他,“你以為……是我布置的?”


    她伸手指了指暗衛,“我每天除了洗澡、上茅房……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眼前……你怎麽會覺得……這些是我布置的?”


    “呃?”拓跋興一時也被問住了,“或許……你有同夥兒!”


    “我也希望能有個心有靈犀的同夥兒……”


    不用說話,不用交換信息,對方就能知道自己想什麽,如何安排,如何行動……這種默契程度,也就在話本子裏才有吧!


    “那是誰?”


    不是花花布置的,難不成還是翁穀?


    “是翁穀!”


    拓跋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傾國傾城也折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居羨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居羨竹並收藏傾國傾城也折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