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九讓大黑繼續往前走,看著城外地裏搶收的百姓,嚎啕大哭,甚至鋪在地上去保護那一點點的糧食。


    洛一九心生寒意,一股無名的戾氣急升震蕩,李毛看著滿天的蝗蟲也是驚駭不已,沒有察覺洛一九的異樣。


    大黑感覺到洛一九的變化,急喊道:“師傅!師傅!”


    洛一九穩了下心神,強壓怒火,走到一百姓旁邊,問道:“官府沒人管嗎?”


    “誰管,怎麽管?蝗蟲來了瞞著不報,本來我們這裏可以搶收,雖然會折些收成,可比這樣糟蹋了強啊!”


    旁邊一人喊道:“天殺的官啊!隱而不報,還不讓我們出城,這是要我們老百姓的命啊!”


    “是啊!四天了,看著被吃光,我們可怎麽活啊!”


    “官府不讓出城,還要收租,這是要我們死啊!”


    洛一九壓下的戾氣又翻上來了,喊道:“李毛!極速迴京,沿途通知各城開始準備搶收,此去兩城直接開始收成,不得有誤,違者斬立決!令命臨城立即趕製布圍,兜網,抄袋。”


    洛一九隨手遞給他五張神行符,給了他一百兩銀票,又拿出儲蓄符裏收著的洛家軍旗給他,讓他執旗尋匹快馬,一路迴京!


    洛一九之所以帶著軍旗,其實是用來提醒自己的,她怕自己迷了心智,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下不可原諒的事情,帶著這軍旗,提醒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


    這旗就是李毛的通行令!


    李毛直接是疾馳而走,洛一九讓大黑極速迴京,她的早一步到京城了解情況!


    這事不是一次天災那麽簡單的!卞都城,臨卞城是韓家掌控的單位,又是東境產糧要塞,如此大事,災害四天,京城半絲消息沒有!


    這太可怕了!天域雖然戰敗,她剛坑了天域一口,這老天掉過頭來就甩她一巴掌,真疼啊!


    一個不小心,這就是天域的突破口,而百姓隻得一個下場。


    洛一九迴了京城直接發話。


    “肖二,令李景海領兵即刻出發直臨卞都,臨卞兩城,召集城部武裝,出城搶收,紮火把,取臨城趕製的捕蟲器物捕殺蝗蟲,延誤半刻提頭來見!”


    “是!”肖二聽著洛一九寒的結冰的話應了一聲,轉身飛奔而去。


    洛一九直接出了府去了陳相府,連通報都沒等的就闖了進去。


    正見丞相坐在院中藤架下批閱卷宗。


    陳相一驚,看著洛一九一身殺氣的走過來,趕緊起身相迎,說道:“戰王到訪有”


    “陳相可有卞都,臨卞兩城的消息?”洛一九直接打問。


    陳相一愣,又翻了桌上的卷宗,說道:“並沒有臨卞,卞都的消息。”


    隨即一驚,問道:“可是除了什麽事情?韓家?”


    “韓家如何我不知道,這兩城已經遭了蝗災四日卻無人來報,陳相可知這後果是什麽?”


    “我天宇是太安穩了,還是太大了?百姓沒了活路,官逼民反嗎?還是讓天域趁機而入?陳相覺得會是哪條?”


    洛一九的殺氣每說一句就蕩開一層,駭得陳相直哆嗦。


    但是聽明白洛一九的話更是心驚。


    “戰王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我洛家軍副將送來的消息,我已經命他沿途通知搶收糧食,又派了右路大將軍李景海前去捕蟲,但是人手有限,而且這事不該我管,通知陳相一聲,你們安排好,我的人就撤出來,但是!若有人不安分,本王絕不手軟!”


    洛一九說完轉身就走。


    陳相也是緊跟往外走,直接騎馬去了皇宮,將此事稟告聖上。


    聖上大怒,命陳相全權負責,又聞戰王已經出手,則下了聖旨,予以戰王先暫後奏之權,可行便宜之事。


    洛一九出了陳相府一路殺氣的走著,街上行人紛紛避讓,直接去了懷濟藥鋪。


    見了掌櫃的,洛一九看著掌櫃的說:“我要聯係尋歡,不管什麽辦法,兩天內我需要他幫我調集最少十萬擔糧,運往卞都城和臨卞城!不一定好糧,陳糧舊糧均可!消息一定傳與他本人,傳信人洛一九!”


    洛一九看著掌櫃的,沉聲說道:“拜托了!”


    說完就走了,掌櫃的一驚,洛一九,戰王的名諱,也不敢耽擱,直接去了統匯錢行。


    統匯錢行總掌櫃林涵見了懷濟藥鋪掌櫃一愣,直接進了後堂。


    懷濟的掌櫃把洛一九的話原本的敘述給林涵聽,林涵聽了一皺眉,說道:“我知道,此事我去安排。”


    林涵皺緊了眉頭,主子現在還在迴來的路上,他要不要先把糧播出來,十萬擔可不是小事。


    戰王指明是尋歡,他思敷了一下,送出了消息給尋歡,有直接通知各地糧行開始備糧。


    然後還是去了許府見了許樂修,隻是隱去了調離十萬擔糧的事情。


    許樂修拿不準洛一九幹什麽,林涵說:“卞都四天前出了蝗災,隻怕戰王知道了此事,要出手了。”


    許樂修明了,一簇眉說:“卞都蝗災為何不報,京中也沒消息?”


    “卞都隱而不報,驚中沒有消息,不知戰王如何得知,公子負責文墨行,這事還沒來得及通知公子。”


    洛一九走在大街上平複著戾氣,看著有街邊學子結伴路過,笑臉洋溢,洛一九沉了下眼。


    轉身去了他從沒去過的外公家。


    簡單張老爺子,洛一九簡單的說:“兩天後的講學取消,我給他們出一題,做的好的賞銀百兩,另外他的個人學費又我出,知道完成學業!”


    “照樣怎麽突然改了?”


    洛一九不答繼續說:“題目很簡單,一個字:活!要求做題人輕身前往卞都,臨卞兩城,不得帶隨從,待夠三日即可交卷!”


    洛一九說完直接走了。她有些累,不知道是不是連夜奔波的原因,她還有些想哭,不知道為什麽。


    從來沒有哭過的人,這一刻洛一九有些崩潰了。


    腳步變得虛浮,整個人像沒了魂魄的幽魂。


    路過一張巷口,聽到一女子壓抑的哭聲,洛一九的淚也崩了出來。轉頭去看,一女子手握一紙,壓抑的蹲地上悲泣。


    “你為何而哭?”洛一九輕輕的問。


    那女子聽到人聲慌忙摸了淚,站起身來抬頭看,見到洛一九也有兩行淚,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說:“我的家鄉糟了災,我那可憐的娘怕是要挺不過去了!嗚嗚嗚嗚!”


    洛一九看著這女子竟然認識,就是天香院的舞姬。聽她這麽說應該是自賣自身的孝女了。


    “可是卞都臨卞的人家?”


    “是,我是卞都人,姑娘怎知?”


    “商女猶知家破之傷,多少人把人命當兒戲啊!”


    洛一九這一刻真的累,見識了太多的痛苦,人需要發泄。


    “姑娘,您……”


    “可能請姑娘排一出舞,就跳這民不撩生,官權傾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排好了在那京昭大河上跳!姑娘若贖身隻管說,去留自便!姑娘可敢?”


    “你,你,”那舞姬驚訝半晌,隨即像是在思考,然後抬頭決絕的說:“我敢!若我母親未死,戰王可給條活路!”


    “給!我能做的都做了!洛家軍已經去了兩城,糧食也已經運去了,隻要民能生,莫說一條活路,就是一天通天之路我也趟。”


    那舞姬聽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響頭極地,“謝戰王!”


    洛一九搖搖晃晃的走了,留了一句:“兩天後,我在京昭大河給你搭台!”


    洛一九迴了家,軍官家心驚不已。


    “戰王,您,您怎麽了?”


    “洛伯,我難受,人活著怎麽這麽難?”


    “戰王,你還太小,看看別處吧!”洛伯不知道怎麽勸,這孩子承擔的太多了。


    洛一九坐了會,迴到房間後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李毛迴來一路扛著洛家軍旗迴來,洛一九才被叫醒。


    洛家一騎單騎迴京,引起多方注意。


    洛一九休息了一晚,感覺精神好多了。


    起來後聽了李毛的迴報點點頭讓他去休息。


    洛一九摸著軍旗,怔怔的呢喃:“我隻是個人不是嗎?我不是很神,對不起,我可能扛不動你了。”


    洛一九收了軍旗認真虔誠的疊好,抱在懷裏捂了會兒,轉身迴屋了。


    這一聲呢喃,一身悲涼落去了李景文的眼裏。


    李景文等了下走出來,走進院子,看了眼那旗杆,轉頭去了屋裏。


    “九兒妹妹,我們去聚友閣吃好吃的吧,我有錢噢!”


    洛一九把軍旗收緊儲物符裏,轉過身說道:“你自己去吧,我沒心情和你玩。”


    “九兒妹妹我會飛噢,我帶你打秋千吧。”


    “不了,我有點累,你去玩吧!”


    洛一九整個人都懶懶的。


    “九兒妹妹,那我們去遊船吧!”


    “不,遊船?什麽船?你知道有沒有那種很大的船,就是能在京昭河上搭戲台的船?”


    “啊,那要很大噢,我好像有哎!”李景文小心的瞄著洛一九的反應說。


    “你有!”洛一九一下激動了,一想也是,這就一絕對的款爺!


    “借我用用,後天我要在京昭河上免費給你們唱出戲!”洛一九眼神涼涼的說。


    “九兒妹妹會唱戲啊?”李景修驚奇的看著洛一九。


    “不會,唱歌還行,不是跑題了。交給你一個關榮而艱巨的任務,用你的大船給我搭好台,在宣傳一下,京昭河後日有免費的大戲看。任務完成的好,以後我帶你玩,怎麽樣?”


    “好啊,萬一九兒妹妹耍賴怎麽辦?”李景修眨巴著眼說。


    “你想多了,我這麽可愛的人,怎麽可能耍賴,行了,快去吧!你是不是搞不定啊?不行說話,我換人,又不是隻有你有船!”


    李景修一聽洛一九這麽說,立時急眼的說:“哼,我最棒!這個就是隻有我有,我的船最大!”說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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