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天醒過來,弋陽已經出門了。


    芬姨拾掇好早飯端了進來。


    “丫頭醒了?洗漱好就來用點飯,待會兒陸家就來人接了。”


    寂和洗完臉擦了擦未幹的水漬,“芬姨早啊,嬢嬢她們用過飯了嗎?”


    “太太老太太醒得早,六點多就用過了。現在在祠堂裏禱告祖先呢。”


    “那長安呢?”


    不提還好,這一提反倒讓芬姨笑了出來。


    “小舅子一早就被複哥兒、沈書邀出去玩了。以前誰來都不見他們這樣熱心,一個個的倒像搶媳婦似的你爭我搶。”


    說完又覺得不對,連呸三下改口說,“嗐!歲數大了嘴也不靈光,不會講話。長安小舅子長得好看性格又好,這宅子上下可沒一個不說句歡喜的呢。”


    寂和也跟著笑出聲,“是你們擔待,才縱容他這麽瘋玩,換成別人可是要嫌棄死了。”


    兩個人隨意又聊了些話,很是輕鬆,好像又迴到在北京的那些日子。


    剛放下碗筷,門外就傳來monika的聲音。


    “喲!來得不巧,隻能撿些剩菜剩飯吃了。”


    身上大喇喇的穿著貂皮,指甲上貼的鑽啊金箔bulingbuling的。


    寂和看了她一眼,笑著打趣道:


    “哪個敢讓你吃這些?大名鼎鼎的monika來了還不得山珍海味的招待。快,芬姨,去把嬢嬢送我的金碗和筷子拿了來。”


    monika撩裙坐在對麵,“拿那些來幹什麽?”


    “沒有些金碗銀筷的,怎麽配得上你這滿手的鑽啊金的呢?”


    好家夥,這是在笑她手上的美甲呢。


    monika往手上看了看,是貼得多了些,可也不值當人這麽來編排吧。


    她佯怒去撓寂和癢癢。


    “就你這張嘴林黛玉來了也要喊你聲師傅。”


    “那可不敢,畢竟我也沒有個金啊玉的緣分。monika你就不同了,一眼就能瞧出緣分來。”


    “芬姐你聽聽!一點都不給我這個小姨麵子。”


    還沒等芬姨說什麽呢,前麵就來人叫她們過去了。


    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一路說說笑笑的往大廳走去。


    阿媽嬢嬢,四五姨都在。


    寂和一一打招唿。


    幾個姨笑著問候了幾句,然後一行人往外門走去。


    弋家老太太、陸慧貞和寂和坐一輛車,其他姨坐一輛車。


    陸慧貞握著寂和的手,試圖找話聊。


    “來這還適應嗎?”


    “有阿媽和嬢嬢的愛護,一切都很適應。”


    話裏話外周到順耳,聽著就讓人喜歡。


    她也不例外。


    “適應就好,要是有什麽短的缺的盡管和阿媽說。樂鼠還乖嗎?”


    “能見到曾祖母和奶奶,每天就隻顧著開心了,哪裏還會不乖呢。連我都能被他的情緒感染多睡好幾個好覺呢。”


    母體的感官、情緒都是胎兒最直接的反饋。


    寂和如此說,老太太都笑了出來,心裏聽著很是舒服。


    陸慧貞更是把寂和的手又握緊了一分。


    “伯陽給我們弋家找了個好媳婦啊。”


    這邊寥寥幾語結束了交談,另一輛車上聊得正起勁。


    五小姐惠心燙了頭時髦的羊毛卷,憂心問道:“四姐,浩浩的臉好些了嗎?”


    陸惠敏撥了撥手上的佛珠,歎了口氣。


    “血是止住了,但難免要留道疤。”


    monika勸慰道:“現在還小,再長個幾年疤就淡了。”


    “但願如此。”


    那麽大道口子,怎麽可能說淡就淡呢。


    陸惠心離得早,膝下也沒個半兒半女的,哥哥姐姐家這些子輩孫輩也算是看著長大的,疼在眼裏。


    她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淚水,“伯陽媳婦怎麽偏就讓個三歲孩子端著杯牛奶走呢。”


    “芬姐也跟著的,隻不過稍晚了一步。現在養胎重要,待會下車別多嘴。”


    “我也不過在姐妹幾個麵前念念,知道分寸的。昨日和紹禮媳婦通電話,浩浩在邊上縫針哭得實在讓人揪心地疼。”


    惠敏略微有些哽咽。


    “哪個會不心疼呢,半大點孩子遭這麽大罪,都疼暈過去了還念著要把牛奶給我們家瑤瑤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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