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大娘果然沒有食言,中午的時候,她就吃上了紅燒蹄髈,還跟她說,晚上就能喝到骨頭湯了。


    拓跋興看著大娘與花花眉來眼去,一時真不知自己是這府上的主人,還是花花是了?


    不到兩天的時間,廚房最為潑辣的大娘就被她哄的改了往日的菜單……是不是再過一段兒時間,這宅子就該物歸原主了?


    “喜歡吃蹄髈?”他遞過去一張巾帕,“擦擦!吃的滿嘴是油!”


    如果以後食欲不振,完全可以看著她吃飯,雖然不雅觀,但確實能感覺到她吃的非常香,從來都不吃蹄髈的他,也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塊兒。


    別說,吃起來還是那個味兒,不過,可以多吃上兩口。


    “準確的說,隻要是肉,我都喜歡!”花花先是在水盆了淨手,才接過他的巾帕,帶著青草的味道,“野力叔叔一般很少讓我吃肉,他說,女孩子要瘦弱些才好看……


    可平時他教我功夫,練完功夫就給我吃菜葉子,給我餓的喲~~~”


    這話半真半假吧!


    在家的時候,阿娘確實不怎麽讓她吃肉,多是青菜、豆腐一類的清淡食物。


    隻有在武學師父那裏蹭飯的時候,她才偶爾有肉吃,卻也不好吃的太狼,免得背後會有人傳阿爹阿娘的閑言。


    她經常攢下零花銀子,或者幫武學師父做些庶務賺點小錢兒……偷偷去買肉,然後又偷偷吃掉……真是又刺激,又好吃!


    “大量訓練後,確實是需要吃些肉食補充一下,等你腳上傷好了,給我演練一套你練的那些拳腳功夫,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趁手的兵器。


    也不用擔心練功後肚子餓,跟著我,你以後頓頓有肉吃!”


    他需要最後確認一件事,等確認好了,那麽他就可以開始找野力平了。


    “真的?”


    花花的眼睛“噌”就亮了,裏麵好似燃燒了一簇小火苗兒一樣,“你人真好!”


    拓跋興如果是天禧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她真是分分鍾就生撲過去,將人押迴家,做女婿去了。


    “二皇子,翁監軍來訪!”


    “請!”


    拓跋興斂了滿臉笑容,對花花說:“你先迴去休息吧!”


    花花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且也沒有要他找翁穀的意思,他猜測多半是因為那時候她還小,應該記不清來的人是誰,或則說,她不知道翁穀就是她的仇人。


    三歲的孩子已經開始記事兒了,他不想讓事情還沒有確定的情況下,讓他們見麵。


    按照這隻老狐狸的做風,如果讓他知道,花花就是當年的遺珠,隻怕會先下手為強,將人弄死,以絕後患。


    “好!”


    花花剛吃的腰圓、肚子圓,便一走一墊腳的往外走,快要進內宅的時候,迴頭看了一眼,見有小廝將一個圓滾滾的男人引了進來。


    遠遠的看不清樣貌,隻能看見他鋥亮的大腦殼,兩邊跟羊耳朵一樣的黑色辮子,左耳處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在正午的日光下閃閃發光……


    “我……那將軍家有一至寶,一塊兒鴿血紅的寶石,他曾請人將它做了項鏈送給妻子,細細的鏈子,花型的嵌殼……後來被賊人搶走……”


    暗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握緊了雙拳,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向她這個方向看來……她果斷轉身迴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還有好多事情待確定,也有好多準備工作要開始著手了。


    兩個月……時間並不寬裕!


    她按了按腰上的荷包,抬頭換了一副憨實的笑臉,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跟著她的暗衛苦笑了一聲,這姑娘怎麽就那麽喜歡往煙熏火燎的地方鑽,今天聽了一上午的閑言碎語,他腦子還嗡嗡的難受,她下午還要去……他請求換班啊!


    “大娘,你皮膚好白啊!”


    花花一擼胳膊,露出一截肌膚,放到了胖胖的大娘旁邊,“嘖嘖嘖!這白嫩嫩的,摸上去肯定舍不得撒手!”


    “嘖~~~”


    李春花得意的揚了揚脖子,非常滿意來自小姑娘的奉承,“我跟你說啊!


    我家那口子,隻要上了床……嘖!


    我跟你一個未出嫁的小丫頭說什麽啊?


    反正啊!他是非常稀罕我的……離了我就不行!”


    “大娘,我現在離了你也不行!”


    花花輕輕拽著她圍裙搖了搖,滿眼的歡喜,眼睛笑成了兩彎胖月牙,看著憑地喜慶,可給李春花稀罕壞了。


    她成親三年了,現在還沒懷上個娃娃,看見小孩兒樣的孩子都喜歡。


    花花雖然看著有十多歲了,隻要一笑起來,就帶著孩童般的嬌憨,可人疼的很啊!


    “你這小嘴兒甜的喲~~”伸手給她挑了最大一塊兒肉,“快吃吧!”


    “欸!”


    花花脆生生的答應下來,雙手接過飯碗,“大娘,我過來的時候,看見外麵進來一位客人,他耳朵上有好大一塊兒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可好看了!”


    “他啊!”李春花撇了撇嘴,壓低聲音跟她說:“以後見到那人,離他遠著點兒……那可不是什麽好人!”


    “他是誰啊?”


    “他?”李春花冷哼了一聲,“龍州的監軍—翁穀!”


    “大娘,你不喜歡他嗎?”花花一邊往嘴裏填肉,一邊“隨口”問,“他都幹了什麽啊?”


    李春花探頭往外看了看,蹲下胖胖的身體,雙手圈在自己嘴唇周圍,“說起這個翁穀,二十年前來了龍州就沒有走過,把這裏的軍隊弄的烏煙瘴氣的,他們家裏的仆役都囂張跋扈。


    我上次去買菜的時候,剛巧和他們家廚房的婆子看中同一條魚,結果被那婆娘生生搶去了!”


    要不是同行的小廝總是攔著她,早就上去幹一架了,還能讓那娘們兒囂張的走了?


    “那幹監軍還挺有錢……”花花將碗放到了灶台上,“我看他耳朵上的那顆紅寶石那麽大塊,如果賣了,肯定值不少銀子!”


    她家在臨安算的上是中等家庭,經濟條件不算弱,阿娘首飾盒裏沒有多少東西,但件件都是精品,出自老師傅之手。


    可大多都是銀飾,金飾隻有一對兒金耳墜,還是她上賭坊用一兩銀子贏迴來的錢,買給她的。


    接到耳墜的時候,阿娘嘴上不說,眉毛卻得意的都快要飛起來了。


    結果,二哥嘴欠,把來源爆給了阿娘,她就被按在地上一頓毒打。


    這次連阿爹都上手幫忙了,從那天起,她看見賭坊,就能想起自己被打爛的屁股,腦子還沒轉過彎兒,腿就自動躲開八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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